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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舞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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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恻恻，一卷信纸卷着黑气不偏不倚地飘到了零幺零面前，落入他的手中，好像有人特意将信递于他让他看一样。
信纸老旧泛黄，虽然折叠处磨损明显，但整张纸依旧平整。很显然是有人曾经时常翻阅但又因为珍惜而细心保存着。
零幺零顺着信纸飘来的方向看去，那是放在书柜上的一个盒子。
方方正正，十分朴素，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干净得不像是这个极繁主义的府邸中该出现的东西。
盒子放在书柜的第六层，一个最适合拿放东西的高度。
在这个位子放东西要么是最常用的，要么是最重要的。
这个精致的小盒上落着锁，盒子的主人应该只是想要封存盒子里的东西，并不会经常取出。
那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最重要的”了。
零幺零再次滴血凝为血刃，哐当一砸。
锁落了。
里面是一叠与零幺零手上材质相同的信纸。
零幺零将所有信纸都取了出来，一目十行地阅览了一下。这里面是自无意结为笔友开始，整整一年间那个天鹅小姐写给七头男爵的信。
而刚刚吹到他手里的正是最后一封，也是折痕最深的一封。
“平乐210年6月1日，亲爱的艾德……”
【平乐210年6月1日
亲爱的艾德，见字如面。
不知不觉间我们竟然已经成为笔友一年了。】
少女触摸着自己耳垂上的天鹅耳坠，卧坐在床上一字一顿写着信。
床上的软纱慵懒地散落在阴影中，轻柔又自然地影藏起了少女的容貌，朦朦胧胧中只能看清她纤细泛白的指尖在信纸上轻跃浮动。
【你总说自己其貌不扬，不愿与我见面。
但是长达一年的相处，你应当相信了我。
你说你爱我，我亦是如此。
我承诺我并不在乎你的容貌。】
“咳咳……咳咳咳！”
少女笔下一顿，突然开始剧烈咳嗽，她不受控制地用帕子捂着嘴，整个人都在随之颤抖，仿佛要把心都呕出来才算完。
“咳咳咳咳！”
“小姐！”仆从听见少女的咳嗽声惊慌地跪到了少女床前，“小姐您还好吗！？快、快去请医生……”
少女虚弱地伸手拦下了仆从，她扯出一抹笑，像残花般惹人怜爱，“我没事的，不用请人过来，也别惊动其他人了。”
仆从含泪连连点头，颤颤巍巍地接过了少女的帕子，血迹清晰地在帕子上绽开了花。
自从小姐病后全家上下都紧张难安，尤其是老爷和夫人都操碎了心，而小姐就好像知道自己的结局究竟如何一样，不哭不闹只是要求搬至别院寻一处清净。
少女缓了一会，从新支起身子提笔继续书信，尽管她的呼吸都不太平稳了但她的笔依旧有力。
书信时的少女眼中不再是平日里的淡漠，而是含有初开的芍药，鲜妍富有生机。
【这周五xx伯爵家举办假面舞会，我想见一见你，
你会来的吧。
邀请函我一同寄与你了。
艾德，我等你。】
写完后少女将信小心翼翼地封装好，她久久望着这封信，几次拆开信封又从新装好，想要再添点什么内容，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加。
“帮我把信寄到往常那个地点。”
“然后……帮我挑选一套艳丽点的礼服吧。”
思绪突然回笼。
零幺零猛地睁开眼。
哗啦啦。
零幺零手上的信纸飘落了一地。
由于精神的短暂脱离，他的手有点脱力了。
刚刚的那是什么？
难道是那位天鹅小姐的记忆？
他们看起来像是恋人一般，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七头男爵这样诅咒曾经恋人的灵魂，让她不得善终？
嗡嗡嗡。
是那个天鹅耳坠。
它突然在疯狂地震动。
零幺零刚把耳坠取出，一道身影就从耳坠中闪出。骨瘦如柴的身体飘荡在空中，她的长发杂乱无章地绕了她满头满身，冲天的黑气伴随着这个女鬼出现。
“啊啊艾德……死、死……”女鬼惨烈地哭喊着，她蜷缩起来抱紧自己，那尖锐的指甲在她的力道下深深扎进她自己的皮肉里，不，她这还算有皮肉吗？
这个女鬼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本就是惨魂一缕，又被强行锁住魂魄，怨气冲天，她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眼见情况不妙，零幺零后撤一步，慢慢让自己接近房门，他将右手搭上门把手并缓缓转动下去，只要女鬼发起攻击他就随时离开。
铛。
远处古老的钟被敲响，低沉的钟声响起，那厚重又深远的钟声直穿人心。
八点到了，舞会要开始了。
“请在晚上8点的钟声结束之前前往舞会大厅……”
零幺零回想起管家的话，他只有七声钟响的时间了，他得赶快赶到舞会大厅去。
“咯咯咯咯咯咯……”
距离零幺零不远处的女鬼突然好像骨骼错位了一样，拼命地扭曲着自己的四肢，以一种极度扭曲难以形容的姿势即将冲破束缚着她的头发。
她要发狂了！
零幺零暗叫不好，推门就要逃离。
嚎噢噢噢——
女鬼咆哮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呜呼呼地带动四周的乱风朝零幺零飞驰而来。
铛。
钟声又响了。
还有六声。
零幺零猛抬血刃抵挡攻击，呯的一声血刃瞬间被震碎。
“不是吧！”零幺零不可置信地抓住血刃的碎片。
虽然只抵挡住一击，但反作用力也短暂地镇住了女鬼一秒，零幺零抓紧时间破门而出。
“别走……吼吼……别走！”女鬼在短暂地停顿后迅速追击了上来。
还别走，傻子才留下来。
零幺零拔腿就朝楼梯跑去。
铛。
还有五声。
零幺零一个翻越跳至二楼。
身后的女鬼不远不近地被甩在后面，女鬼没有邀请函不会被允许进入舞会大厅，只要赶到舞会大厅就行了。
只要中途不出意外他完全可以赶到舞会大厅。
就在零幺零又一口气跳至一楼时。
“大——哥——啊啊啊啊！”嘉佑大叫着带领着一大批小怪朝零幺零迎面跑来。
铛。
还有四声。
眼前的这一幕无比的眼熟，就在不久前好像刚刚发生过。
“你个蠢货别往我这跑啊！”
此时零幺零身前是嘉佑和一大批握着餐刀和斧头的伪人，身后是一个怨气深重对他穷追不舍的女鬼。
进也不能，退也不能。
零幺零盍了下眼，只感觉两眼一黑。
片刻后零幺零冲嘉佑喊道：“向左跑！进舞会厅……是你的左边！”
铛。
最后三声。
零幺零一个顿步停在了女鬼和伪人面前，抬起左臂，右手抓着先前的碎片毫不留情地在自己的左臂上用力一划。
鲜血奔涌而出。
【血刃·包罗万象I】
所有血珠瞬间凝结为结晶在零幺零周身绽开，像出水的红莲般，鲜艳夺目也强劲有力。
数以千计的结晶如飞箭般朝敌人冲去。
鬼怪立刻被拉开了距离。
铛。
最后两声！
即将踏入舞厅的嘉佑回头看去，瞳孔瞬间收缩：“大哥！！！”
零幺零猛地吐了口血，他的灵力用竭了。
周围的鬼怪又围了上来。
失策了，他没有控制好灵力的使用。
“刚刚就应该拉那个蠢货垫背的。”零幺零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铛。
最后一声！舞厅大门要关上了！
“大哥！！！”
千钧一发之际零幺零突然感觉自己浑身又充满了灵力，他来不及多想，反手凝结出一把血刃哗地挥出气焰震退周身的鬼怪。
起身就飞奔向舞会大厅。
眼看着舞厅大门即将关上，零幺零丢出血刃卡住大门，一个滑铲迅速从不宽的门缝中滑入大厅。
嘭！
大门合上。
门外的一切都被拦在外面。
只有那个女鬼最后的话漏了进来。
“…我…违背，誓言，对不起对不……”
也多亏了舞厅的回响让零幺零终于听清女鬼了一直在说些什么，原来是嘶哑得不成人声的“对不起”。
嘉佑连忙跑过来就要扶零幺零，但是零幺零已经先他一步利落起身，躲过了嘉佑的触碰。
零幺零紧盯着嘉佑再次胡满泪水充满担忧的脸，一边感叹这大男的老爱哭，一边问他：“刚刚的那是你的本源能力？”
嘉佑连忙摆手。
“不是不是，我哪有那本事觉醒本源能力啊，只是我灵力一直多到溢出。”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自己也使用不了，倒是可以转移给别人，能帮到你就好。”
零幺零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周围突然一暗，他立马噤声观察四周。
整个舞厅一片漆黑，嘉佑有些害怕地抓着零幺零的衣角。
突然一束光打下来，照亮了二层的主席台，一个人正不偏不倚地站在光圈中，舞厅中的所有人都向他看去。
那人带着奢华复杂的面具，无数的红宝石嵌在上面，像娇艳欲滴的玫瑰一样花团锦簇，光是面具上的装饰就已经挡住了面具主人的大半张脸，让人们只能看见他的那一双浑浊的眼睛。
嘉佑扯了扯零幺零的衣角，悄悄问：“那人你认识吗，不会就是‘七头男爵’吧？”
零幺零着看主席台上的人点点头，这个人就是先前豢养他的‘主人’，他当然认识。
男爵清了清嗓子，笑道：“欢迎大家来到我的‘假面舞会’。”
“我一直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每年都会举办这样一场假面舞会，一方面来纪念我和我夫人的初遇。
男爵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后奸邪地笑了起来，“另一方面也增进在场的各位与自己爱人之间的感情。”
“我坚信，相爱的的人不论对方变成何种模样都能一眼认出，都能无可救药地爱上对方，就像我和我夫人一样。”
男爵满目深情地从身后的帘幕中牵出一位女士，摇曳生姿，这位应当就是男爵夫人了，身形与那位零幺零在幻境中看到的天鹅小姐有七八分相似。
听到这零幺零不由得想起了天鹅小姐的那封书信，她承诺她不在乎男爵的样貌，依旧爱他。
“这场舞会一共有三支舞曲，每支舞曲之间都有一段长达半小时的间歇曲供大家休息，或者寻找下一支舞的舞伴。”
“我的客人们你们有三支舞的时间寻找你真正的舞伴，请在第三支舞曲结束前找到你的舞伴与他共舞，这可是验证爱的最好机会。”
“如果失败的话，”男爵一脸遗憾地摇摇头，“那我可怜的客人，就请你永远地留下来向你的爱人赔罪吧！”
“还有，我希望不要有人破坏我的舞会。”男爵恶狠狠地盯着台下的一个方向说道，“我的管家应该已经通知过你们了，违反的话，后、果、自、负。”
站在高台上的七头男爵大手一挥，整个舞会大厅瞬间通亮了起来，他宣布道：“舞会开始，大家敬请享受吧！”
小提琴起步，随即钢琴和各管弦乐紧随其后，淡淡的旋律萦绕在舞厅中，这场混乱的高潮部分随着舞会的开始而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