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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轻弱 ...

  •   “安安哭得好委屈,想要什么呢……”蒲云深轻缓地说。

      背着那委屈的男生,一步步走在昏黄是路灯下。

      “我想吃糖,”安诵轻轻地说,“我想谈恋爱,我想甜一点,我想要个人能给我买下一整个超市的糖果,我想住在长满玫瑰的房子里画画,我不想见人、不想说话、不想和任何人……不想和任何人虚与委蛇!”

      “可以。”蒲云深说。

      挂在他脖子上的手细瘦伶仃,雪白雪白的,没有多少肉。

      “我想要有人爱我,”安诵反复重复,仿佛一棵快要渴死了的树,“我想要亲吻和爱,我想吃糖。”

      涔涔泪水滚落到蒲云深颈上,浑然沾湿了一片,额头已经逐渐烫上来了,抵在蒲云深的颈窝处,烫得人身上也烫、心里也烫。

      “可以。”蒲云深说。

      从背着人变成了抱着人,可是他长得这样瘦,仿佛是盛装不了蒲云深那么浓烈的躯壳。

      他俩容貌英俊,方才安诵哑着嗓音哭闹的声儿,又分外大,已经有吃瓜一线的群众感兴趣地围观。

      近一米九的男生低着头。

      看起来很想要吻怀里的人,冷松香密密麻麻落在安诵身上,以及那人夹杂了几分欲念的眼神,虬劲有力的手握着他窄窄的腰。

      皮肤冽白,眸色浓黑,爱欲分明。

      “我想要人吻吻我,”想发疯的那个依旧在发疯,他伸手摸了摸蒲云深纤长的睫毛,笑了笑,泪水滚落,“再这样看我,我就亲你。”

      从现在开始,他要降低点素质。

      他要降低点素质。

      他都重生了还要什么素质!

      这个男生乖乖的,又肯抱他,先亲了吧。

      安诵勾着人的脖子一个用力,没来得及得逞,那人率先低下头来,在他脸边落了一个濡湿温热的吻。

      对方显然没吻够。

      又沿着唇线边缘、深深浅浅地吻过去,用力含了下他的下唇,微微翕动,而后放开。

      蒲云深那双微红的眼,固执地看着他,似乎安诵若有一丁点继续的意思,他就继续亲。

      “你,素质有待降低,”安诵薄薄的眼皮努力掀开,却只能辨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人似乎在抱着他,慌慌张张的,健步如飞,

      “就敢在梦里亲我。”

      *

      “不可以、蒲云深,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可以!草ptsd的病人犯法!”宋医生脱口而出。

      “我在问,我能否和他确立关系,你在讲什么宋西楼!”

      “病人情绪太容易失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容易触发创伤情绪,这个时候你们两个的关系其实是不对等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你,要是你这会儿一个冲动表白了,那就更麻烦了……”

      “他喜欢我的,”蒲云深固执地说,“我亲他他没躲。”

      宋西楼:“……”

      皱了皱眉头,苦着脸:“你不要在他病的时候这样……尽量克制一点,怎么回了趟家,病情反倒加重了呢,尤其是解离状态下的ptsd病人,没有性同意的能力,也没办法感知现实,即便他同意你的求爱,也很难说不是一种僵硬的顺从,或者讨好……”

      “我不会强迫他怎样,”蒲云深低声道,“可以搞暧昧吗?”
      他的嗓音又低徊了一点:“只是暧昧。”

      医生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一个尽量压制的动作,叹气说,“都看你了。”

      其实恋爱是可以的,但是很难把控那个度,ptsd病人的精神世界太脆弱,好好恋爱关系,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单方面的训诫、操控。

      “行,我知道了。”蒲云深说。

      方才安诵情绪化得很剧烈。

      漂亮的眼眸失焦,无声无息地流着泪,身体颤.栗发.抖,刚开始还会说话,最后说不出来话,只会喉头哽咽着,头微微仰着,想要蒲云深的亲.吻。

      他似乎很害怕,也可能是在那个夜晚想起了所有不堪的往事,优雅舒展的模样碎了一地,仿佛只知道索吻、求救。

      不是求爱,是求救。

      玫瑰味的男生脊背微弓,由着他搂在怀里,雪白的肌肤渗落汗液,眼眸半闭,隔着纤薄的衣摆布料,几不可闻地、细细簌簌地摩挲、颤.抖。

      动作细微柔弱,像他这个人一样。也就止于此而已。
      蒲云深忍得额上的青筋都突突地跳。
      有医生的叮嘱,他只能假装不知道。

      吻了不止一次,但这种索取程度还是太少,够不上蒲云深要给的。

      室内实在太逼仄,刚一结束,他直接去窗台上晾了快二十分钟,随及才满脑子紊乱地找到了宋医生。

      他真的乱了套了,眼一闭一睁,全是安诵的模样。
      流泪的、病发的、香汗淋漓的,那一瞬间会揪紧他的衣服。
      如果医生说行,他明天就表白。

      他满脑子的兴奋,直到被医生一通说,高扬的情绪才逐渐稳定。

      对,安诵不一定喜欢他,他都等了两辈子了,也不介意再等等。

      先陪着人把病治好,先把病治好……
      ……可是真的很想在一起。
      安诵对他有感觉的。

      蒲云深走进客厅时,凌晨三点,一抬眸,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生物正幽幽地飘在二楼,步履轻巧,没有一点儿声。

      在那里来回转悠,寻找、游荡。

      蒲云深与那个不明生物一个对视,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安诵。

      “怎么下来了,”他极速上了楼,扶住安诵窄窄的腰,低眸看他,“不是睡着了吗?”

      唇濡湿着,色泽红润,宛若沾了清露的玫瑰,蒲云深揉了揉他的脑袋,慢慢搂着他进了卧室。

      安诵似乎只为了出来找他的踪迹,看见他就在身边待着,就乖乖由他牵着,上了床榻,重新闭上眼睛,像占有自己的食物一样,紧紧捏着蒲云深的手指。

      方才蒲云深和宋西楼谈得有些久,得有一个多小时以上。

      蒲云深也不知安诵站在有穿堂风的楼梯上等了多久,他握到人的手腕时,那雪白细瘦的腕骨都是凉的。

      刚才情绪起伏太大受了累,又哭得很疲惫,却在门外等了自己这么久。

      他心疼又极其喜欢地看着这只依赖自己的桉。

      手放在那朵玫瑰色的唇边,微微一顿,抬手按灭了灯。

      *

      东四区就这么大,有能力住在这片儿的不多,谁谁谁在这儿偷偷养了个情人,谁谁谁又要下个月结婚,谁被老婆打了一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别墅的主人们之间彼此都知道。所以星螺花园大门一开,就有几双好奇且好事的眼睛,刷刷刷盯了上去。

      除了一个人。

      云朵忧伤且固执地瞪着星螺花园,但是两天了,他没看见那个哥哥的身影。

      他只看见了他的大哥哥,偶尔进出门口。

      蒲云深可能不记得,但蒲云朵小小的脑袋瓜里,可对那次社死印象深刻。

      大前年,爷爷的生日宴里,他被仆从领到全是陌生人的酒桌上,有些害怕,抱着大哥哥的腿就叫他爸爸,硬是认错人认错了俩小时。

      周围人也不纠正,就是笑他,他哭得更厉害了,结果大哥哥只冷脸说了一句话,周围人就不敢继续说他了。

      后来,云朵在周围的仆从口中学到了一个词,长房长孙。

      他也不太明白长房长孙是什么,但在他模糊且朦胧的意识里,可能长房长孙,就是经常能看见爸爸妈妈,权利大一点的孩子,他对此有些羡慕。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入主朗诵集团。

      蒲云深领着他温弱的爱人,在马尔代夫度假、上马耳他钓鱼,满世界乱窜;云朵着急上火地管理公司,和竞品公司开水军互黑。

      偶然得知,他哥这个长房长孙被丢在孤儿院里十二年,捡回来时腿都是瘸的,才突然发觉,他哥小时候比他还倒霉。

      *

      解离症状几乎持续了一个晚上。

      安诵气息微凉,连呼吸似乎都轻弱了很多,从噩梦中脱离出来,他迟钝缓慢地看了看身边睡着的人,又看了看自己。
      衣襟完好,身上仿佛被小心地擦洗过似的,扣子系得很紧。

      他头微微有些烫,也不太记得昨夜的事。
      ……好像没做什么没素质的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轻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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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0:05更,太阴间了,可以第二天来看 叼预收上桌,《怪物怀里的病美人[快穿]》 下一本写这本快穿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