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君子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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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要当这真神的傀儡？"
身后传来金石相击的脆响，烬川斜倚着青铜神树，枪尖挑着一串滴血的冰棱。他红衣似火，在漫天素白里烧出个桀骜的缺口，偏那眉眼又浸着千年不化的寒。
钧天收剑入鞘，剑穗上九枚玉铃铛叮咚作响："天衍宗弟子，本就是要做神剑的鞘。"
话音未落，喉间突然抵上一抹寒芒。烬川的枪比他更快，枪刃上流动着混沌初开时的星屑，刺得他睫羽微颤。
"剑鞘？”烬川笑得像淬毒的刀，"是说你师尊用活人养剑，还是说真神借你肉身吞吃香火？"他指尖掠过钧天眉间朱砂，那里隐隐浮现金色剑纹，"待君子剑彻底苏醒，你这副皮囊就要变成神龛里的泥胎木偶。"
雪落在两人之间，竟凝成半透明的冰晶。钧天望着烬川衣襟上霜花，忽想起三日前在藏经阁撞见的秘卷。泛黄的帛书记载着众钧枪弑主的传说：第一任主人是上古神将，陨落时血染三十三重天；第二任是魔尊，被天雷劈碎元神；第三任......
“阿川。”他忽然唤他名字，"你当初为何选我？"
红衣枪灵怔了怔，枪尖不自觉偏移半寸。寒潭般的眸子里泛起涟漪，倒映着钧天青衣素裳的身影，像是孤鸿掠过苍茫雪原。
这时，禁地深处传来钟鸣，十二道青铜锁链应声而断。钧天眉间剑纹骤然发烫，霜刃剑不受控制地出鞘，在空中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无数香火愿力自虚空涌来，在他身后凝成巍峨神像。
"不好。”烬川突然扣住他手腕，"君子剑要醒了。"
剧痛从脊椎蔓延，钧天看见自己指尖生出玉色。神像缓缓睁眼，眸中流淌着熔金般的慈悲。风雪呼啸着灌入七窍，他听见万千信徒在耳畔哭嚎，看见因果线如蛛网缠缚众生。
烬川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抹在他唇上。混沌煞气冲散香火，钧天在血腥味中恢复清明，却见红衣枪灵化作本体——一杆缠绕星云的长枪洞穿神像眉心！
"记住，”烬川的声音混着金石之音，"神，终将被神吞噬。"
神像崩塌的瞬间，钧天抓住枪柄。众钧枪发出龙吟般的颤鸣，霜刃剑应声而断。九枚玉铃铛坠入雪地，碎成晶莹的星子。随着那如晱烁般的光，神像里面露出来却的不是真神的心脏，而是被替换了的君子剑本体。烬川看向了他，眼里尽是震惊，“什么？！”他迅速幻化回了仙体，飞奔向了那君子剑。只见他把那君子剑夺来，想用他的神力将其摧毁，可是，刚侵入一丝，一股邪气冲出，伴随着千万信徒和亡魂们的悲鸣。没等烬川和钧天反应过来，他们便被邪气击中。
寒潭水突然沸腾起来，只见那历代掌门的头骨在浪涛中浮沉。那些空洞的眼窝里亮起幽蓝磷火，映得君子剑上的龙鳞纹路如同活过来般游动。
"这是…”钧天踉跄着扶住青铜神树，掌心被树皮上凸起的星象图烙出血痕。无数记忆碎片顺着血脉涌入，他看见九百年前自己跪在祭坛上，师尊将霜刃剑刺入他胸膛时，剑柄上的龙鳞正如今日般翕张。
钧突然抓住他的手，众钧枪的星云纹路在皮肤上灼出焦痕："屏息！这些头骨在共鸣！"
雪地里的玉铃碎片突然悬浮而起，九点寒光在空中结成天罗地网。钧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九世轮回的画面在识海炸开——红衣枪灵总在血月当空时出现，枪尖挑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而每当他伸手去接，那颗心就会化作玉铃铛坠入深渊。
"原来你早就…”钧天的质问被寒潭中响起的梵音打断。头骨们下颌开合，竟齐声吟诵起《度人经》。霜刃剑的碎片应声飞旋，在他手腕割出北斗七星状的伤口。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君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