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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卷四:入幕之宾

      卷首语:昼参机要佐庙堂,夜暖锦衾侍君旁。非是甘居入幕宾,情深不惧世眼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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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朝暮

      引语:金殿论政展经纶,侯府夜话诉衷肠。非是甘居入幕宾,情深不惧世人谤。

      永和五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才过惊蛰,镇北侯府的海棠已经绽出粉白的花苞。秦弓披着晨露从侯府侧门走出,青色的尚书官服在晨曦中显得格外挺拔。

      “大人,马车备好了。”阿升恭敬地掀开车帘。

      这是秦弓以兵部尚书身份入住侯府的第三个月。朝中上下心照不宣,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尚书与镇北侯关系非凡。但既然皇帝都默许了,谁也不敢多言。

      兵部衙门内,书吏们早已各就各位。见秦弓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尚书大人。”

      秦弓微微颔首,径直走向正堂。桌上已经堆满了待处理的文书——边关军报、粮草调度、兵器打造...每一件都关系着国家安危。

      “大人,”兵部左侍郎呈上一份急报,“北狄大王子请求增派使节,说要商议纳贡细节。”

      秦弓接过军报细看,眉头微蹙:“告诉大王子,使节可以派,但要按我朝规矩来。若有逾矩,别怪我们不客气。”

      “是。”左侍郎迟疑道,“只是...太后刚过世,这个时候接待北狄使节,会不会...”

      “正因为太后新丧,才更要展现大国气度。”秦弓语气平静,“让人看看,大晟不会因为内乱而影响国事。”

      处理完兵部事务,已是午后。秦弓正要歇息片刻,宫中来人说皇帝召见。

      养心殿内,皇帝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见秦弓进来,放下手中的奏折:

      “爱卿来了。坐。”

      “谢陛下。”

      皇帝打量着他:“在侯府住得可还习惯?”

      秦弓心中一紧,谨慎答道:“蒙陛下恩典,一切安好。”

      皇帝笑了:“不必紧张。朕既然准你入住侯府,就不会再过问这些。”他顿了顿,“今日找你来,是为了太子的事。”

      “太子殿下?”

      “太子年幼,需要良师益友。”皇帝道,“朕想请爱卿兼任太子少傅,教导太子治国之道。”

      这个任命让秦弓吃了一惊。太子少傅虽然只是虚职,却是未来帝师的预备。皇帝把这个位置给他,意义非凡。

      “臣...才疏学浅,恐难当此重任。”

      “不必过谦。”皇帝摆手,“你的才能,朕很清楚。况且...”

      他意味深长地说:“有你和吴戈辅佐太子,朕很放心。”

      这话中的托付之意,让秦弓心中一震。他郑重行礼:“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从养心殿出来,秦弓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皇帝的信任既是荣耀,也是沉重的责任。

      回到侯府时,已是黄昏。吴戈刚从京郊大营回来,一身戎装还未换下。

      “今日怎么这么晚?”吴戈迎上来,很自然地替他解下披风。

      秦弓将皇帝任命的事说了。吴戈听后,沉默片刻:“陛下这是要把太子托付给我们。”

      “你也看出来了?”

      吴戈点头:“陛下龙体...恐怕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

      这话让秦弓心中一沉。若是皇帝有个万一,年幼的太子能否稳住朝局?

      “别想那么多了。”吴戈握住他的手,“先用晚饭吧。”

      晚膳摆在花厅。自从赵婉离开后,侯府的下人都很识趣,晚膳时分从不到后院打扰。

      “北狄使节过几日就到。”秦弓夹了一筷子笋片放到吴戈碗里,“你准备如何接待?”

      吴戈冷哼一声:“败军之将,何必客气。按规矩来便是。”

      “也不能太过怠慢。”秦弓道,“大王子刚刚即位,需要我们的支持。这个时候施恩,比用兵更有效。”

      吴戈看着他,忽然笑了:“这些朝政之事,你比我在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用过晚膳,两人在后院散步。春夜的风还带着凉意,吴戈很自然地将自己的披风披在秦弓肩上。

      “听说今日有几个御史在朝上弹劾我们?”吴戈状似随意地问。

      秦弓笑了笑:“不过是些老生常谈。说我们'秽乱朝纲'、'败坏礼法'。”

      “你不在意?”

      “有什么好在意的。”秦弓靠在他肩上,“比起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这些口舌之争算什么。”

      月光如水,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这样的夜晚,让他们暂时忘记了朝堂的纷扰。

      三日后,北狄使节抵达京城。让人意外的是,使团的正使竟然是阿史那云。

      “公主别来无恙。”秦弓在鸿胪寺接待了她。

      阿史那云依旧英姿飒爽,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尚书大人安好。我现在的身份是北狄摄政长公主。”

      这个变化让秦弓有些意外:“摄政长公主?”

      “大哥...大王子体弱多病,国政暂时由我代理。”阿史那云道,“这次来,一是为了纳贡之事,二是想与贵国签订盟约。”

      “盟约?”

      “互不侵犯,互通商贸。”阿史那云取出一份文书,“这是草案,请尚书大人过目。”

      秦弓仔细翻阅,条款都很合理,甚至有些对大晟特别优惠。他心中明了,这是北狄在示好。

      “公主诚意可嘉。”秦弓道,“不过此事关系重大,需要陛下定夺。”

      “自然。”阿史那云点头,忽然压低声音,“另外...有件事要提醒大人。”

      “请讲。”

      “我得到消息,朝中有人与西凉勾结,意图不轨。”

      西凉?那个位于大晟西陲的小国?

      “消息可靠吗?”

      阿史那云点头:“西凉王子上月秘密入京,与某些大臣往来密切。”

      这个消息让秦弓警觉起来。朝局刚刚稳定,难道又要起风波?

      送走阿史那云,秦弓立即进宫面圣。皇帝听后,沉默良久:

      “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

      “静观其变。”秦弓道,“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贸然行动,反而打草惊蛇。”

      皇帝赞许地点头:“就依爱卿所言。”

      然而,事情的发展比想象中更快。

      这日早朝,礼部突然提出要为皇帝选秀充实后宫。理由是皇帝子嗣单薄,只有太子一子,不利于江山稳固。

      这个提议看似合理,却让秦弓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退朝后,他立即找到吴戈:

      “查一下礼部最近和哪些人来往密切。”

      吴戈的动作很快,下午就有了结果:

      “礼部尚书最近常去醉仙楼,和一个西域商人见面。”

      “西域商人...”秦弓沉思,“看来阿史那云的消息不假。”

      然而,没等他们采取行动,又一件大事发生了——太子染病,高烧不退!

      太医院全体出动,却都束手无策。皇帝急得团团转,在东宫守了一夜。

      “情况如何?”秦弓问刚从东宫出来的太医。

      太医摇头:“殿下脉象紊乱,症状奇特,像是...中毒。”

      “中毒?”吴戈脸色大变,“东宫守卫森严,怎么会中毒?”

      秦弓比较冷静:“中的什么毒?可有解药?”

      “像是西域奇毒'相思子'。”太医道,“此毒罕见,解药难求。”

      西域!又是西域!

      秦弓立即下令:“封锁东宫,所有接触过太子的人都要严查!”

      调查结果令人震惊——毒竟然下在太子平日临摹的字帖上!而这些字帖,是礼部进献的。

      “礼部...”吴戈眼中杀意凛然,“我这就去拿人!”

      “慢!”秦弓拦住他,“现在去,他们必然抵赖。要抓,就要抓现行。”

      他沉思片刻,忽然道:“看来,我们要演一出戏了。”

      三日后,皇帝下旨,为祈福太子康复,要在太庙举行大祭。文武百官都要参加。

      太庙庄严肃穆,香烟缭绕。皇帝亲自上香,为太子祈福。百官跪拜,气氛凝重。

      祭祀进行到一半时,突然有侍卫来报:太子病情加重!

      皇帝当场晕倒,太庙乱作一团。就在这时,礼部尚书突然站出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陛下病倒,太子垂危,当立即另立新君!”

      这话如同惊雷,在太庙中炸开。

      “放肆!”吴戈厉声喝道,“陛下尚在,太子犹存,你敢谋逆?”

      礼部尚书冷笑:“镇北侯,你与秦尚书秽乱宫闱,把持朝政,才是真正的谋逆!”

      他转身对百官道:“诸位都看到了,陛下昏迷,太子垂危。为江山社稷计,当立即迎立西凉公主所出的二皇子!”

      原来如此!西凉公主是皇帝早年纳的妃子,生有二皇子。这些年一直在冷宫,没想到竟然被他们找了出来。

      “西凉公主...”秦弓缓缓起身,“礼部尚书,你与西凉勾结,毒害太子,该当何罪?”

      礼部尚书脸色一变:“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一验便知。”秦弓击掌三下,“带上来!”

      几个侍卫押着一个西域商人上来,正是与礼部尚书在醉仙楼见面的那个。

      “说!”吴戈厉声道。

      西域商人跪地求饶:“小人招,小人都招!是礼部尚书让小人带的毒药,说是要...要毒害太子...”

      礼部尚书面如死灰,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扑皇帝!

      “护驾!”吴戈眼疾手快,一把将皇帝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太庙外传来喊杀声——西凉潜伏在京城的死士发动了袭击!

      “果然还有后手。”秦弓冷静下令,“关太庙门!弓箭手上墙!”

      原来,这一切都在秦弓的算计之中。他早就料到对方会趁机发难,提前布置好了埋伏。

      太庙内的叛乱很快被镇压。礼部尚书被生擒,西凉死士全部伏诛。

      这时,又一个好消息传来——太子的毒解了!

      “怎么回事?”吴戈问。

      秦弓微笑:“我早就请阿史那云公主送来了解药。太子的病,是装的。”

      原来,这是秦弓设的局。假装太子中毒,引蛇出洞,为的就是将叛党一网打尽。

      皇帝悠悠转醒,得知真相后,老泪纵横:“爱卿...又是你救了朕,救了太子...”

      经此一事,朝中叛逆彻底肃清。秦弓和吴戈的威望达到顶峰。

      然而,在这场风波中,秦弓因为劳累过度,旧疾复发,一病不起。

      吴戈守在他床前,日夜不离。

      “我没事...”秦弓虚弱地笑笑,“休息几天就好了。”

      吴戈握着他的手,声音沙哑:“你若有事,我要这权势何用?”

      这一刻,什么江山社稷,什么荣华富贵,都比不上眼前人的安康。

      窗外,春花烂漫。而在深宫侯门之中,两个相守的人,终于可以暂时放下重担,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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