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随驾出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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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燕光始四年（西元404年）阴历十一月，青年皇帝慕容熙整整一个月都不在皇宫中。他带着他心愛的皇后苻训英，由八千名侍卫护驾，出远门游猎。他们先到北方登上了白鹿山（在后世的黑龙江省），又往东越过青岭（亦在后世的黑龙江省），再往南走，直到抵达海边，才回头踏上归途。
冬日天气严寒，慕容熙却没发给侍卫们御寒的皮裘，也没分给他们足够的粮食，害得他们一路饥寒交迫。结果常有侍卫们活活冻死，或者无力抵抗虎狼的突袭而遇害，丧命人数居然超过五千！最后只有不到三千人护送帝后返回首都龙城（后世的辽宁省朝阳市）。
对于损兵折将，慕容熙固然很懊恼，却没有反省检讨。他同意苻训英所言：“风雪太大、虎狼太多都只能怪老天，怪不得皇上。” 既然苻训英为他找到了推卸责任的藉口，他就觉得不必自责了。
慕容熙回到龙城不久以后，在阴历腊月获报高句丽侵犯边境。本来他只打算派兵去支援边界守军，但终究禁不住苻训英再三力劝皇上御驾亲征，而在光始五年（西元405年）的阴历正月亲率大军，远赴辽东，也让苻训英随行。
燕军骁勇善战，一路势如破竹，锐不可挡，一直打到兵临城下。这一夜，慕容熙与苻训英同乘一辆大型马车殿后。苻训英眼看将士们正在预备攻城，赶快凑到慕容熙耳畔，悄声提议道：“皇上，别让他们爬城墙嘛！叫他们把城墙铲平了，我们的大车才好进城。”
“说得也是！”慕容熙未经思索，只管点头赞同道：“这城门太窄了，得要把城墙铲平，我们的大车才进得去。”
稍后，在慕容熙一声令下，士兵们没去爬城墙，改为设法破坏城墙。他们敲打城墙的噪音吵醒了城内的守军。然后，守军登上城墙，拿起弓箭，频频往下射箭。外面城墙下的燕军将士有些中箭，有些逃命，终致溃不成军。慕容熙不得不下令撤退。
在撤军之时，慕容熙为了确保苻训英的安全，特地指派一辆小型马车载着皇后先走。于是，苻训英暂别慕容熙，行程比慕容熙快了大约一天。
在苻训英刚回到龙城时，她趁着慕容熙尚未归来，坚持在宫城大门口跨下马车，说要单独在外面逛逛，天黑之前自会回宫。车夫以及侍卫们只能听命于皇后。
这时候，苻训英由于刚从战场回来，身上穿的并非宫服，而是骑马装，脸上还蒙着作为挡风沙之用的面纱。她走在宫外，无人看得出她是皇后。她混入人群中，默默走到了市区，前往一家曾经属于她与她姐姐苻娀娥的马具店。
这家马具店的现任店主是拓跋珪派驻龙城的青年探子庾陵。苻训英想去见庾陵，告知自己害得慕容熙在辽东打了败仗，也趁机询问拓跋珪的近况。
孰料，苻训英刚走进马具店里，就赫然看见掌柜竟有两人。除了庾陵以外，另一人竟是——七年来无时或忘的拓跋珪！
苻训英惊呆了！正在她目瞪口呆之际，拓跋珪爽朗笑道：“早知道你会来，才专程到这儿来等你。我们到后面仓库去谈话吧！”
笑语方落，拓跋珪就带头往仓库走去。苻训英随即跟了过去。
两人才走进仓库，拓跋珪就伸出双手攫起了苻训英的双肩，先把苻训英高高举起来，再轻轻推得苻训英背脊抵住了墙壁...
此时此刻，拓跋珪所为实在很像慕容熙过去每次到马具店来必做的动作！况且，拓跋珪魁梧的体型、坚实的肌肉也都很像慕容熙，让苻训英难以判断谁更雄伟…
在舌吻之际，苻训英闭上了双眼，忽觉差点分不清当下亲热的对象是谁！既然，拓跋珪带来的兴奋并不比慕容熙更多，那么何不干脆跟定了慕容熙，何必要协助拓跋珪对付慕容熙呢？苻训英不禁茫然自问。
拓跋珪直觉感受到了苻训英无言的迷惑，而加紧致力于取悦苻训英。毕竟，虚岁三十五的拓跋珪年龄较长，经验也较多，难怪比虚岁才二十一的慕容熙更懂得如何运用甜言蜜语来赢得女人心。
在苻训英生平所经历过为时最长的一次欢愛过后，拓跋珪含笑凝视着苻训英，低声赞道：“训英，七年过去了，你的身材更有女人味了，而脸蛋可还跟七年前一样美。你还是朕这辈子所拥有过最美的女人！”
“真的？”苻训英故意模仿七年前的挑衅语气问道：“还是比燕国四公主美啊？”
“当然！”拓跋珪也记起了七年前那段对话，而刻意给予相同的答复：“她怎能跟你比？差太远了。”
“对了，她那年生的是男孩或女孩？”苻訓英忽然想起來問。
“女孩。”拓跋珪照實答道。
“那她後來有沒有生兒子呢？”苻訓英追問。
“没有。”拓跋珪轻描淡写答道：“反正她生没生儿子都无所谓，朕的儿子够多了。”
“这么说，大王，哦不，皇上并不需要更多儿子？”苻训英探问道。
“不需要。”拓跋珪直接了當答道：“兒子要是太多了，將來互相爭皇位，反倒麻煩。換句話說，等你整垮了燕國，回到朕身邊，無論生不生兒子，朕都必然会一樣疼你。”
“那就好！”苻训英鬆了一口气，轻叹道：“这几年训英常用麝香丸避孕，正有点担心用多了，会不会带下不孕症？”
“你常用麝香丸？难怪你身上这么香啊！”拓跋珪并不在意苻训英的生育能力，只管赞叹道：“太香了！真迷人！”
“燕國皇帝也喜欢麝香丸的香味。”苻訓英順口坦白回道：“训英刚进燕国后宫的时候，就用了一年多麝香丸。后来怕会有后遗症，改喝九里香茶。可是最近陪伴燕国皇帝游猎、出征，都不方便煎煮九里香茶，而又开始连续用麝香丸了。”
“那也无妨。朕方才說了，朕不需要更多孩子。”拓跋珪提醒道：“你将来要是跟朕，就不必烦恼能不能生孩子。倒是你如果继续当燕国皇后，不育可会对你的前途不利。慕容熙还年轻，目前只顾贪玩，但是总有一天会想要孩子。到时候呢，有子妃嫔就很容易夺取你的后位。”
“不会有那一天的！”苻訓英听得很受不了，急促喊道：“等不到他年岁漸長，訓英就會把慕容氏政权整垮了！”
“妳还記得初衷就好！”拓跋珪点头稱許道。
“訓英從未忘記，慕容家族屠殺了苻氏滿門。”苻訓英郑重表態：“訓英復仇的決心不會改變！只不過，慕容熙本人並不曾參予過他家族的罪行，而且他對訓英真是好得沒話說！訓英對他，就難免稍微有点心軟，而盼望有朝一日，皇上攻破龍城以後，會愿意放他一条生路。”
“可以啊！”拓跋珪一口答應：“朕读过一些漢族皇朝的历史，晓得汉朝最后一任皇帝禅让之后，获得魏朝开国皇帝册封为山阳公。那有前例可循，朕也不妨给慕容熙封爵。”
“那太好了！”苻訓英欣然脫口回道：“那我就安心了。”
拓跋珪听出了也看出了苻训英其实很在乎慕容熙，未免顿感妒意，而酸溜溜说道：“只要是你提出的请求，朕都让你如愿啊！对你有求必应的皇帝，可不止是慕容熙而已。”
“是！多谢皇上！”苻训英连忙道谢：“训英铭感皇上垂青！”
“妳記得朕的心意就好。”拓跋珪悠然微笑道：“好了，朕該動身回京了。朕這趟離京，原本是去豺山（在后世的内蒙古）离宫巡视，没想到在回程上风闻慕容熙撤军的消息，得知你会比慕容熙早一天回到龙城，就特地赶到龙城来，独自假扮商人，混入城内，只为见你一面。”
“皇上只身冒险进龙城来，就只为了见训英一面？”苻训英受宠若惊，怔忡问道：“训英真有这么重要？”
“如果你到現在，还不曉得你在朕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麽重要、多麽特殊，那你未免太不了解朕了！”拓跋珪做出了有点受伤的表情和语气，假意数落道。
“噢，皇上——”苻訓英太感動了，以致反而語塞，不知該如何表達衷情？
拓跋珪则集中了似乎含有无限情意的目光，凝望着苻训英，温存说道：“好了，什么也别多说了！朕得要尽快离开了。你多珍重！”
说着，拓跋珪就躬身低头，在苻训英丰润的红唇上轻轻印了一吻，算是吻别。然后，拓跋珪掉头离去。
苻训英恋恋不舍，目送着拓跋珪高壮庞大的背影，也动手去拉好、扣好自己身上方才被拓跋珪剥开的骑马装。她准备在天黑之前赶回皇宫后门口，凭着随身佩带的皇后玉珮进宫，回到熟悉的燕国宫廷去等候慕容熙归来。
念及慕容熙，以及数年如一日的隆宠，苻训英难免深感矛盾！然而，苻训英听信了拓跋珪所言，判断年轻无子的慕容熙未来不如年长多子的拓跋珪可靠。况且，拓跋珪既已承诺不会杀掉慕容熙，苻训英就自认卧底不算太对不起慕容熙…
在慕容熙回宫之前，苻训英已经打定了主意：颠复慕容氏政权的复仇计划仍会照样进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随驾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