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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小樱桃 ...
‘羊’沉寂了下来。
中原中也答应留守基地,【坂口安吾】自然也和他一起。
他和中村羽等小孩子相处得不错,空闲的时候会教他们认五十音,偶尔还会把记忆中那些简单易懂的儿歌还有诗歌默写出来,让大家一起跟着读。
中原中也偶尔会跟着一起,他曾经也寻找过一些简单的启蒙书籍,可惜这些东西在擂钵街实在很难见到。
一座城市废墟,怎么能奢望这里会有难得见到的书本呢?
外面的书店倒是有不少书,但还留在横滨的都是开了很久的老书店,也没有保存简单易懂的启蒙书籍,那些相对晦涩的著作,凭借中原中也自学的日语读写能力,也只能半蒙着读懂一些,实在太耗费心力。
【坂口安吾】带来的知识倒是恰好补全了他缺失的一部分基础教育。
这样看着也不错!
中原中也在走廊上看了一会儿里面正在教小朋友识字的【坂口安吾】,浅浅露出一个微笑,随后自己悄然离开。
身为讲师的【坂口安吾】余光注意到这一点,墨镜下眉头微皱。
前两天‘羊’召开了一场所谓的评议会,商量接下来的行动方针,那之后,中原中也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地下据点。
【坂口安吾】自然不清楚会议内容,但是中原中也这段时间以来情绪不高是显而易见的。
那双初见时意气风发,张扬肆意的钴蓝色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浅浅的忧郁,就像是通透纯净的蓝宝石蒙上灰翳,散发的光芒都黯淡了不少。
回想起白濑等人曾经发表过的一些言论,【坂口安吾】若有所思。
“今天我们就先学到这里,大家再各自练习讨论一下,我们明天再继续好不好?”
“好哦!”
小萝卜头们都很乖巧地应了,【坂口安吾】转头离开这个小房间,拐进了另一个地方。
傍晚,中原中也双手抱膝坐在屋檐上,眺望着远处层层渲染的晚霞。
擂钵街看不到海平面,但是他知道这个地方离海边不远,利用重力五分钟就能落入海中。
远方夕阳渐渐落下,颜色也越来越鲜艳。
红彤彤的圆形周边包裹着明亮的金光,光晕边缘渐趋模糊,更外层飘着几片云彩,又变成暖融融的橘色,往后颜色愈浅,樱粉色占据大片天空,柔和了炽烈的太阳,仿若一层渐变的轻纱,过渡成轻淡的黛紫色。
晚霞总是缤纷多彩的,颜色一层层变化,到了中原中也头上,已经是清透的青蓝色,再往后逐步变成深蓝色的夜幕,点点星光若隐若现,似乎还能看到弦月露出脸颊。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中原中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夕阳渐渐被吞噬,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坂口安吾】露头的一瞬间点破他的行迹。
“和你一起看落日啊!怎么?不欢迎我啊?”
“没,也不是。”
又是这样没什么精神的语气。
【坂口安吾】心下叹息,中原中也这样避开所有人调整情绪已经很熟练了,他总是喜欢往高处走,看到更辽阔,更宏远的景色。
以前恐怕还会用上异能力,去到谁都无法到达的高空,枕在云上俯视地面。
这段日子答应了要守在基地,倒是没有离开这么远的距离,只是蹲坐在屋顶上。
“下面都开饭了,你怎么没下去?”
【坂口安吾】试图从家常一点的话语展开。
“我刚刚吃过面包,不饿了。”
话音刚落,中原中也的怀中就多了一个还散发着热度的便当盒,散发出稻米的清香。
“再喝点吧,我亲自熬的白粥,也不占你肚子。”
中原中也忍不住扭头看他,【坂口安吾】却只是扬起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傻乎乎的,有点像……大狗?
咳,好像有点不太礼貌。
中原中也垂下眼睫,打开手中的便当盒,盒盖上正好嵌着勺子,也不知道【坂口安吾】是从哪里找来的。
他一直都不太擅长拒绝别人,还是这样直白的善意,出于过往的习惯,他也做不到浪费食物,于是一口一口喝起了粥。
暖融融的食物进了肚子,立刻便感觉到一股熨帖,好像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是干啃面包感受不到的温暖和煦。
傍晚的天色变化得很快,等到中原中也放下勺子,夕阳已经彻底消失,天幕中只剩下深深浅浅的蓝,附带着一些淡淡的紫色。
远处被染成粉橙色的云彩也消失无踪,清亮的月色笼罩下来,擂钵街混乱的建筑物也多了几分清冷。
“安吾有什么事吗?”
【坂口安吾】的笑容染上些许无奈。
“不是我有什么事,是中也有事情压在心里吧!”
“还是你的那些……‘家人’?”
“中也这么聪明,应该都看得出来才是,小羊羔们长大了,就不愿意继续躲在羊圈里了,他们想去征服群狼占领的草原。”
中原中也没有回话,这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正如【坂口安吾】所说,他并非没有察觉这件事,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把所有的矛盾激化了而已。
而他更加在意的,并不是自己在‘羊’里面的地位,而是其他人的安全。
白濑他们空有雄心壮志,却根本没有与之匹敌的实力,正如森鸥外说的那样,这群小羊们即使拿起武器,对于成年人来说,依旧是一击即溃的。
中原中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样的问题。
“中也没有想过自己吗?”
作为成熟的大人,【坂口安吾】轻易就看穿了中原中也的想法,忍不住地想要叹息。
这一刻,面前的橘发中也与图书馆那位金发诗人的身影彻底分开,即使他们算是不同世界中的同一个人,两人的性格身份差距也是巨大的。
至少面对伤害自己的人,他认识的诗人中也只会干脆利落地揍回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只能说,中也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我……没事啊,拥有强大的手牌,本来就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可是中也并不开心吧!”
【坂口安吾】一针见血地指出中原中也独自一人跑到楼顶看落日的原因。
橘发蓝眸的小少年被堵回来,闷闷地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呃!
【坂口安吾】转过身,无声露出一个痛苦面具。
救命,他也不太擅长哄人啊!而且还是心思细腻的青春期小孩!
一个搞不好,万一中原中也想歪了钻牛角尖怎么办?
谁能来帮帮他?
“中也,不介意的话,可以说说你的故事吗?”
也许说出来会有点好转?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坂口安吾】没有着急,耐心地等待着中原中也开口。
“是白濑把我带回‘羊’的。”
良久,中原中也才说了一句话。
有的时候,愿意开口就是迈出了一大步。
“那时候‘羊’还非常弱小,大家都只能蜗居在下水道里,依靠捡回来的一些食物残渣勉强生存。‘羊’的成员大都是年纪不大的小孩,小的七八岁,大的十几岁,更小的在擂钵街活不下去,更大的自己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擂钵街。”
在鱼龙混杂的区域中,‘羊’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小孩,大家互相抱团取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在这片斗兽场中艰难生存。
情况渐渐好转,恰好是中原中也发现自己拥有异能力的时候。
‘羊’渐渐能够获取新鲜的食物,干净的衣物,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找回来一些武器,再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基地,房屋中还通了水电,日子慢慢好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不是中也的问题。”
“我其实没有很自责,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我……是一个很不合格的首领吧!”
中原中也沮丧地垂下眼睫,额前的刘海映出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是呀,中也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首领!”
“嗯?”
中原中也瞪圆眼睛,蓦地转头看向【坂口安吾】。
怎么回事?
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吗?
【坂口安吾】狡黠一笑。
“是首领的话,在组织里应该是说一不二的,中也这样,更像是把所有崽子护在身后的鸡妈妈。”
“什么啊你这家伙,这是什么见鬼的形容?”
中原中也语调忍不住拔高,想不到【坂口安吾】竟然会说出这样的形容。
“中也表现得就是这样啊,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我欺负了你的鸡仔仔,火急火燎就打碎了我休息的墙壁,然后一个人挡下所有轰炸你们据点的炮弹,又着急忙慌地去老鹰的巢里叼回被抓走的崽,难道不是吗?”
“才不是啊,我只是……”
中原中也脸颊上飘起两朵红云,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知道,中也就是太心软了,面对曾经的伙伴,中也根本狠不下心啊!”
嗯?
心软?
【坂口安吾】眼神一亮,他好像知道要找谁了!
“哪,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中也,我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啊?什么,你说。”
“之前那一次,你做过的,再来一次,拜托你了。”
【坂口安吾】又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堕落论》,随意翻开一页,放在中原中也面前。
之前司书先生回复说可以尝试多来几次,说不定就能定位到还在世界夹缝中的几个人,也许再来一次就能把人拉过来了呢?
这种安慰人的事情他真的做不来,还是交给有经验的人吧!
中原中也不明所以,却还是依言朝翻开的书页中灌注自己的异能力,熟悉的红色图案再次浮现,这一次更加清晰,上面的线条也更加凝实。
随着异能力持续时间增长,空白的书页上似乎显现出几个模糊的人影。
【坂口安吾】眼神一亮。
“太宰,救命啊,我需要你的帮助!”
“哦?轮到我出场啦?”*
伴随着一阵红光闪烁,中原中也最先听到的是一句充满了阳光与朝气的自我介绍。
“我是太宰治,如同彗星般出现在这世上的天才小说家!”*
*的内容是原著台词
本来是想写安吾拉着中也喝酒的,但是想想中也还小,而且司书严令禁止不许喝酒,安吾真要这么做绝对会被打的,而且还带坏了小孩子,所以就让活泼开朗的小樱桃过来救场啦[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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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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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暂时随榜更(或隔日更),更新时间一般是23:00-0:00,喜欢的小天使点个收藏呀 推推预收《芥川前辈是人间理想》和《谁家术式要自己抓啊?》 专栏已有完结文《我靠马甲在横滨当市长》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