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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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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照片上看到的感觉不一样，只有真正身历其境，程知也才明白这种景色带来的震撼。
它是神圣的，语言在这一刻变得苍白，但灵魂与山峦对视的一瞬间震颤。
“怎么样，这个惊喜不错吧。”
程知也久久不能收回目光。
钟榆拿出无人机的操纵杆，在确认电量和GPS无误后，他缓慢推动了油门杆。
“我听旦增说，藏区有一个传言，看见金山的人，是雪山选中的孩子。”
夜晚山风渐大，呼啸而过时带来阵阵凉意。
钟榆抬头看向无人机的方向，眼神没有往程知也这边看，他嘴里却说着：“我希望你能永远被祝福。”
程知也哈出一口寒气，两只手随意搓了搓，眼神低垂。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组织语言对钟榆道谢，此刻他格外希望自己的语言没有那么贫瘠。
如果不是钟榆带着他来了这里，那他一趟旅途下来可能根本看不到这样的场景，也许他的人生就会像他独自一人的旅途一样无聊。
程知也勾了勾唇角，突然间心情放松了不少，“我也希望你能被永远祝福。”
“那就借你吉言了。”钟榆笑得很开心。
无人机拍下来的画面很好看，等传到手机上的时候，钟榆指了指手机上的照片，“你看这雅拉雪山像不像一顶皇冠？”
程知也凑上前看，还没等他说什么，钟榆看着程知也凑近的脸，突然神秘兮兮地问，“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程知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别低头，皇冠会掉。”
“......”
程知也笑了，“玩尬的是吧。”
“你难道不觉得很励志吗，”钟榆试图解释，“就是听了会让人积极生活的那种感觉。”
程知也眯了眯眼，他只觉得这句话非主流。
但是看到钟榆认真解释的样子，再结合钟榆之前说过的话，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嘴痒，突然很想抽烟。
但是考虑到这个地方景色很美空气新鲜，虽然一根烟在这里造不成任何影响，但他不太愿意污染这里。
程知也抿了抿唇，看向钟榆，他想了好一会儿，思考自己该如何组织语言来告诉钟榆，其实写那封遗书，只是想看看如果某天自己真的死了，遗书寄到父亲手里的模样。
但是在路上高反缺氧的时候他又突然后悔了。
说不清是为什么，但他心里清楚不能那么草率地写那封遗书。
所以他叫钟榆帮他把遗书烧了，结果没想到钟榆误认为他对生活已经没盼头了——虽然他也确实没多少盼头。
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两人并没有认识多久，虽然钟榆人很好，但是他很抗拒把自己的伤疤揭露出来，他讨厌别人对他流露出同情或者好奇的目光。
所以他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没想到你还挺善良。”
钟榆知道程知也指的什么。
他也很有分寸地转移了话题，“三好市民奖可不是白拿的。”
两人心照不宣，不再提起这件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那些秘密就像心中花园里的花，如果主人不愿意，没有人能窥视一二。
等回到新都镇的酒店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钟榆给程知也测了三次血氧，观察了三次程知也的脸色，再确保他真的没有反应以后才放他去洗澡。
“洗澡一定要通风，不要用太热的水，温水偏热一点的温度就差不多行了，”眼看着程知也拿着浴巾准备走进去，钟榆再次重复，“一定要通风！”
“知道了钟大师，你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程知也无奈。
为了尽量减少高原熬夜，两人匆匆洗了个澡，合计完明天的路线，程知也就躺在床上立刻睡过去了。
听着邻床平稳的呼吸声，钟榆倒是十分精神，完全没有睡意。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脑子里回想起今天发生一切，钟榆突然咂出点不对劲来。
程知也竟然就那么光明正大地邀请他洗澡，还说自己带把，那是不是代表他是直男。
想到这里，钟榆垂死病中惊坐起，对自己的恋爱运感到痛惜，他自我安慰，没关系，以他俩现在的关系至少能做一对好兄弟，能经常见面也不错。
这么安慰完自己，他心情舒畅许多，于是又躺回了床上。
但是下一刻他突然想到如果当好兄弟，那万一哪天程知也结婚，那他不就是个当伴郎的命？
钟榆又再一次垂死病中惊坐起。
不行，他不能接受。
“钟师傅大晚上不睡觉怎么开始做起仰卧起坐了，”旁边迷迷糊糊地声音响起，“睡不着吗？”
钟榆这才发觉自己因为情绪激动一连做了好几个仰卧起坐了。
他轻咳一声，语气中充满歉意，“你睡，你睡，我不吵了，我就是.......就是脑子突然抽了，有点睡不着。”
大半夜想这些有的没的只有脑子抽了这一个解释。
程知也起身开了一盏床头灯，昏暗的灯光打下来，给他的面庞上了一层模糊柔和的滤镜。
“睡不着要不要泡个脚？”他看向对面隐在黑暗里的钟榆，关心道，“促进血液循环，好睡一点。”
钟榆心说其实他不是真的睡不着，就是想到一些有的没的才睡不着。
在新都待了五天，钟榆和程知也几乎把这里都看遍了，然后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发。
也许是因为前几天把看到日照金山的好运用光了，两人才出发不久天上就开始飘着毛毛细雨。
“雨夹雪吧这是，”钟榆眯了眯眼，不确定，“感觉轻飘飘的。”
程知也把车窗开了个小缝，他朝外看了一眼，看见一些细小的雪花先是落到了车窗上，然后再慢慢融化成水珠，他确定道，“确实是雨夹雪。”
要光是飘点细雨倒没什么大问题，但最怕的就是这种雨夹雪，二月份的西藏还处于寒冬末，温度比较低，雨夹雪落到山路上很容易结冰。
“防滑链安上了吗？”
“安上了。”为了以防万一钟榆早在出发前一天就给安上了。
现在只能祈祷这雨夹雪能赶紧停，到理塘至少还得在路上用将近十二个小时，一旦路面上出现结冰那行车速度会放的非常慢。
可惜天公并没有听到他们心里的期盼，没过两个小时，雨势渐大，钟榆打开了雨刮器，放缓了行车速度。
“按照这个速度可能今晚得半夜才能到理塘了，”钟榆说道。
“慢慢来，”程知也说道，“不急，安全第一。”
钟榆听到程知也沉稳的嗓音，心里原本泛起的那一股焦躁和担忧突然被抚平了。
不出所料，只要山路的天气开始不好，就有可能造成堵车。
318这条道虽然是旅游线，但它同样也是一条国道，路上运送货物的大车很多，再加上二三月份来自驾旅游的车也不少，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车流完全走不动了。
堵车了。
雨势依旧没有减小的趋势，程知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天气预报，“估计还得有三个小时才停。”
钟榆叹了口气，“这可说不准，天气预报就没怎么准时过。”
他转头看了一眼程知也的脸色，不放心道，“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吸氧，不要强撑着。”
因为理塘的海拔会更高，再加上那边没什么树木，氧气也会更加稀薄，钟榆担心程知也会再次高反。
不过目前看来程知也的状态还不错。
程知也失笑，钟榆真的很担心他出问题，他宽慰道，“你放心吧。”
已经堵一个多小时了，车子的位置基本上没动过，两人前面同样也是一辆来自驾游的越野车，钟榆注意到一个人突然从副驾驶上打开门跑了下去，然后再路边吐了起来。
下一刻后排的人也立刻跑了下去，在吐的人身后轻轻地拍着背。
“这是高反了，”钟榆看到这个场景，皱了皱眉，看那样子还挺严重的。
在路边吐了好一会儿，那人才被重新扶到车上，但是没过多久那个在后座的女生又下了车，朝着钟榆和程知也走来。
女生神情担忧，她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程知也把窗子摇了下来。
“那个，你们有热水吗？”看得出来这姑娘不太擅长和陌生人说话，她声音有点小，“我们车上没热水了，我朋友高反了，所以想给他喝点热水。”
“当然，如果你们也不剩多少的话就算了。”女生慌忙解释道。
程知也听到这个请求，目光看向钟榆，毕竟现在正在堵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理塘，他们剩的热水也不是很多。
钟榆看到程知也看向的他的目光，心里不知道为啥还挺高兴，他笑了，“你看我干什么，我没什么反应，喝瓶装水就够了，主要是你。”
听钟榆这么说，程知也就把保温杯给了那个女生，“还需要红景天吗，我这儿也有。”
女生慌忙接住，摇了摇头，“谢谢你，我们有红景天的，我倒点水马上把杯子还给你们。”
程知也的“没事不急”还哽在喉头，女生就慌里慌张跑回车里去了。
“这叫什么来着，害羞加恐惧症那个，两个字的那个。”
程知也神奇般读懂了钟榆想表达什么，“你是想说社恐是吗？”
“对对对，就是社恐，”钟榆趴在方向盘上看着程知也，乐得很，“你一开始也和这小姑娘差不多。”
程知也扫了钟榆一眼，“胡说。”
“我只是不喜欢和人待在一起，又不代表恐惧社交。”
钟榆“噢”了一声，拉长了尾调，眼神亮晶晶地盯着程知也，“那你喜欢和我呆在一起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