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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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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有迹可循的。
刚捡到关峤渊的时候，他就特别依赖自己，明明那个时候的自己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嘎！！”
即便是神智受损，这份依赖也实属有些过了。徐先生其实说过的，只是当时的他沉浸在养成的快乐里，没有察觉。
“嘎嘎嘎！”
“喂。”
所以这就是陆惟所说的，关峤渊的情劫吗？从相遇的那一刻起，命运的劫数就已经定下，失忆，被他捡到，两人产生感情，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让关峤渊恢复记忆之后杀了自己证道？
这到底是什么任务？把玩家当伪人整啊？
“喂！”
宁今是手上一痛，猛地回过神，大白二白围在他腿边，嘎嘎叫着要吃他手里的玉米，二白一急，咬在他的右手拇指上，不是很用力，只留下一个小口子。
“你发什么呆呢？”
鴒鹞窝在宁今是重新搭的豪华单人鸡舍里，看着他。
宁今是把手里的玉米喂给大白二白，又检查了下水槽里的水还够不够。
“没什么，就是昨晚没睡好。”
鴒鹞哼了一声：“有我守着不让你再做噩梦你还能没睡好，怎么，非得那瞎子抱着哄着才能睡好？”
要是放在平时，宁今是肯定要和它斗嘴了，但今天他却异常安静，好像根本没听见鴒鹞的反讽。
鴒鹞察觉到不对，从鸡舍上飞下来，落在宁今是面前：“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宁今是眼神躲闪：“什么？没有，我就是走神了。”他抓起地上的水壶：“我出去透透气。”
*
宁今是闷头走出很远。
心里很乱，也很烦。
宁今是踢着脚边的小石头，实在觉得憋屈。
余光瞥见一道影子在林中一闪而过，宁今是停下脚步。
苍屿山只有他和关峤渊两个人，可刚才那个身影，怎么看都不像是关峤渊。
他好奇地朝那边走去，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鹤发老人正站在水潭边，看着他放在水里的捕鱼网。
小红自从来了苍屿山后，总吵着要吃新鲜的灵鱼，宁今是没办法，问过关峤渊后，在水潭边放了一个捕鱼网。
虽然是获得批准的，但莲蓬一事历历在目，宁今是上前，开口解释道。
“是关峤渊同意我网鱼的，我一次最多也就网个两三条，没有破坏水里的平衡。”
鹤发老人回头看着他，眉目慈祥和蔼：“不用紧张，我并非是来声讨，只是先前没在苍屿山见过这个，有些好奇，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他的语气里的确没有责备，也没有任何轻视，是和那个什么凌虚长老全然相反的温和态度。
宁今是点了点头：“嗯。”
“是太阿宗没有给你提供饭菜吗？”老人用关切的语气问道。
宁今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不是，是我自己吃不惯。”
之前是赌气，才不吃关峤渊派人送来的饭，但消气后，宁今是其实是有尝过艾子瑜带来的吃的。
但……
实在是吃不下去！
简直比白开水还寡淡！要命的是不管什么菜都是这寡淡味，宁今是觉得自己被关在苍屿山已经够命苦的了，再让他吃这个，不如直接噶巴死了算了。
听他这么说，老人也依旧没有要责备他不知好歹的样子，宁今是放下警惕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请问您是？”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冰冷声音。
“师尊。”
宁今是猛然回头，关峤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看着对面的老人，行弟子礼。
刘浮舟对着关峤渊点点头，唤了一声阿渊，随后看着呆愣的少年，笑了笑：“初次见面今是，我是阿渊的师尊，你可叫我行之长老。”
*
宁今是看着背包里的黑色法袍，手指微动。
陆惟把这隐身斗篷给他的时候，告诉他可以亲自去探查关峤渊是不是真要拿自己证道。
他还记得当时陆惟说，关峤渊的师尊或许快要回来了。
“他们会怎么处置你？今是，你不能让自己完全处于被动。”
宁今是咬咬牙，将隐身斗篷拿出来，披在身上，快步朝关峤渊的宫殿走去。
华贵的宫殿内一片寂静，宁今是路过那面等身高的镜子，镜中空无一人，他四下望去，根本不见两人踪影。
看来真的是要商量很重要的事情。这宫殿这么大，隐秘的房间不知道有多少，这可上哪儿去找？
宁今是有些泄气地坐在地上，将要脱下外袍的时候，手指擦过腰间的玉牌，他突然一顿。
艾子瑜之前和他说，这块玉牌几乎可以等同于关峤渊本人，有它在，太阿宗的任何一处地方，宁今是都可以去，不会受到任何结界的阻拦。
那如果他想去的地方，是关峤渊的身边呢？
宁今是拢了下身上的外袍，握紧手中的玉牌，纤长的手指抚过上面精雕细琢的“渊”字，缓缓闭眼。
“阿渊近来如何？修练上有没遇到什么问题？”
“一切照常。”
宁今是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屋内的陈设不及大殿雍容华贵，但极为典雅整洁，关峤渊和刘浮舟正站在他面前交谈。
居然真的成功了！
不过，即便没有人发现他，宁今是还是有些心虚。
他侧身站在屏风后，看着两人的背影，仔细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神魂受损的事，温厉已经同我说了，我此番云游，路过梵天烬，正巧见到一位老朋友，从他那儿得到槐髓，可以助你稳固神魂。”
关峤渊淡淡地道：“谢师尊。”
刘浮舟看着面前被层层结界保护着的玉佩，说道：“这间屋子，自你住进来以后，除了我和你师兄师姐往里添置，你自己却像什么也不需要一样，从来不管，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看到新东西。”
关峤渊没有说话。
决定修行无情道之后，挽澄仙子便赐给他苍屿山上的这座小屋子，并让他同其他弟子分开，一个人在苍屿山的寒潭修炼。
关峤渊不在意居住环境，更不在意修炼条件的恶劣，反倒是师尊和师兄，每每来，都要往他的屋子里塞上一大堆东西。
从镇上的玩具话本，到罕见强悍的法器，关峤渊任由他们布置，无感无求。
直到他达到炼虚期，过去那几个看他不顺眼的长老突然和颜悦色地同挽澄仙子提议，说他现在好歹也算一峰之主，虽不收徒，但也应该有自己的宫殿。
挽澄仙子没同意也没驳回，只说一切交给关峤渊自己决定。
关峤渊对此没什么看法。
挽澄仙子飞升上界后，大师兄继承掌门一位，说什么都要给他修一座宫殿，这才有了外面那个雍容华贵的建筑。
关峤渊白日在宫殿内修炼，看书，夜间依旧喜欢回到这间稍朴素的内室。
他的视线落在那枚毫无灵力的普通玉佩上，片刻后开口：“只是因为日后有用。”
“阿渊，昔日我封去你的五感，可如今，已经有松动的迹象了。”
关峤渊手下一顿，刘浮舟接着道。
“你同他之间的姻缘红线，也还未解开，是吗？”
关峤渊微微颌首：“是。”
“阿渊。”
刘浮舟长叹口气，看着面前挺拔高大的男人，心中想着的，却是多年前那个站在他面前，神色坚定地说自己要修行无情道的孩子。
“你不该留下他。”
宁今是站在屏风后，沉默地听着。
关峤渊冰冷的声音响起。
“既然封印解开的变数在他，那破局方法自是也在他身上。”
若宁今是真的是天道给予的情劫……
“那便只能杀了他。”
同一时间，太阿主峰的大殿内，温厉开口道。
当啷一声，玲珑盏掉在地上，在安静的宫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对，对不起师尊，掌门，我一时手滑。”艾子瑜赶忙用法术收集破碎一地的琉璃碎片，眼神有些慌。
温厉没有责骂他，艾子瑜壮着胆子问道：“师叔，要杀了宁今是？”
段贺曦看着他，叹了口气：“既然你都听到了，告诉你也好，子瑜还记得你最仰慕你师叔的那年，吵着闹着也要修炼无情道吗？”
艾子瑜点点头。当时师尊也好，掌门也好，都不同意，说他的性格不适合修行无情道。
“性格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情劫。”
段贺曦了解自家徒弟，偷看他话本都会落泪的少年，若要让他斩断与爱人的情缘，还不得崩溃成什么样。
“修行无情道，需断七情六欲，斩情缘才能证明道心。”
“可，一定要杀了他吗？”
艾子瑜喃喃道。
一定要这样吗？若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就是杀掉一个无辜的人，还是那样深爱，那样信任自己的人，那他们同魔修，有何区别……
段贺曦和温厉皆是有一瞬沉默，其实上古卷书里，并没有说斩断情缘就一定要杀道侣。
只是关峤渊的情况特殊。
他自拜入太阿宗，就被预世镜看破自身过于恐怖的执念，也正是因此，才选择了无情道，以修为压制执念。
而那个少年的出现，不仅是阿渊的情劫，更是执念转化而成的心魔。
温厉眼神凌厉：“杀他，其实是斩杀附在他身上的，阿渊的心魔。”
段贺曦皱着眉：“所以还在月暗山的时候，我就和阿渊说过，趁着心魔还未成熟，直接与宁今是断了联系会更好。”
“当初要是听了我的，如今也就不会这样了。”
听他师尊忿忿地说着，艾子瑜的眼前却闪过血色的一幕。
炼狱一般的小镇上，师叔抱着昏迷的少年，手指微颤，脸上的表情疯狂恐怖。
那个时候断了，真的就好了吗？
“那，那宁今是怎么办？”
温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地上残留的琉璃碎片。
“宁今是的魂魄，会由法阵保护起来，等到时机成熟，便会放他自由。”
“若他真是我的心魔，我会了结一切。”
屏风后，少年缓缓走出来，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看着面若冰霜的关峤渊，片刻后，转身离开房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