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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那一声赞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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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言深起身奔逃的时候，方皎玉就明白他的意图了，方皎玉下意识的去追，被裴昶三枪钉在原地，裴昶不会让他像陆言深那么轻易的脱离战场。
那他只能快些结束眼下的交锋，伸手去摸弹匣，只剩一个了……30发听着很多，对于HK416来说其实就是3s。如何利用好这三秒是关键。
放弃HK416的火力压制，方皎玉的每次射击变得短暂，连射最多三四发的样子，射击时机也变得谨慎。
火力的变化，裴昶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一枪打在方皎玉耳后的树干上，“没子弹了是吧？”在双方射击的间歇，方皎玉听见裴昶带笑的语调，“突击步枪是好，射速快火力大，就是弹匣用得快。”
裴昶的射击变得惰怠起来，他甚至有窝在掩体后不出来的意思，只是偶尔回击打打牵制。
他这么做的意思很明显——我知道你没子弹了，我就跟你打消耗，时不时开一枪牵制你的走位不让你跑，只能原地耗死。
很巧的是，方皎玉也是这么想的，裴昶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内，因为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所以，这也决定了裴昶的位置不会移动。
子弹永远短暂打在裴昶中部靠右的位置，方皎玉的枪管压的越来越低，身子也俯得越来越低，直至看不见。
“何必呢？方皎玉。打空是迟早的事儿，再者说，你以为给陆言深一把□□他就能逆转乾坤了？你把枪扔了，我不朝你开枪，怎么样？”
扯淡呢，这孙子。方皎玉眼睛里一点波动都没有，搞什么“缴枪不杀”那一套。实则枪扔出来的一瞬间，裴昶就会跳出来拿着□□把他射成筛子。
精准的把子弹射进一直射击的位置，方皎玉绕过掩体到裴昶左侧的树林里，HK416一直对准裴昶藏身掩体的右侧位置均衡的输出，只不过射击方位从直射变成侧方射击。
有什么不同呢？面对面射击的土花从均匀的四散来，变成向右的泼洒开，如果是单发子弹一定会被发现。可方皎玉连发三四发，所有子弹溅起的泥花一大就起到遮掩的作用，这才让方皎玉成功瞒天过海。
已经看到裴昶的位置了，他蹲在掩体后，胸部贴掩体很近，从方皎玉的位置射击是没问题的，HK416的精准一定能射中，但射中的只能是裴昶的左半边身子。
得让他转过来！
“方皎玉，你还剩多少发子弹呢？有15发吗？一分钟你都撑不到！”
“不用一分钟。”方皎玉的声音鬼魅般突然从左边响起，裴昶寻声而去，登时发现本应在对面的方皎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自己左侧来了，他的半边身子全部暴露在射击视野里。
裴昶迅速转身，□□对准方皎玉开出一枪，然而打中却是泥土四溅形成的“砂帘”。方皎玉朝他面前的土坡连射，砂土飞溅，掩护他的位置。
方皎玉是移动的，裴昶瞄准难度太大，而裴昶却是蹲着的，一时就是个静止靶。
完了，裴昶的脑子里闪过这两个字，但随之而来的是他握得更紧的手，只要传感器不响他就……
腹部有冲击感袭来，警报的“滴滴”声响起。击中了……“砂帘”落下，方皎玉狭长的枪管对准裴昶，子弹就是从那里发出。
然而，裴昶却突然笑了，他笑得很剧烈，整个身子都抖动起来，完全没有落败者的模样，他一只手捂住被击中的腹部，一只手端着□□，仰视方皎玉，眼神里是得意与挑衅，“怎么不补枪？”
裴昶抬起下巴，与方皎玉对视，“你知道的，打中腹部不会马上死。怎么不补枪呢？哦——”裴昶仰头笑起来，他的眼睛笑得眯起来，随着方皎玉的手放下，他一字一句地解释道，“因为，你已经没有子弹了。”
金色的□□闪烁着刺眼的金属光泽，它是李佑来专门给裴昶订制的，他知道裴昶喜欢这种高调的炫耀。现在，这把或许会被人诟病审美低俗的“土豪金”，就要把高高在上的君主给击落了。
“砰砰！”两枪是贺修远的“银鸽”，小七原本是让他捡李佑来的德拉科，被他拒绝了，摸着银色的机匣，贺修远赞美道，“□□是男人的优雅，更何况这可是银鸽啊。”丝毫不记得他骗寸头M16的时候，是怎么把银鸽扔地上的。
贺修远两枪打在裴昶的后背，传感器立刻发出警报，先击中，才开口，开口就是对裴昶审美的嫌弃，“暴发户？”
小七都不用瞄，这么近的距离一枪“咻”就射中了，放下枪，平静的接话，“嗯，本地发家，嫁到中东暴发。”这是又拿裴昶他爹开涮呢。
贺修远一下就憋不住了，当着裴昶的面就笑出声了。方皎玉不管裴昶的反应，对瞄着自己胸口的□□视若无睹，抬眼直视贺修远跟小七二人，“枪扔我一把。”
不管是雷明顿还是银鸽，都不好扔，还好贺修远兜里还揣了一把陆言深之前给他的□□G18。从裴昶的头顶，扔给方皎玉。
方皎玉接了枪转身就走。裴昶的手始终没有放下来，在看见方皎玉背影的时候，他的手指慢慢按下扳机……
“裴少玩不起？”小七瞄准裴昶的手，瞄准镜里看得很清楚，只要裴昶敢动，子弹就会击中他的手。
“哎呀……”贺修远把枪扛在肩头，“有的人，不能里子面子全不要吧。”
裴昶的手缓缓放下，他始终没转头，没让“神兵天降”送他“归西”的两个人看见他的脸。他站起来，那把金光闪闪的□□被他随意丢在地上，径直走向场外。
贺修远在身后贴心嘱咐，“你兄弟李佑来还趴在地上，可别忘捞。”
裴昶脚步丝毫不见停顿，置若罔闻。
贺修远“嗤”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怎么没见陆言深，还有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
小七知道他说的是陆追阳，“可能……下场了。”
下场了？那也不对，真下场的话，方皎玉要枪干什么？贺修远脸上的轻松消失殆尽，朝着方皎玉离开的方向迈步。
小七无奈的跟上，只觉今天真的很漫长。
“哥哥拿枪抵着我。”陆追阳不怒反笑，他盯着陆言深抵在自己胸膛的□□PPQ，手指轻轻抚上枪管，温柔又小心，“想跟我一起死啊？”
他的尾调像被露水滴落在叶片上的轻轻颤动，缠绵又勾人。
“一换一，不亏。方皎玉能赢。”陆言深说前半句话的时候。陆追阳的眼神还是柔和的，“方皎玉”三个字一出，他的眼中马上积蕴起风暴。
□□原本只是支在陆言深的后背，只有枪体的自重，现在因为主人的情绪骤降，手下施压，枪管陷入陆言深的皮肤里。
像一根钢管要把陆言深钉在地上一样，痛得陆言深面部变形，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轻轻地“嘶”了一声，唤回陆追阳的些许清明，他低声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自动把不爱听的后半句话在耳朵里粉碎。
他抓住陆言深的枪管，缓缓移动到自己心口处，静静看着陆言深，幽幽开口，“谁输谁赢那是后话，左右哥哥是要跟我同归于尽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追阳竟然觉得从身体里涌出细小的战栗来，在他的皮肤下涌动，仿佛每条血管都活了起来，它们在奔走，在沸腾。即使是假的，但想象着这样的结局，他也能生出巨大的愉悦与满足来。
“看着我，哥哥。”陆追阳的脸上莫名的漾起一抹潮红来，他一眨不眨的盯着陆言深的脸，是命令也是恳求，“看着我，陆言深，我们一起开枪！”
陆言深微微抬起头，被他炽热的眼神烫到，下一瞬却又毫不畏惧的迎上去。没错，跟陆追阳一换一就是最好的结局，是方皎玉能赢的结局。
“三……”陆言深背后的枪管抵得更深，“二……”抓着□□的手也抓得更紧。扳机已经是待击发的状态，一触即发！
先疼痛一步来的是密集的子弹，□□G18终于在这场战争中用它的强势给敌人打下烙印。
方皎玉把枪里仅剩的子弹全打在陆追阳的左大臂，冲击如同射线，击溃他的防线，杵在陆言深背后的枪管滑了。
“开始！陆言深！开枪！”方皎玉的声音比子弹更加有穿透力，钻进陆言深的耳朵，游进他的神经。
那一刻，方皎玉的手穿过两人间的十几米，包裹住他的手，扣下扳机。
“砰”。子弹撞击在心口的防具上，发出闷响。命中。
陆追阳的胸口传来剧痛，那震动真如同要把他胸腔震碎了一样。心脏被洞穿了吗？没被洞穿吗？不行……陆言深还没陪他一起上路！
手臂已经痛得举不起来了，那么近距离呢激射早就把手臂震麻了。有冷汗从陆追阳额头流下，但他执拗的抓紧枪把，能开枪，手指只要可以动起来！
陆追阳艰难的命令手指动弹，可还没等他的手指摸到扳机，整个人就被踹得倒飞出去。
方皎玉一脚把陆追阳踹开，半跪在地上去扶陆言深，看着他全身上下又是土又是叶子，脸上也脏兮兮的，方皎玉终于发脾气了。
“你跑什么？陆言深？谁让你跟他一换一了？我用得着你跟他对吗？你他x是不是脑瘫啊？非弄成现在这样就好看了是吧？爱跑？早知道不找你，让你在这儿跑个够！”
方皎玉把他翻过来，搂着陆言深的脖子，陆言深真的累了，他静静听着方皎玉骂他，靠在他手臂上，斜眼望着方皎玉一张一合的嘴，所有的疲惫一股脑的涌上来，他一点也不想动了。
其实方皎玉能出现在这儿，他就知道结果了，但他还是想问一句，“赢了？”
一句话像刀斩流水，让方皎玉有片刻停顿，接着又骂起来，“不赢，你现在就趴这儿背上等开花！你大脑吞噬小脑，小脑畸变感染大脑是吧？你多有本事，单衣扛子弹。送给国防研究防御新材料吧！”
陆言深笑起来，他有气无力，笑的时候也没声儿，上半身光震。他抬起手给方皎玉比个大拇指，“牛逼，嘴跟枪法分不出第一！”
贺修远跟小七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方皎玉气的脸红脖子粗，陆言深死狗一样瘫在他怀里举个大拇指，怎么看怎么像挑衅。
陆言深这一身脏不拉几的模样，配上方皎玉恨不得掐死他的眼神，都让人怀疑陆言深是被方皎玉打成这样的。
贺修远站在原地没动弹，只是摸着枪杆的手动了动，小七再旁边开口，“不去吗？”明明赶得这么急。
贺修远没回答，只是远远的看，但他那一身白花花的腱子肉跟陆言深的红裤子效果是一样的，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陆言深看见他了，看见他赤裸的上身，遍布的红痕。怎么能光说他莽呢？这位连衣服都没有的才是真勇士啊！
陆言深的大拇指又遥遥比给贺修远，他是真心想谢他。谢他找到自己，谢他把衣服脱给他，谢他一个人拖走李佑来，谢他找来方皎玉。贺修远，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了！
仰起头，陆言深用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句——“牛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