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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善恶难分，是非难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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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听意想上去帮忙，夏之云没给她机会，直接用了魂力将两家人强行分开。
“阴魂不得扰乱阴间秩序！”夏之云冷冷说道。
“你到底谁啊！”王秀芬没忍住问了出来：“到底谁才是勾魂的，这个女人全程站在旁边一语不发，要不是看她手里有工具，我以为你才是勾魂的！”
夏之云想封住她的嘴，姜听意阻止了，她说道：“是我，是我把你们勾回来的，你们投胎，也是我办理。”
“那太好了！”何俊跑了过来说道：“这女人厚颜无耻，根本不配转世为人！”
“我不配为人？”王秀芬又开始撒泼：“你的父母把钱看得比命还重，他们就配为人？”
“他们根本不知道钱在哪里？”何俊反驳道。
“不可能！给你治病的钱是他们筹的，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不想——”
“啪”！老赵突然给了王秀芬一耳光，王秀芬不可置信地说道：“你居然打我？”
“妈！爸！你干什么呀？”赵锦华挡在两人中间说道。
“我的命，不需要别人来偿。”老赵生气地说道：“我早就该死了！你怎么还纠缠他们？！”
王秀芬奇怪地笑了笑，随后又歇斯底里地喊着：“对！你清高！当年为了帮一群不相关的人导致自己终身瘫痪，害得锦华高中都没读完就辍学，不仅要养你，还要养锦瑟！后来糊里糊涂被人骗了去怀了孕，怀孕期间经历锦瑟的死和你的死，她才大出血死亡的！她这辈子就是被你害死的！”
“还有锦瑟！”王秀芬激动地拉着锦瑟说道：“她就是被你影响，大学毕业没多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工作，却为了帮人讨工资被记恨杀死！”
王秀芬字字珠玑：“你对得起你自己，但你对得起你的两个女儿吗？对得起我对你十几年不离不弃的照顾吗？！”
说完话，众人沉默了一阵。
老赵听得浑身无力，率先愧疚地哭着说道：“对不起，是我没用……”
赵锦华哭着说道：“是我错了，轻易被人骗，以至于没照顾好你们……”
“你们都没错！错的是我，都是我行了吧！”王秀芬放飞自我：“你们都善良正义，就我是小人，早知道我就该远走高飞，就不该收拾这一堆烂摊子！”
王秀芬蹲下来哭了：“所以我自杀个什么劲，都是一群白眼狼……”
赵锦华和老赵蹲下去陪着一起哭，赵锦瑟站在原地颓废地说道：“不是，是我错了，是我不自量力，救了别人，却害了家人……”
姜听意走上前去，安慰道：“锦瑟，不是的，你没错……”
“我没错？”赵锦瑟看着姜听意反问道：“如果不是我，那是谁？”
“是他们一家人吗？”赵锦瑟指了指何俊三人。
姜听意摇了摇头。
“那是我的亲姐姐吗？高中辍学打工养这个家，最后却因为我们而死，那是她的错吗？”
姜听意退后一步，还是摇了摇头。
“那是我的母亲吗？十多年如一日照顾一个毫无意识的植物人有多难捱？每天还有那么多的医药费，我妈扛了这么久，就算死了又怎样，这样对她不也是一种解脱？”赵锦瑟指了指王秀芬：“她都想用自己的命来换爸和姐的命，她有错吗？”
姜听意脸色惨白，说道：“可她逼死了……”
“那又能怎么办？！”赵锦瑟控制不住大叫起来：“死又死不了，难道让妈亲眼看着爸和姐死去？她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办？！”
姜听意觉得头痛欲裂，她抱着自己的头，喊道：“不是！”
“是我的错……”姜听意捂着头哭着说道：“是因为我，我可以告诉何家父母钱的下落，但我没有……”
赵锦瑟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听意：“所以你见死不救了？”
姜听意听到这个词语，心中的内疚此刻开始爆发，她流着泪抱着头，蹲了下来，不敢面对周围的人。
“锦瑟，和阿意没有关系。”夏之云蹲下来抱着破碎的姜听意说道：“这不是合规的方法，阿意选择不用，是为了维持阴间秩序。”
“秩序？”赵锦瑟反嘲着：“我们无权无势，居然能影响阴间秩序？”
皇甫雨说道：“一个案例或许不会，但每个阴魂都这样做，确实会！”
赵锦瑟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那你们是怎样评判我们的对错？”
皇甫雨不知道怎么回答，程衣禾打圆场说道：“没有，我们没有评判对错。”
“可她刚刚明明判定了我们的对错。”赵锦瑟紧紧盯着姜听意。
赵锦瑟蹲在姜听意旁边，“你刚刚说我没错，却下意识把矛头指向了我的母亲……”
赵锦瑟拿下了工作牌，平静地哭着：“生前公司经营不善，作为小员工，明明我的工资已经结清了，可是我看着几十人没有拿到钱，还是把老板的行踪透露，最后他们拿到了钱，可我却被记恨害死，来到了这里。”
赵锦瑟突然转换语气，变得偏激：“我来这里几个月，早就明白善恶难分，是非难辨，恩恩怨怨本就难以说清，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来判断我们的对错！”
赵锦瑟将工作牌狠狠往地上摔去，大叫着：“你们凭什么高高在上对我们的生活评头论足！我们明明是平等的！”
“锦瑟！”
夏之云、程衣禾皇甫雨纷纷出口阻止，不能再让他刺激姜听意了。
姜听意抱着头，头颅像是被打碎，她痛哭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
赵锦瑟心里不忍，但还是说了出来：“所以姜听意，你觉得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
“我不知道——”姜听意快疯了，“啊——”姜听意全身的魂力爆发，眨眼间，她的眼睛又变得通红，整个人毫无意识。
又走火入魔！
夏之云正想将姜听意拉回来，可姜听意在夏之云之前冲了出去，她丢下了铁链钩，指甲疯长，直直冲向了赵锦瑟！
皇甫雨和程衣禾见状，立马上前，皇甫雨一边挡住失了神志的姜听意，程衣禾将赵锦瑟一家转移。
“之云快帮忙，她执念太重，我解不了！”皇甫雨着急说道。
夏之云立即上来，但却被姜听意狠狠踹开！
姜听意见这边攻击不了，又转换了方向，冲着何俊三人的方向飞去！
几人都没反应过来，害怕地愣在了原地，夏之云被踹之后又赶紧跟了上来，姜听意将锋利的指甲狠狠地朝着何俊身体里插去！
“阿意！”
“锦瑟！”
众人被吓作一团，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夏之云及时恢复了姜听意的神志，但姜听意的手还是插穿了别人的身体。
赵锦瑟挡在何俊面前，姜听意的手插穿了她的身体，她看着走火入魔的姜听意，有些后悔刚刚说的话。
姜听意在此刻恢复了清醒，清醒后，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自己捅穿了赵锦瑟，她缓缓瞪大眼睛，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的倾泻而下。
赵锦瑟颤抖着抓住姜听意的手，说道：“姐姐，不关你的事，别害怕，别自责……”
赵锦瑟的泪水一颗颗地打在姜听意的手臂上，姜听意痛苦地无声地哭着，她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最后跪了下来。
程衣禾和皇甫雨帮着赵锦瑟疗伤，夏之云抱着姜听意。
姜听意看着虚弱的赵锦瑟，她爬了过去，哭得痛不欲生：“锦瑟，我又犯了错……”
“是我心甘情愿……”赵锦瑟虚弱地说道。
姜听意流着泪用力拍打自己的脑袋，夏之云抓住她的手说道：“阿意，别这样……你不想这样做的……”
姜听意没有听进夏之云的话，仍然哭着使劲捶打着自己的头。
这样的自己，怎么这样不堪，还能在阴间过下去吗？
过不下去了……
赵锦瑟伸出手，想拉住姜听意，可看到姜听意近乎疯魔的举动，她也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道歉？好像已经没用了。
可姜听意无辜，赵锦瑟是知道的，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会把怒火和怨气发泄到她的身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过来保护何俊……
夏之云强行止住姜听意的动作，抱着她说道：“阿意，我们去人间看看吧……”
人间……
想到人间，姜听意更不敢去，她间接地害了那么多人，怎么有脸去人间？
“不……我不去……”姜听意害怕地蜷缩在一起，抱着头不敢看众人的眼睛，在自己的世界里瑟瑟发抖。
程衣禾和皇甫雨看到曾经那样自信的姜听意，如今变成了草木皆兵的受伤小动物，不忍地流下了泪水。
赵锦瑟看到这样的姜听意，自责、愧疚，第一次见面，她那样从容明媚，怎么被自己害成了这样？
姜听意还是抱着头缩在一起浑身发抖，夏之云眼包着泪求助地看向了赵锦瑟，现在谁的话她都听不进去，只有赵锦瑟，能叩响她心里的大门。
赵锦瑟接到了夏之云的求助目光，她缓缓地说道：“姐姐，能不能再帮我一次？替我去看看人间，我可能，看不到了……”
姜听意拼命地摇头，泪水不间断地滴了下来，“锦瑟……我不敢……”
“我太懦弱，出了事只会躲在别人身后，人间那么美好，我不敢……”
“你必须去！”赵锦瑟难得下了命令，不过这又牵扯到她的伤，她强忍着痛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夏之云，帮我带她，走……”
赵锦瑟说完这句话后，彻底晕了过去。
程衣禾皇甫雨使用全部的魂力救治，程衣禾看着姜听意说道：“刚刚之云暂时卸了你的魂力，锦瑟只是皮肉伤，她不会有事的，听意，你去人间散散心吧，或许那里，有答案……”
听到赵锦瑟没事，姜听意如释重负般放声痛哭。
夏之云的心揪在了一起，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程衣禾皇甫雨挂着泪沉默不语。
何俊一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赵锦瑟，赵家心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整个现场又开始混乱，尖叫声、求助声、嘶吼声……各种声音一起响起，可姜听意什么都听不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看着自己的双手，无法原谅。
哭了很久，姜听意还是不敢面对大家。
夏之云没有办法，只能强行把姜听意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