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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我是你表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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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禹禾的眼神有片刻的怔愣,但又很快冰冷起来。
  他推开宁芊的手,冷漠地说:“没事。”
  宁芊看着他单薄的背景,在心里默数:1,2,3。
  果然,三声过后,许禹禾就两眼一暗,朝后倒去。
  宁芊抢在他倒地时,将他扶在怀里。
  原以为他很重,没想到轻的连骨架都硌人。
  原书中,许禹禾刚离开酒吧几分钟,就因失血虚弱,昏迷过去。
  而虞姜楠恰好跟秦北琛闹矛盾,特意返回原来工作的酒吧,想要再次触摸秦北琛对她一见钟情时的回忆,没想到阴差阳错,路上捡到了昏迷不醒的许禹禾。
  如今虞姜楠没有如期出现在这里,反而是自己碰巧遇到了。
  宁芊陷入了沉思。
  “救……我……”许禹禾低吟道。
  宁芊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见他神情挣扎,求生意志强烈。
  “放心,我会救你。”
  也许是听到了宁芊的许诺,许禹禾终于神情舒缓,彻底昏迷过去。
  十分钟后,救护车呜呜呜地赶过来。
  广场上的路人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子喧哗起来。
  “天哦,这小伙子怎么伤成这样。”
  “现在的人年轻气盛,怕不是为了女朋友斗殴吧?”
  “红颜祸水啊!”
  “别瞎说,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事呢。”
  宁芊被吵得头疼,只盼着医护人员早点发现她的位置。
  真怕耽误太长的时间,导致许禹禾气息薄弱死在她的手上。
  她左盼右顾,伸手求救。
  “痛……”许禹禾眉头紧锁,像是梦魇了。
  宁芊轻拍他的脸蛋,想把他叫醒。
  “再坚持下,去医院就不痛了。”
  许禹禾听不进去,只是重复着说痛。
  宁芊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神情沉重。
  一开始想救他,只是看中了他今后的价值,但见到这一幕,却是开始心疼起了他。
  “伤者在这里,快。”穿白褂子的医护们跑了过来。
  “医生,他手臂受伤昏迷了,还一直喊痛。”宁芊见到医生过来,松了一口气。
  “伤者还有没有其他外伤?”医生接过许禹禾,仔细地查看起来。
  “我不知道……”
  医生瞬间瞪大了眼睛,质疑道:“你不是伤者的亲人?”
  “我不是。”宁芊回道。
  “那你是他的什么人?”医生问道。
  “路人……”宁芊觉得回答这个问题有点尴尬。
  “……”这下到医生也懵圈了,问道:“那你要不要跟车过去?”
  “要!”宁芊毫不犹豫地点头,她肯定要让他清醒过来时见到的第一眼是自己。
  不然许禹禾怎么知道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
  “行吧,你跟我们上车。”
  医生招手叫来两个医护人员,将许禹禾抬上担架。
  “轻点,慢点。”宁芊在一旁叮嘱道。
  医生一副了然的模样,对着宁芊教育了句:“你这小姑娘,不诚实。”
  “……”
  宁芊一头雾水,她到底是哪里不诚实了!
  *
  由于宁芊的手头特别的宽裕,索性给许禹禾安排了高级病房,五千块一晚。
  大吊灯,沙发,电视,冰箱应有尽有,还有专门的护士24小时专为他服务。
  所谓钱要花在刀刃上,宁芊这时顿悟了这个道理。
  她想,许禹禾醒来的第一瞬间,一定会特别感激她。
  一个小时,二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后……
  许禹禾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宁芊都等得困乏了。
  于是她又问起了护士小姐,“他这什么时候才能醒?”
  护士小姐见她着急,安抚道:“别担心,他这受的是皮外伤,只是气血不足身体比较虚弱,再多休息一会就醒了。”
  “嗯,谢谢。”宁芊从沙发站起,移来凳子坐在他的床头。
  “不用谢。”护士小姐浅浅一笑,“要是这位先生醒来,知道您这么关心他,一定会特别感动。”
  宁芊赞同地点头,“但愿吧。”
  “相信我,要是我是男人,有一个这样的女朋友,我肯定会感动的一塌糊涂。”护士小姐给她投过去赞赏的眼神。
  宁芊已经无力反驳,每当她解释她只是热心肠的人时,护士小姐就投来那种“你逗我玩”的眼神。
  确实,她这个行为用正常人的思维是想不通的,毕竟谁会舍得对一个陌生人花这么多钱?
  许禹禾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凌晨。
  宁芊坐在凳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瞌睡。
  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半响后,他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环境。
  当他发现床头还有一个陌生女人时,眼底闪过惊讶,低哑着嗓子问,“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尔后他又喃喃道,“我又是怎么在这里?”
  宁芊见他醒了,眼底闪过惊喜,强打起精神,露出标准的笑容,“你这是在医院,你在路上昏倒了,我特意送你过来的。”
  “医院?这里竟然是医院。”
  许禹禾眉头紧蹙,神情紧张。
  “是啊,怎么了?”宁芊问道。
  医院又不是洪水猛兽,他这样的表情,好像大家要把他吃了一样。
  病房内开着暖色的灯,将屋内的设施照的一清二楚。
  许禹禾眼神飘忽,喉结不断滚动,不安地吞咽着口水。
  “不行,我不能再待在这里!”
  许禹禾掀起被子,急忙要下床。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包扎好,缠着一整圈的绷带。
  “你先别乱动,你的手臂有伤,医生说你还需要卧床休息。”
  宁芊连忙劝阻。
  许禹禾仿佛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动作利索,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跑到门口。
  “快拦住他。”宁芊喊道。
  门口的护士小姐吓了一跳,连忙拦住他,“先生你的伤需要静养,不宜到处乱跑。”
  许禹禾见引起察觉,脚步一顿,东张西望找借口道:“我想上个厕所。”
  护士小姐见没什么事,松了口气,笑道:“屋内就有独立卫生间,是单人的。”
  见自己被拆穿,许禹禾顿时面容通红,犹豫过后坦诚地说:“我能悄悄离开这里吗?”
  “为什么?”护士小姐问道。
  她甚至怀疑是小情侣闹别扭了。
  “我……”许禹禾低下头来,望着脚下那双起皮的运动鞋,哑着嗓子道:“对不起,我可能付不起这里的医药费,我现在身上只有几百块。”
  护士小姐的神情明显震惊起来,嗫嚅着双唇,望向正走过来的宁芊。
  宁芊的心头同样是一惊,她确实没有想到这点。
  这时候的许禹禾只是个为生活奔波的小子,还不是坐拥亿万豪宅的艺人。
  五千块一晚的高级病房对他来说,是天文数字。
  这简单的四位数字,就能击垮一个少年的自尊心。
  宁芊假装用熟稔地喊他,“小许,不用担心,这个费用表姐我已经付过了。”
  许禹禾愣住片刻,诧异地回过头,“你认识我?”
  宁芊郑重地点头,“认识,我是你的远方表姐。”
  许禹禾的眼神复杂,定定地望着宁芊。
  护士小姐的神情从惊讶变成了惊愕,最后懵圈地走开,让他俩独自留在房内谈话。
  “别骗我了,我哪里有什么亲戚?”
  许禹禾见护士小姐离开,便自嘲地笑出声,颓废地坐在沙发上。
  宁芊瞥了他一眼,腹诽这小孩还真是不好骗。
  “我也是没有想到,还能有个远方表弟。”
  许禹禾见她的语气不似作假,心中竟燃起一份激动。
  “你说的是真的吗?”
  宁芊见他已经相信了一半,便有模有样地编:“是呀,姨妈之前留了张纸条在家里,说把你送到了平顺福利院。”
  听到是自己待过的福利院,许禹禾的眼神闪烁起来,神情已经开始动摇,“纸条里是怎么写的?”
  宁芊也不敢说的太离谱,琢磨了一会说:“她说当年未婚生子,一个人无力抚养你,又怕别人知道这事,只能将你送到了福利院。”
  “那她现在人在哪?”许禹禾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宁芊摇摇头,说着她自己都要相信了。
  “十多年前她留了字条外出务工,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真的没有骗我?”许禹禾冷不丁地瞥了她一眼。
  宁芊被这一眼看得心慌,但她极力表现出诚恳,干笑道:“自然是真的,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吗?”
  想到这,她突然想起一个关键的点,补上一句:“对了,你腰间有一小圈红色的胎记,这是你出生时就有的。”
  如果说刚才许禹禾只是相信五分,现在几乎相信了八分。
  他从未在外人面前露过膀子,这么隐私的胎记,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到这,他的神情松懈下来,声音平和地说,“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宁芊想了想,到底用什么借口才能让他彻底相信自己。
  “本来我也以为找你是一件大海捞针的事,没想到你跟你母亲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在你吃饭的那家小炒餐馆,无意撞见一次,就记得你了。”
  她记得许禹禾生活很拮据,打兼职时,只能去最偏远的那家小餐馆,吃6元一份的蛋炒饭。
  许禹禾不知道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垂头抿紧双唇。
  宁芊也不敢打扰他,他这时候需要的是静养。
  半响后,许禹禾终于开口了,他哽咽道:“你有她的照片吗?”
  宁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中隐约泛起酸涩。
  前世同样是孤儿的她,确实想知道父母的长相。但这一世,她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孤儿,而是有一个完整的家,即使这个家不是特别温暖,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治愈了她那颗孤独的心。
  “没有吗?”许禹禾再次问道。
  宁芊摇摇头,“太久了,那栋老房子没人住,已经塌了。”
  闻言,许禹禾的脸上难掩失落,但他也没有再追问宁芊,或许是怕事实比想象中更难以接受。
  宁芊顿时松了口气,他要是再追问下去,自己再能编也要露出破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