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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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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无瑕想再追问两句。
金明开看一眼手机,提醒他:“下次再说,你该走了。石头发微信,我不估价,最多帮你看看内部情况好和情况糟大概能出些什么货。”
“行!”
他嘴上说行,心里直痒痒,骑车到好迈,推开门进去。大头斌果然在这里,正在擦玻璃护栏,看到他就喊:“阿澈,上来,有事要找你商量。”
金豪跟阿文哥在厨房忙,卫生间有水声,估计是米花妹在洗拖把,楼上只有大头斌,他也顺手拿了一块抹布干活。
大头斌兴致冲冲问:“我要搞个超市,薄利多销,零售当批发搞,只为服务街坊的那种。我们商量了一下,等稳定了还搞一下网店,尽量把量做更大。你要不要当股东?”
“咳……还差多少?”
“开在万两街里边,要不了多少钱。不差钱,缺人,你愿意入多少就算多少,再加人头。”
“临街才有生意。”
“没找到合适的铺子,干脆就到里边。加工行情差,租自己人的铺子总比租别人家的好。我还想把163B买回来,老头答应了出钱。”
163B其实是164号,当年手气不好抽中这个位置,因为忌讳这个4,即便文件上是163B也住着不爽,所以他们家一点都不恋旧,低价卖掉搬了出去。现在他一身晦气,没准能负负得正,最主要的是他在万两街汲取到的力量,能让他挺直腰板。
扎根在这里,他大头斌才有将来。
金无瑕很快想通,笑着说:“行,具体怎么弄,慢慢商量。”
“兄弟超市重名了,要不先叫大头超市?好记一点,胜男取的名。”
金无瑕继续笑,点头表示没意见。
因为提起了这个人,他发了会愣,把抹布丢桶里,走到窗边坐下,开窗,点烟之前吆喝大头斌:“把风扇和换气都开上。”
“你这思想觉悟……”
大头斌知道他心里憋屈,认命地打开所有开关,从冰柜里取了汽水,扫码付了款,才走过去陪他坐。
“干嘛这么见外?”
“胜男打的样,她说过来帮忙是兄弟的情分,主动买单是做人的本分。阿豪确实不在意,但我们要知道分寸。小本经营,赚的不多,来来去去的都是熟人,你一瓶我一瓶,这生意没法做了。”
也对。
胜男,胜男,她回来才三个月,就像从前那样,渗透到了各方各面。
无处不在。
他吸了一口就将拿烟的手伸出窗外,胳膊搭在窗台上,扭头盯着烟头,闷闷地说:“你说得对,我这思想觉悟不行。”
“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想抽就抽吧。没事,对面那些学生要中午才出来吃,二楼上午用不到,反正等会还要熏香。阿澈,你的问题不是抽烟,那个……我实话实说了啊。”
金无瑕回头看他,平静回应:“说吧。”
“老实说,那个黎颖,我看不错,挺傲气的人,一次又一次地给你机会,说不是真爱,鬼都不信。你认认真真谈一次,实在不行就断清楚,别耽误人。”
“我知道,是她不肯放弃。她是好人,但我跟她可能不合适……她像我妈。”
“你妈又不是个坏妈,对你够好了!”
是很好,好到愿意为他倾尽所有,但始终不肯接受他喜欢的一切,不仅仅是胜男,还有万两街,甚至提起就厌恶。
为什么要这样一黑一白?
他知道黎颖为了他,放下自尊做了牺牲,能将这种喜欢坚持十几年,是一件值得他敬佩和珍惜的事。可是,他知道她也是“反万两主义”,对生活品质有要求,只喜欢向上社交,将来会不会也不顾他感受,用家庭责任将他从这里剥离?
理不清,唉!
“胜男都不管我,你劝什么?”
你以为就我这脑袋能想到这么多?
那烟点了个寂寞。大头斌看不下去了,把他的胳膊扯回来,夺走烟,拿去熄了扔掉。
胜男来电。
金无瑕心虚地对着窗外扇手,驱赶不复存在的烟气,扭头叮嘱大头斌噤声,再点接通。
“你跟我老公聊什么呢?”
金无瑕心虚,轻咳,含糊答:“没什么,就问问他,那个石头。”
“哼!我看见了,你躲在对面,等到我出门才动。鬼鬼祟祟,我信你个鬼。”
金无瑕无声发笑,撸一把头发,反问:“你哪来的老公?”
“国家发的,合法合规!”
“领证了?”
“没错!”
“我去,这么快?”
“三十几了,你跟我说快?”
无言以对。
李胜男不确定他到底想没想通,连劝说的事都外包给了大头斌,现在也不想啰嗦,放完狠话就挂了。
金无瑕挂断电话,无语自爆:“警告我们不要带坏她老公,足浴夜店通通不能沾,沾一个死一个!”
“哈哈……”
“我思想觉悟这么低吗?”
大头斌揶揄:“不好说,我是乖孩子,我不知道那些地方有什么。”
“滚!”
金豪上楼来送鱿鱼脚和鸡翅。
金无瑕抓紧问他知不知道陈鑫翰的“好事”。
好迈是舆论中转站,金豪每天守在这,坐拥一手资源,当然知道。
陈鑫翰的对外身份是单身狗,实际上,他有个时不时约了深入交流的密友,前几天被人逮个现场,就在隔壁这条窄巷子里。
对方是个带儿子的年轻寡妇,双方条件不对等。一直没公开,可能是他知道家里不会同意,也可能是自己不甘心,想找个初婚的,或者吸取多尔衮的教训不敢当继父。
总之,不管前情是什么,现在都必须娶了,不然立刻改姓付。
这种事不好评价,三人尬坐了两分钟。
金豪还得看店,沉不住气,主动说:“阿熳好多了,能来守吧台。阿斌,你要忙随时忙去,米花妹也可以带走。你放心,莲阿婆向我推荐了阿悦嫂,随时能上工。”
大头斌点头,夹了鱿鱼脚开始品尝。
金豪看一眼金无瑕,再回头看一眼二楼入口,确认没人后,小声问:“之前那事,能跟胜男说了吗?”
“别!”
“不能!”
金豪不解,动了动鸡翅盘提醒他们,加快语速说:“帮我试试这个味道有没有改进。胜男都结婚了,为什么不能说?”
金无瑕惊讶地反问:“你知道她结婚了?”
“知道啊!大前天领的证,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人少,不需要排长队,日期特殊,方便记忆。说要等天气不热了再办婚礼。”
阿明手里有活要赶,暂时没法出门,于是把他爸妈送出去过国庆,该度蜜月的本尊则留在家里。
他一想起这个梗就忍不住发笑。
大头斌不知道他还有这手内幕,以为是在嘲他们怂呢,看一眼同伙,笑着反击:“结婚了也打不过。别的女孩吃两口就饱,她吃多少?她完全没有减肥那概念,能保持身材,肯定天天练。当年你被她按在沟里,能动弹吗?”
不能。
好汉不提当年挫。
做兄弟,该出卖的时候,一定要卖个好价钱。
万两街不需要秘密,只少激情。
金豪转头就把这两个怂货当初在这吹牛密谋的事,详细具体地转述给胜男哥,就一个要求:收拾他们的时候,记得提前给个信,我要去围观兼摄影。
李克斯:【笑哭】你放心。
两个自嗨的家伙,明明什么追求的底气都没有,居然很讲武德地口头签下了君子协议:一个出手的时候,另一个只能看着,同一天之内,只允许出现一种表白。至于谁先出手,由石头剪刀布决定。
事后嘴硬,死不承认有打赌。
因为过分幼稚,李胜男气不起来,一想到就忍不住要笑,所以拖了几天再来了断。
备孕中,打打杀杀不可取。
以劳代赎吧。
这对难兄难弟的任务:把她家一楼那些旧机器搬去大金家。
大头斌知道不容易,叫了两个人来帮忙。金无瑕经常在加工厂那边待,有经验,借了台运送毛料的电动平板车。这板看着平平无奇,块头不大,但最大载重有两吨。把东西搬上去,用个遥控器就能指挥它带着东西出发去往大金家。方便轮椅出进砌的小缓坡,它也能负重上行,非常实用。
这下好了,走一趟就让在场几人看出了趣味,抢着干活。“摄影师”也想上场,看到李胜男跃跃欲试,果断退回摄影岗。
载着旧机器过去,载着干活的人回来,一群三十岁的幼稚鬼,玩得不亦乐乎。都是熟人,不怕丢人,陆续又有人加入,不玩的长辈也留在旁边说笑,看个热闹。
金老师下班,顺路把李家盛捎带回来,下车后看到他们在玩闹,没摆长辈架子,还鼓励看得起劲的小胖也去玩。
小胖又吆喝上了他的小伙伴们,大大小小十几人,扎堆挤万两小巴士。
李胜男玩得满头汗,忙完上楼先讨个亲吻再感慨:“干点傻事,就有点从前那感觉了。”
“好玩就不傻,下次我陪你玩。”
不巧有老客户在,这块料结构太复杂,反复沟通,弄了半天,错过了好时光。
她也不在意,毕竟事要分轻重,高高兴兴答:“好啊!”
李家一楼空出来了没几天就迎来了新布置:几张麻将桌。门外还停着女婿送的平板车,出租用,偶尔拿来玩。
阿范家的牌馆主要服务男牌友,烟鬼多,输赢大。李家牌馆主要为中老年女性服务,氛围好,空气好,收费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赚五块十块也是钱。
何芬有活干,转移了注意力,忘了再挑女婿的刺。当然了,主要是不敢挑——宝贝儿子早上跟着金老师出门去上学,下午一起回来,不进自家门,吃饭写作业都在那边,回来洗洗就睡了。
真成陪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