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等待，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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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招募？”
喻沉记得开播时偶然瞟了一眼，楚风眠就在招募中，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开局。
【今天一晚上小主播好像都没有开一局，怎么回事呀？】
【去隔壁看了眼，小主播在听着歌跟粉丝聊天，可能就是单纯挂机吧。】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小主播不会是在等Block吧？】
【你还真别说，楼上你恐怕是真相了。】
【刚刚我偶然进了小主播的招募队，问开不开，小主播说想找个男生一起玩，我就退了。但出来后总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不对劲，我又让我一个男性朋友进了小主播的招募队，结果小主播又说想跟女生玩！明显就是找个借口拒绝嘛。】
【你猜猜他拒绝所有人，又开着招募挂机，到底是为了什么？】
【懂的都懂，我只能说又磕到了！！】
弹幕的猜测，喻沉只觉得太过荒诞，楚风眠或许只是有其他安排，凑巧让弹幕产生了误会，怎么会是为了特意等他。
喻沉点击加入队伍，进入了楚风眠的招募队。
楚风眠正边和弹幕聊天，边练着吉他，余光看见招募队又有人进来，习惯性开口：“不好意思，不开。”
喻沉带着些笑意：“不开吗？”
听见喻沉熟悉的嗓音，楚风眠唰一下抬起头，看了眼屏幕才发现，原来是喻沉进入了队伍，他的语气肉眼可见变得开心起来：“Block哥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喻沉：“看你在招募，就进来看看。”
“怎么一直在招募中？没找到合适的人一起玩吗？”
楚风眠含糊“嗯”了一声：“我答应给姐姐们学一手新歌，就挂机练一会儿吉他。”
“那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没有！没有！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Block哥哥你都进来了，不如就跟我玩两把吧。”
楚风眠为了证实他说的话，手脚慌乱收起怀里的吉他，端正坐在桌前，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这几天我有在练习你教我的东西的，不如你看看我有没有进步吧？”
【......我只能说石锤了。】
【怎么别人进来就是不玩不开，Block一进来，小主播就喜笑颜开的，巴不得快点开局？就这你说不是为了特意蹲Block？我不信。】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上次Block主动进小主播招募队的时候，大概就在九点左右。小主播不会是特意在这个时间段蹲Block的吧？】
【还得是弹幕姐解析，磕拉了！】
喻沉心头一动，但很快就否认自己突然冒出的奇怪想法，自嘲他怎么会和弹幕一样冒出不切实际的念头。
他清清嗓子，答应：“那就开吧。”
“正好我看看你练得怎么样了。”
楚风眠说他这几天在练枪，确实能看出些进步，狙击枪的准确度和灵敏度比之前好上不少。
“练得确实不错，”能从喻沉口中说出肯定的话，还是很难得的，“不过还是有进步个空间。”
楚风眠乖巧点头，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他毕竟不是职业选手，接触游戏没多久，几个月的时间内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哎呀，我也就一般吧，主要是我师傅教得好！”楚风眠眼角眯成了一条缝，窃喜中带着些谄媚。
喻沉哼笑一声，鼻息打在麦克风上清晰地传到楚风眠的耳边，有种别样的性感，让楚风眠耳尖一热。
他对楚风眠师傅的称呼，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
随着楚风眠的进步，喻沉适当根据他的技术，教了他一些新的东西。
每次喻沉教他，楚风眠都会竖着耳朵听，眼睛睁得圆圆的，显得很精神，认真又努力的样子让教的人能感受到他真的在认真听、认真学习，哪怕他学得慢一点也不会不耐烦，反而更有成就感。
两局游戏结束，楚风眠不好意思开口道：“Block哥哥，我得下了。”
“虽然我也想继续玩，但明天有早八，再不睡就起不来了。”
他懊恼又可惜，像是在责怪不合时宜的早八耽误了他打游戏。
十二点多，时间确实不早了，喻沉应了一声：“早点睡，好好学习。”
“我也收拾一下准备下播了。”
“嗯嗯~”楚风眠尾音拖得长长的，很是不舍，撒娇般黏黏糊糊的。
楚风眠：“那，再见？”
喻沉：“嗯，再见。”
楚风眠：“再~见是什么时候？”
喻沉：“下一次。”
楚风眠：“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呢？”
喻沉沉吟片刻：“下一次...大概是明天或者后天晚上九点十点左右。”
“不过这几天我都有活动安排，不一定有空，你不用等我。”
没想到喻沉真说出了个具体的时间，楚风眠满口答应：“好！”
“那这一次真的要再见了呦。”
喻沉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打火机上，在指尖转了一圈，按了下去：“好。”
楚风眠退出了队伍，列表中代表他的图标暗了下去。
喻沉点燃一根烟，白雾袅袅升起，他就这么看着手中的烟燃到一半，后知后觉凑到嘴边轻轻吸了一口。
他合上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睁开眼时，伸手将烟捻灭。
只留下一句“下了”。
直播间就弹出“已下播”的字样。
留下弹幕满屏的问号：【好好好，Block你跟小主播说再见，都不跟我们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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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活动排期很紧，喻沉和音浪上其他PUBG游戏主播联动完后，已经过了十点。
他揉了揉酸痛的额角，拿起桌边的手机查看。
不知道是谁给他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手机震了很久。
看到未接来电中显示的名称，喻沉略带疲惫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
跟直播间里的粉丝打了声招呼，他走到阳台，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他喉头滚动，嗓子沙哑得不像话：“爸。”
“怎么现在才打过来？这都几点了？”一阵窸窸窣窣被褥摩擦的声音后，对面传来男人咄咄逼人的回应。
喻沉手中的打火机被他拨弄咔哒作响：“刚忙完。有什么事快说。”
他冷漠的语气瞬间激怒了对面，暴呵声震耳欲聋：“你还记得我是你爸！就这么跟我说话？真以为你翅膀硬了是吧？”
“让你回公司干点正事，你非得跟我对着干！天天窝在家里对着电脑，真把你那点小打小闹当成事业了？”
滔滔不绝的说教一如既往，喻沉拿远电话，额角突突地跳。
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道娇嗔的女声：“哎呀，你好好跟孩子说话。”
安抚完男人，又转头对着电话这边的喻沉说话：“小沉你爸就是年纪大了，想得更多，你体谅体谅他。”
女人的声音犹如冷血动物般攀附喻沉的脊背，无数次出现在噩梦中，萦绕在他内心的至暗处。
诅咒般甜蜜的话语，猩红可怖的红唇，落在他头上柔若无骨的手。
喻沉难以抑制发出一声干呕，平整圆润的指甲扣在阳台的金属栏杆上，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电话那边静了下来，男人发出“啧”的一声：“你这毛病怎么就治不好了？”
喻沉抖着手，点燃了一根被揉得皱巴巴的烟，透过烟雾眼尾猩红一片：“有事说事，不然挂了。”
男人沉默片刻：“听你妈说你答应联姻的事了？”
“我没有答应，也永远不会答应。”白色烟雾缭绕在喻沉眉眼间，却遮不住郁郁之色。
“我真不知道你这股子执拗是为了什么！你这辈子总要结婚，答应联姻能给公司带来多少利益！能实现利益最大化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这个世界真情假意都是虚的，就算是你亲妈，你真以为她有多爱你啊？”
“她要是真爱你，会这么迫不及待把你推出去给她自己谋利益换项目？”
“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一个人半死不活的呆着，连见人都困难！”
喻沉忍耐到了极限：“够了！”
“对！比起我，她是更在意自己。可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我变成现在这样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男人噎住了，随后漫不经心道：“多大点儿事，只有你耿耿于怀到现在。”
喻沉的头针扎般疼痛，比起愤怒心中更多的是无力：“你喜欢女人、钱、利益，都是你的事，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别把我当成没有脑子的提线木偶，想往哪儿放就往哪儿放，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如了你的意。”
挂断电话，喻沉双手撑在栏杆上，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的郁结淤泥般堆积堵塞，得不到半分消解。
他抬起僵硬的脖颈往上看，漆黑的夜空中没有星子，明天大概不会是个好天气。
从阳台回到直播间镜头前，他的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刚刚那通电话揭开了他最深处的伤疤，血肉淋漓，疼痛到窒息，眉眼间的颓靡太过直白。
他习惯性握紧手中的鼠标，箭头在电脑屏幕上漫无目的游走，旁边的弹幕弹个不停，他却分不出一点心思去看。
状态不好，他生出了下播的心思。
转眼看见好友列表中熟悉的头像框亮着，一如既往显示着招募中。
是楚风眠。
已经过了十点，上次的约定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有敲定。
他是在等他吗？
喻沉失语，怔愣盯着楚风眠的头像看了许久，自己都不敢确定。
为了得到答案，他顺从着自己的心意点了进去。
“喂？”
“hi，Block哥哥，晚上好呀。”楚风眠的声音干净清澈，每次见到他时都会不由自主带着些雀跃，不知怎么，喻沉突然觉得这样的声音特别好听，好听到心跳快了一拍，平直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时间还在招募？怎么样，今天有没有招募到合适的人一起玩？”
“唔，我就是没什么事，上来看看。”
楚风眠言语间的游移躲闪太过明显，明显到可以轻易戳破。
明明理智告诉喻沉应该止步于此，彼此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是成年人的礼貌。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情绪过激，有些上头，他还是问出了口：“你...是在等我吗？”
“啊？”他的直白让楚风眠错愕，随即脸颊一阵烧红。
喻沉问得太过认真，不带任何揶揄戏弄，像是在郑重其事探寻某个答案，这让楚风眠挂在嘴边的否认说不出口：“算，算是吧。”
“你是在等我？”喻沉反复确认自己的猜想。
“嗯！”楚风眠闭了闭眼睛，点点头，“之前不是说了会再见嘛，我就等等看。”
“之前说的时间不是没有定下来吗？我说了这几天有些忙，不一定有时间。”
“没关系呀，我想着这个时间，如果你有空的话应该会来。”
“那如果我今晚没来，你怎么办？”
“我...我再等一会儿，你要是还没来，我就自己玩一会儿然后就下线了。”
喻沉哽住了，心底涌上一股酸楚：“小傻子。”
怎么会有楚风眠这么又执着又傻的人。
他甚至怀疑，如果今天他不问，楚风眠也不会说，只会默默把那个似是而非的约定放在心上。
等待，离开，哪怕一无所获也不声不响。
如果上次的烟花是惊艳，这次喻沉感受到的更多是触动。
他太习惯一个人踽踽独行，哪怕再痛苦再累也独自忍受。
他第一次发现，偶然回头时，却发现有一个人在坚定不移的等待，是一件多么安心的事。
浪漫是鲜花，是惊喜，也可以是等待。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等待，期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