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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119章 不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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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光线晦暗，莫名增添了些紧张的气氛，所有人开始朝光亮处奔跑。
脚步踩踏在地上，声声回响，周围的空间越来越窄，没过多久，他们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一个地下铁轨道里。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出来了，怎么可能又回来了？！”有人癫狂自语。
“诅咒，这一定是诅咒！”集体速度加快。
池婠跟着大家一起，有种跑操的陪伴感，所以不觉得很累，她知道这些人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但回望身后，她没瞧见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
是他们疯了，还是自己瞎了？
这种莫名其妙且无止境的奔忙，使得池婠沉默思考：接下来是要继续跟着，还是找机会回去算了。
还在纠结之余，池婠注意到她的侧前方，有一个看起来与自己同龄的女生，目光坚定，跑步时全身的肌肉协调无比，在人群中仿佛自带光环。
简单来说，就是动作利索，看着十分有安全感的样子。
直觉这种东西很难讲得清楚，总之池婠看见她，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跟着她！
地下轨道不如地面开阔，但一个圆圆的大大的，能开过地铁、轻轨等类型的车洞，容纳下他们这群人自然也是绰绰有余的。
经过一段畅通无阻的长跑之后，他们终于行到一个有岔路的Y字路口，停下来了。
无关默契，而是因为周围有许多被冻住动作的……智慧生物，拦住了去路。
那些冰雕中的生物长手长脚，体型纤细，个头与人类相似，但通体偏黑，更细节的地方就看不清了，只能看出它们是在奔跑的状态下，被封冻成了冰雕，散落在这里。
池婠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它们肯定有思维。
轨道吝啬，隔着几米才有一盏小小的壁灯，光线也只够照亮它自身，更多的辉芒则由黑暗吞了去，现在有他们和黑乎乎的冰雕在，倒折射了更多的光亮，同时显得某些黑色部分更加得黑了。
“等会会来一群猴子，我们就等它们跑过去，然后再跟着跑。”女生穿过冰雕，朝池婠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猴子？池婠愣怔了下。
手指划过冰雕生物的外廓，森森凉意入侵到了心底，轨道内温度如常，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它们竟然没有解冻。
突然，一股未知冲动上涌。
池婠无故觉得她身体里，好像有种力大无穷的潜力，紧接着双腿先行，自发地带她跳下了铁轨，避开冰雕生物就向前跃去。
“砰——”沉闷的一声，双脚落实地面，膝盖微屈，每个动作仿佛都被放慢了，连黑暗中飞扬的灰尘扑在面庞上都能感知到。
冲动褪去，池婠站直在通道口，回望发现，这Y字路口的轨道在这里断层了。
她看到了那些被冻住的智慧生物，黑影密如鬼魅集聚，远远一观，好吓人。
不惧众死，只畏独生。再吓人，那人多了，阳气就重了，好过她孤零零地落了单，在这种地方活着，也和死没差。
烂尾巴工程质量还挺好，断层的轨道有面颊那么高，可以当墙用了。
池婠撸起袖子抬起腿，想要从上面爬回去，但这时，忽然出现几只黑影从她头顶跳过，惊得她脖子一凉，赶紧躲在了墙后。
“吱吱吱！”来者四肢纤长，周身毛发在淡淡灯光的照耀下，呈现出发光的棕褐色，它们落地后习惯性地抓耳挠腮，左右转着脑袋观察周围，接着就继续向前了。
这些猴子，池婠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赶紧过来——过来——来——来——”
重重回音在轨洞中响起。
“赶紧过来！”猴子咿咿呀呀地跑和跳，眼看后劲的波动就快来了，女生再次提醒和催促池婠，“那几只猴子是先队伍一步出来的，后面会有更多！”
轨道内幽暗而模糊，连轻飘飘的灰尘都显沉重。
片刻功夫，一大群猴子从后方冲出，灯光将它们的影子映照在洞壁上，猴影张牙舞爪，淹没了人影，宛若群魔乱舞，吱吱猴叫与纷足声响彻了整个轨道。
为减少摩擦而受伤，大家抱团紧紧站在一起。
然而它们对现场的人群视若无睹，左推右挤地，只管向先锋猴的方向追去。
池婠及时在猴群来之前赶到了大部队，与女生对视一眼，便二话不说加入了集体的防护阵型之中。
所有人神情坚毅，蓄势待发。
原地的冰雕已经不再，池婠灵光一现，终于想起那熟悉感是什么——原来冰雕里的生物，就是这些猴子！
女生附耳交代：“等它们走完，后面还会出现其他东西，到时候别往后看。”池婠不解其意，却听她把后果说得认真：“一旦对视，TA就要爆头了。”
池婠那颗作死的心隐隐作祟，反问道：“那如果我转头，不对视，会怎么样？我们还算安全的吗？”
她摇摇头，说：“不对视就会一直跟着，但只要我们一直不对视，安全就没有问题。”一言两语说不明白，反正暂时是这样。
池婠点头，她想知道其他东西到底指的是什么，还有很多别的疑问，但是被所有人的紧张情绪所带动，她心头惴惴，不敢多问，也不敢回头看其他人。
拥堵的猴子群有了宽松的势头，他们随其方向慢跑，并逐渐加速。
女生在前，池婠跟在身后，所有人的速度正在逐渐拉开。
稀稀拉拉的队伍后方传来了异样的声响，初听上去像打闹，听多了才发觉那是吞生噬命的大动静，打得凶猛、迅速。
慢慢地，她们与众人跑散了，可是周身的第六感告诉池婠，她的身后似乎有东西跟着。
而且她能感觉到，这波殴打几乎是单方面的，只要算计上了谁，就极少有能还手的，顶多是一物降一物，灭他人口的，后又给其他人灭了。
事出突然，但处处透着蹊跷。
即便对方再厉害，这前脚猴子刚走，他们后脚就紧跟了，前后跑出了大老远距离，怎么这么快就被追上来了？
除非事先就有“狼人”藏身于他们之间。
余光捕捉到人体被飞旋甩出的画面，池婠谨记“别往后看”原则，死死盯住前面的后脑勺。
无论那物从身后辗转到了身侧，无论它如何引诱与她的对视，她都绝对忠诚于面前之人，只管勇往直前。
视线聚集于点，那点却是慢慢发生了改变。
池婠眨眨眼，希望是自己的错觉。
风景正在极速后退，打斗也越来越远，可那圆不溜秋的陌生后脑，脑下不蓝不灰的肤色，是人能拥有的吗……？
她变成什么了？池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摸不太出来。
这时，一个丑陋的变异人出现在女生身旁，与女生并肩奔跑，待它适应速度后，就将身子慢慢侧转过来，直盯着她们俩看。
池婠头皮发麻，面对如此挑衅，她忌惮彼此的武力值悬殊，只敢以余光看它——
从休闲服中露出的手的颜色，到运动鞋上露出的脚踝处肌肤，已全须全尾变成了蓝灰色，再往上，脸也是蓝灰色的，头皮上还覆了一层灰色，虽有头发遮掩，那灰仍然醒目。
如果没猜错的话，刚才最大的那声动静，就是它制造出来的。
这种变异程度，对方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可它偏偏还保持着人的外形，再加上野兽似的作风，不得不说，看了非常作呕。
其他变异人落在后面，或与其他人纠缠，或放弃追赶，唯有它死追她们不放。
跑跑跑，从刚进来就在跑，跑到现在还没跑掉。
池婠一气之下，大喊了句：“不跑了！”于是停下。
这决定正中变异人下怀，它也立刻停止，站在池婠面前，狂盯着她。
同样变异了的女生从前方折返回来，池婠早有预感自己也成了那变异人，她看一眼女生，就将视线收回，然后莫不作响地低头看地面。
那一眼中没有惊讶，就是略带委屈。
女生默默走到池婠身边，和她一样，避开了那个变异人的眼睛，低头看地。
变异人从盯一个人，变成了盯两个人。
“我们和其他人跑散了。”池婠说，“猴子也不见了。”
女生“嗯”了一声：“我们当然跑不过猴子，只是看它们会去哪个方向而已，大家也不会一直待在一块，那样就等于聚集了危险。而且……锅盔头是出在我们之中的。”
变异人围着她俩观察，好像有些犯难，迟迟不出声，也没有打扰她们交流。
“就他这样的，形状像个锅盔。”
池婠快速瞄了下，然后闷闷地：“哦——难怪叫这个名字，真的很像锅盔。”她的头不会也变成了这样吧……
“那你是什么？”池婠问她，看她的头型又圆又漂亮的，头上还没有那层灰，想来应该是另一类的。
变异人停止打转，转头看向离这儿不远的小山坡处，那里新出现了两个头颅光圆、相处友好的变异人。
她莞尔一笑，声音悦耳，似乎在高兴池婠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我叫杨天曼，是圆头丧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