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6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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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体育馆里炸开，全场一片哗然。
换作世上任何其他地方，或许都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人们只会把这看作是一次常规的项目迭代。
但绝不会是在这里，平城大学的体育馆。
这里汇集了希纳科技最忠诚的拥趸，他们对于希纳的所有动向了如指掌，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定向记忆抹除手术堪称希纳科技的命脉。叫停了定向记忆抹除手术，无异于自废武功。
穿着希纳科技文化衫的狂热粉丝，此时纷纷咋舌，艰难地消化着这一消息。
就在这时，晏予川又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希纳科技即将推出下一代的记忆管理产品。
新产品的核心特色在于其“去临床化”的理念，将走出医院和诊所的边界，借助全新的前沿技术支撑和运作机制，走进万千寻常人家，以细致入微的方式重塑人们的生活和思维方式。
这套全栈式记忆管理解决方案暂用名为“记忆档案馆”，在连接专用的头戴设备后，记忆将被具象化为一本本实体书册，可以搁置，可以取阅，还可以与其他人共同重历。
庆典活动刚一散场，明饶焦急万分地冲进后台，四下寻找晏予川的身影。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是晏予川来电。他心中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下去，一接通听见的却是他秘书的声音，让他在休息室稍作等候。
明饶在休息室里等了大约一刻钟，终于听见敲门声，进来的却只有秘书一个人，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人呢？”
秘书还在喘着粗气，额头渗出薄汗，“晏总他、他还在合影区，被好多记者堵起来了，根本就脱不开身……”
“安保呢，派人过去了吗？”
“从学校其他地方调了几个过来，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全都围着晏总要问问题。他担心你找不到他着急，就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还说让你就在休息室里等他……”
这次他们来的是大学校园，想着这里人员成分相对单纯，便没有部署严密的警卫团队，仅配备了两名随行的保安。
再加上庆典氛围本身较为轻松，按原计划只是早有风声的上市计划，没想到晏予川会突然宣布这么重磅的消息，就连明饶都被蒙在鼓里。
一想到晏予川只身匹马应对这么多媒体，现场又有那么多他的狂热粉丝，明饶心里便始终踏实不下来，起身对秘书说：“你带我过去。”
等他们赶到合影区后，却发现情况并不如他们想象中那样杂乱无序。晏予川站在众多记者的包围当中，镇定自若地朝他们挥手，记者们便纷纷顺从地后退一步，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明饶稍稍松了口气。这时，一位记者发问：“晏先生，请问这次庆典上突然宣布推出新产品，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晏予川笑了笑，“你的意思是？”
“之前一直有传闻说，新洲集团会在希纳科技上市后，对希纳实行技术制裁，收回MAP技术的授权，所以晏先生在宣布上市的同时叫停定向记忆抹除手术，是不是想先发制人呢？”
“首先，‘叫停’这个词是不准确的。事实上‘记忆档案馆’项目集成了定向记忆抹除手术的所有功能，还扩展了其应用范围。尽管随着新项目的推出。我们将不再继续开发定向记忆抹除手术，但并不会彻底停止现有项目的运营，只是在未来，这些服务会仅限于公立医院和福利机构的非盈利及学术研究用途。对于那些需要抹除记忆的普通消费者来说，则可以选择我们最新推出的‘记忆档案馆’解决方案。”
“至于你所提到的新洲集团的传闻，抱歉我并不知情，但希纳科技对于创新的坚持不会受到任何外部因素的动摇。不管定向记忆抹除手术的前景如何，我们都会坚持不懈地研发新技术，这是希纳科技自创立以来便不会动摇的初心。”
“那么请问晏先生是什么时候开始筹划这一项目的呢？之前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呢。”
“研发工作持续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在确信项目能够成功之前，我们不会随意透露任何进展信息。”
“那希纳科技现在还有类似的项目正在筹划中吗？”
晏予川笑了笑，“请参考上个问题的回答。”
回答完这位记者的问题过后，晏予川又接过另一位科技周刊记者的话筒：“晏先生，我们注意到这次的‘记忆档案馆’产品采用的是全新的底层技术，方便为我们简单介绍一下吗？”
晏予川答道：“‘记忆档案馆’将采用最新研发的全新技术，正如刚才幻灯片里所展示的四大关键词，本项技术将具有回溯性、互动性、观察性和可转变性等四大特点，可以说是MAP技术的上位替代，无论是安全性和自主性，都要更胜一筹。不过，鉴于技术目前尚未正式问世，专利审批也还在推进当中，恕我无法透露更多细节。预计我们的最新项目将在半年里正式和大家见面。”
这时，一位来自新媒体的记者插话：“晏先生，其实刚才播放幻灯片时，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几个关键词里似乎埋了一个小小的藏头彩蛋呢……”
秘书扭头，悄悄瞄了明饶一眼，见明饶还没反应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袖：“明先生……他在说你诶。”
明饶一头雾水，“啊？什么？”
秘书眨眨眼，声音里充满了天真的不解。“你没看到吗？刚才那四个关键词的首字母，拼起来不就是……”
明饶迅速思考了一番，紧接着恍然大悟。
新底层技术的四大关键词，取首字母拼起来恰好是他的圈内艺名——RIOT。
怪不得刚才播放幻灯片，四大关键词一两项，现场便爆发了一阵古怪的欢呼声，他还以为是他错过了什么不了解的技术要点。
晏予川没有回答，记者又壮胆问：“可以把这看作晏先生悄悄向爱人表达爱意的一个方式吗？”
全场突然沉默了，所有记者屏息以待，晏予川迎着万众期待的目光，轻轻启唇：“不是。”
“啊？”记者愣住，“原来不是吗，难道只是个巧合？”
“不是‘悄悄’，”晏予川波澜不惊地继续道，“在专利审批通过后，这项技术会正式以RIOT命名，也会出现在‘记忆档案馆’的宣传当中，所以，算不上是‘悄悄’。”
“……”
是光明正大，明目张胆，堂而皇之的——
秀恩爱。
站在合影区展板后方的明饶的脸开始不受控地发烫，又听见记者问：“晏总，听说新项目在上市前将会率先在新城区综合体建筑中试点投放运营，我们都知道，这是明氏地产近几年重点投资的全新商圈，请问这意味着双方会继续开展合作吗？”
“我们的确正在商谈合作的过程中。”
“具体是什么项目呢？”
“暂时还不能透露。”
“晏先生，前不久刚有新闻传出明氏地产被调查，存在严重的债务危机，晏总明氏最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是不是也想力破之前的传闻呢？”
晏予川挑了挑眉：“什么传闻？”
记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个嘛，您也知道的，关于您和明氏家族的联姻，难免会引起一些议论。”
“我不知道，”晏予川慢条斯理道，“怎么议论的？”
“就是说您……和明家联姻是为了换取资源，毕竟您也是属于白手起家，觉得您这样是属于……嗯……”
“觉得我什么？”记者正吞吞吐吐着，晏予川直言不讳道，“高攀了？”
记者愣住，赔笑道：“只是有其他人会这么说，当然不会是我的意思。”
秘书求助地看向明饶，额头渗出冷汗，“完了完了，晏总生气了……”
明饶正想着要不要过去解围，晏予川继续不紧不慢道：“我就是高攀了，有问题吗？”
全场鸦雀无声，许久，记者才呆愣愣回答：“当、当然没问题……”
“我的未婚夫同意我的求婚，对我而言，是一种单方面的三生有幸，这与我做了什么没关系，与他有多少身家也没关系，和他的家族企业更没关系，不存在什么他家中显赫我就攀龙附凤、他家中式微我就门当户对的道理。所以，没错，当然是我高攀了。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故事，请拿去印在报纸上，发在你们的社媒账号上，我没有意见。”
发表完这一番石破天惊的言论，晏予川坚决拒绝再回答更多问题，态度强硬地打发走了所有记者。
“完蛋了完蛋了，晏总他、他怎么一句都没按说好的讲啊……”秘书哭丧着脸看向明饶，“明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啊……”
明饶的震惊程度不亚于秘书。正常来说，明明简单一句“明氏地产和希纳科技具有互补优势”就能将这个问题体面地搪塞过去，他也想不通晏予川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的火气。
秘书一直心神不宁，紧张地刷新手机，生怕蹦出一条不利的通稿，明饶随口安慰他，他又战战兢兢地求明饶一会儿多劝劝晏总，让晏总消消气。明饶答应下来后，让他先走，紧接着独自回到休息室。
等了没一会儿，晏予川就回来了。
他的脸色和平时很不一样，是明饶从未见过的表情，他打量许久，都揣摩不透晏予川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啊，怎么突然上赶着给人送话柄？
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这时，晏予川抬了抬眸，草草地瞥了明饶一眼，紧接着又垂下了头。明饶凑上去，轻轻地搂住他的腰，“你还好吗？”
“……”晏予川低着头不回话。
“哎呀别生气啦，那些媒体不会说话，可烦人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家里打过招呼了，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乱说你的。今天有这么多值得庆祝的事情，咱们都开心点儿，好不好？”
“……”
晏予川摸了摸鼻尖，将头偏向了一边，又用手掌遮住半张脸。明饶越发觉得奇怪，凑近了想看清他的表情，好一阵，终于发现了端倪。
“你——”
他心头一凛，不由分说将晏予川的手掌刨到一边，看见他那忍不住上扬的嘴角，简直不敢详细自己的眼睛。
晏予川他居然……在笑？！
他看着晏予川满脸显露无疑的沾沾自喜，突然顿悟。
“你是故意的？”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晏予川脸上的笑更加变本加厉，气得明饶眉毛倒攒，用力拍了他一下，“你幼不幼稚啊？你觉得你很帅？”
晏予川振振有词道：“宣示一下主权。有问题？”
“你宣示主权也要分场合吧，就不怕媒体乱写你啊？”
“不怕，”晏予川挑挑眉，“不分。”
明饶为晏予川的赖皮程度感到相当无语，没好气地问了一句：“那你宣示够了？”
晏予川走近了一步，“没够。”
明饶半推半就地任由他把自己压倒在沙发上，放肆地亲他的脖子，又听见他用上扬的尾音道：“这样才够。”
明饶铁面无私道：“晏予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和一个初恋的高中生一样幼稚。”
“不然呢？”晏予川无辜地眨眼，“我们不是在初恋？”
“……”
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不过明饶嘴上是不会饶人的，“你都二十八了，马上就奔三的人，还初恋呢，丢不丢人。”
“二十三，”晏予川认真纠正，“没有你的那五年不算。”
明饶愣了愣，推了他一下，“哪有你这么耍赖的？”
他很想一脚把他从身上踢下去，可看见他脸上越发明显的笑意时，却又不禁愣了神。
在他记忆中，从来没见晏予川笑得这么开心过。他忍不住纳闷地问：“你到底在笑什么啊，有这么开心吗？”
“嗯，”晏予川用力点头，“很开心。”
明饶见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无奈地摇头，“傻不傻？”
“傻。”
这下晏予川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看着更傻了，明饶心里却一下子变得很柔软，似乎可以从这个傻气十足的笑里，也看到了他们长长久久的未来，这让他好脾气地甘愿纵容他的犯傻和耍赖。
他直了直背，靠在沙发上，脑袋枕在晏予川的心口，感受到巨大的温度将他包裹，半晌，轻唤了声：“晏予川。”
“嗯？”晏予川将他紧紧压着，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你知道的吧，我也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的，”明饶的手抚摸过晏予川的下巴，最后停在他的左边脸颊上，感觉到晏予川在轻轻蹭他的掌心，他看着晏予川的眼睛说，“能够遇见你，喜欢你，被你喜欢，也是我的三生有幸。”
从来就不是单方面的。
“嗯，”过了好一阵，他才听到晏予川的回答，安心地笑了一声，这时，晏予川的目光垂落在他的脸颊，“我知道。”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