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拍卖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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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声响让等候在一旁待命的侍从瑟瑟发抖，埃塞赫兹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洛里斯收回手，神情淡漠。
他把玩着匕首，随手用匕首尖挑起埃塞赫兹的下颌：“要我去杀谁？”
尽管已经欣赏过很多次，但洛里斯这张沾着血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时，埃塞赫兹还是很没出息的乱了呼吸。
瓷白的肌肤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珠光，透明的蓝色眼睛不带一丝情感，浅金色的睫毛根根分明，红肿的唇和脸上沾染的血为这张脸增添了难以言喻的昳丽。
埃塞赫兹摇摇头，声音干涩：“…没有，不用去杀人。我只是，只是……”
洛里斯收起匕首，随手将一旁散落的衣物披在身上，精美无比的丝绸像流泻的白色月光，衬的他身形修长优美。
他舒展着四肢坐在床沿，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鲜红色的血：“那来您为什么要来打扰我，陛下？”
埃塞赫兹这个角度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洛里斯深粉色的舌头上有一个深红色的十字架印记。
这是…教廷的印记！
埃塞赫兹猛地睁开双眼。
梦醒了。
天也已经亮了。
洛里斯是被热醒的。
有泽维尔在身边，他难得睡了个安稳觉，结果还没到平日里起床的时间，他就被热醒了。
洛里斯睁开眼睛，入目便是泽维尔壮实的手臂。
他被泽维尔紧紧抱在怀里，滚烫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传递过来，很热，但他并不讨厌。
窗外鸟鸣声不断，阳光透过玻璃窗，将房间照亮。
洛里斯没有出声，他被抱着有些喘不过气，便默默从泽维尔怀里钻出头来。
泽维尔的肤色比他深了一个度，因为长期挥剑，手臂健壮，上面的肌肉线条流畅。洛里斯垂眸观察了一番，和自己的手臂比对了一下。
洛里斯很快发现自己的先天和后天条件都比泽维尔差了一大截，二者完全没有可比之处。
他默默将自己没啥肉的手臂收回，试探着戳了戳泽维尔手臂上紧实的肌肉。
有点硬。
洛里斯自己身上没有什么肉，所以对这个手感颇为新奇，于是他又戳了戳。
戳了会儿，他抬起头，撞进了泽维尔暗蓝色的眼睛里。泽维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微笑着看着他戳自己的手臂。
洛里斯眨眨眼，用无辜的眼神望向泽维尔。
泽维尔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早安。”
“早唔，哥哥。”
洛里斯被捏着脸，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含糊。
泽维尔像是被可爱到了，勾起的嘴角从醒来一直到现在都没变化过，他笑得合不拢嘴，用掌心拖住弟弟的脸，揉了又揉。
他没用什么力，但洛里斯属于易留痕体质，白皙的脸很快就留下了红色的指痕。
“哥哥！”
洛里斯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搓出火星子了，他鼓着脸瞪了眼泽维尔。
“让我再揉一下嘛。”
泽维尔爱不释手，提出请求。
就在这个时候，森站在床头，恭敬道：“小少爷，早餐已经备好了。”
洛里斯如释重负，一把推开泽维尔：“我来了！”
他起身在衣柜拿了今天要穿的衣物，转身往浴室走去。
怀中的人一下子空了，泽维尔勾起的嘴角一点点收回。
“啧。”
他抬眼扫了眼森，起身将被子叠好。
“今天我们要去的塞纳维尔拍卖场是帝国最大的拍卖场，此次是以侯爵之子的身份，而不是学生的身份去的，所以管家和安回来接我们。”
校门口，泽维尔牵着洛里斯的手，向他解释道。
森跟在他们身后出了校门。
一出校门就可以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一边，一位少年正拿着草饼，他一边喂马，一边看着校门口。
见洛里斯出来，他带着雀斑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小少爷。”
“安？看起来这次冒险又让你有了不少收获。”
不过两个月没见，安竟然一下子长高不少，肤色也变得更深了一些。
“是的！”
安将草饼掰碎了喂给马，拿出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他将手擦得干干净净，拿出一个装满了的布袋。
“给您。”
安将布袋递给洛里斯。
洛里斯接过布袋，抬起手摸了摸安蓬松的栗色卷发。
“嘿嘿。”
感受到头上温柔的抚摸，安傻笑。
洛里斯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投在了安身上，一转头果然看见了眸子里像是蕴含着怒火的泽维尔。
“哥哥你都多大一个人了，不要和小孩子计较。”洛里斯将他推上马车，掀起车帘，“安和森也都上来吧，麻烦管家啦。”
“交给我吧小少爷。”
管家一推眼镜，操控着马车驶向大道。
塞纳维尔拍卖场。
按照这里一贯的规定，在开始拍卖前会将部分卖品展示在陈列馆，如果有心仪的卖品，可以出高价提前拦截。
此刻陈列馆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一些贵族。
看着金碧辉煌的陈列馆，赛恩双眼放光。陈列台上各种珍惜异宝数不胜数，他搓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新人，不可以出手哦，我们现在可是正经身份，我来带你见见世面，你不要给我添麻烦。有喜欢的等拍卖开始了可以找我借钱，挣到了再还我就行。”
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出声制止了他的行为。女人穿着一席褐色长裙，披着雪白的毛绒外套，脖子上戴着金灿灿的饰品，看着贵气逼人。
“知道了，前辈，啊不，准确的说是夫人。”赛恩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带。
他一改往日随意破烂的着装，穿了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脸上的金属制品都被取下，不羁的蓝发也在发胶的作用下梳理的整整齐齐。
赛恩感觉领口勒的紧，忍不住扯开两颗扣子。平民窟出身的他实在是穿不习惯这种上流社会的衣服。
女人皱眉：“一连扯两颗像什么样子，扣上一颗。”
“哦，好的。”
赛恩老老实实扣上扣子，低头跟在她身后。
站在一旁的贵族凑过来恭维道：“这不是希尔夫人吗？您看着和之前一样美丽。”
“谢谢您。”女人展开纯金做的折扇，微笑着应答着。
赛恩站在一旁神游天外，他发了会儿呆，回过神见女人身边的人没少，反而越围越多了，抬脚想要溜走。
“不要闯祸。”
女人摁着他的肩膀，微笑。
“…好的。”
赛恩点点头。
上次考核被他弄得一团糟，还险些伤害到无辜的人，最后还是首领亲自来收了场，虽然通过了考核，但他收敛了不少。
赛恩在角落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又忍不住想到了那天遇到的那个金发美人。
坦白来讲，那样一张脸实在是不多见，至少赛恩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存在。在平民窟见不到，现在来了贵族聚集地也没能看到。
他还以为贵族小少爷都像他那样漂亮呢，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他生得好。
抛开脸不谈，他的人也很好……
想着想着，那张漂亮的脸又浮现在脑海里。赛恩抓着自己的头发，深深叹了口气。
好吧，完全拋不开脸。
怎么可能抛开脸不谈呢？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天，但赛恩总是忍不住想起那张脸，实在是太难以忘怀了。
以至于塞恩从昏迷中醒来时第一反应就是找到他。
塞恩迫切地想要再见他一面，最后还是首领来告诉他，他平安无事并且已经离开那里回到学校了之后，赛恩才安静下来。
要不申请去魔法学院吧？他应该…还记得自己吧？
赛恩这几天发呆的次数快要赶上他以往十九年的总和了。
但是魔法学院的文学课程他完全就不会……他实战都还好，要他去考试，他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只能和人维持正常交流。
赛恩有些沮丧。
他抬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金发身影。
赛恩一下子站起身。
洛里斯一行人正在武器区观摩着陈列台上的各式武器。
泽维尔问：“这些武器有喜欢的吗？”
森指着陈列台上标价最高的那件：“这件银色的魔杖流光溢彩，感觉很适合您！”
管家呵呵一笑：“我看那边那个金色的也很不错。”
“唔……”
洛里斯看了看上面价格里的一串零，面色复杂。
这些武器好看是挺好看的，但价格也太不美丽了，这价格貌似砸锅卖铁把领地打包卖了也买不起。
他用什么武器都无所谓，这也溢价太严重了！
洛里斯瞧着洛里斯犹豫的神情，微笑着摇头：“如果没有找到喜欢的，也没关系。拍卖会还有一些没有展示出来的卖品，有的是可以以物易物的。”
“那等到拍卖会开始再看看吧……”
洛里斯看见了不远处朝自己挥手的赛恩，话语一顿。
“哥哥，我看见了一个朋友。能让我和他去聊一下吗？”
洛里斯道。
“谁？你一个人去吗？好的，我们在这里等你。”
泽维尔点头。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赛恩眼睛亮亮的，他大步跑过来，一把揽住洛里斯，声音很大。
他的声音大到让泽维尔一行人都听到了，泽维尔看着揽着洛里斯，眉头紧锁，心里对于这个弟弟的朋友已经打了负分。
“哈哈，看来小少爷的交友范围很广嘛。”管家继续呵呵笑着，但脸色也有些不太好。
这人…举止谈吐都过于粗鲁了。
洛里斯将赛恩带到一旁，赛恩还不知道自己在洛里斯家人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什么好形象，手舞足蹈地问：“那天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谢谢你救了我。”洛里斯摇摇头，“你这身打扮还不错。”
“是，是吗？我穿这身还有些不太习惯…既然如此我会多整点这个打扮的！”
赛恩道：“那个，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组织吗？我看我们的首领好像也挺欣赏你，我们很强的哦。”
“抱歉。”
回答他的是洛里斯干脆利落地拒绝。
“好吧……”
赛恩有些沮丧，但很快又兴奋起来：“你也是来买东西的吗？我也是，那个，我……”
“赛恩。”
希尔听见赛恩整出来的大动静，果断摇着扇子走了过来。
她轻轻敲了敲赛恩的肩膀，笑眯眯地看向洛里斯：“您好，赛恩之前都没怎么和人接触过，他有些不懂规矩，虽然最近一直在教但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要是有什么冒犯了您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他曾救过我。不知道您是？”洛里斯正准备从赛恩口中撬出点序幕的消息，见突然冒出来一位举止优雅的女人，他不动声色，对于女人的身份已经有了大概猜测。
她也是序幕的成员吗？
看起来，序幕里面有各阶层的人……他本来是认为序幕里只有一些身份低微，容易受到欺凌的人，毕竟长期受到压迫、自我认知不足的人最容易被煽动驱使。
对于序幕，他了解的还是太少了，只靠着片面的认知果然是不行的。
希尔将扇子合拢：“叫我希尔就行，唔…小少爷。我可以这样称呼您吗？”
“您叫我洛里斯就好，希尔小姐。”
洛里斯微笑。
“哎呀，和您聊天真是高兴。我一直有听赛恩提到过您，如今见到您之后才发现您比他形容的还要美丽呢。”
“您也非常优雅美丽，您的眼睛真是难得一见的色彩，比宝石还要剔透——”
“天呐，我真是对您一见如故了！”
赛恩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互相恭维，清澈的眼神中闪烁着迷茫的色彩。
他叫洛里斯？真是个好名字。
自己什么时候和她谈论过他了？她眼睛好看？好看在哪里？
“……哎呀，有机会再约！下次再见啦。”
“好，和您交谈很高兴，再见小姐。”
两人聊的不亦乐乎，最后愉快地道别了。
希尔扯着呆愣的赛恩，离开前看了眼洛里斯的背影和站在远处的森，饶有兴致地收回了目光。
“哎呀，这可太有意思了。”
她轻笑。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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