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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深谷毒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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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踏破晨雾，直扑通海县背后那片如同巨兽蛰伏的群山林莽。越靠近山脚，空气中那股混合着腐烂草木、铁锈腥气和某种奇异甜腻的瘴气就越发浓重粘稠，如同无形的湿布捂在口鼻上。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虬结的藤蔓如同垂死的巨蟒，缠绕着嶙峋怪石。林间光线昏暗，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腐殖质，踩上去松软而滑腻，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霉腐气息。连鸟鸣虫嘶都消失无踪，只有马蹄踏碎枯枝败叶的脆响，以及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乌雅兰早已将特制的“清瘴散”分发给众人含服。辛辣清凉的药力勉强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秽气，但那股阴冷湿重的压迫感，却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苏琳（紧握缰绳，警惕环顾）：这地方...简直是微生物和寄生虫的天堂！
“甲头儿，快到了！”一名在前方探路的粘杆处哨骑如同猿猴般从浓密的树冠间滑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前面就是落魂谷，血雨中心！谷口...谷口有东西！”
众人勒马，透过浓密的枝叶缝隙望去。前方地势陡然下陷，形成一个巨大的。被三面陡峭崖壁合围的碗状山谷--落魄谷。谷口狭窄，如同巨兽张开的口器。而就在那谷口处，赫然散落着几具扭曲的尸骸！尸骸身上的衣物早已被腐败的汁液和某种粘稠的暗红色污迹浸透，看不出原本颜色。尸体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态蜷缩着，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布满了巨大的、已经溃烂的水泡。最骇人的是，这些水泡并非静止...
甲十三（眼神骤冷）：是之前探路的兄弟！才半日功夫...竟已...
“别靠近！”乌雅兰清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她迅速翻身下马，从怀中取出那个贴身珍藏的白玉毒盒。打开，里面是暗绿色的“腐萤草”粉末和深紫近黑的“紫鹃啼”根茎粉末。她极其小心地用银勺各取了一小撮，混合在一起，然后取出一片薄如蝉翼、泛着金属光泽的试纸，将混合粉末轻轻撒在试纸中央。
瞬间！那原本呈现淡银灰色的试纸，在与混合粉末接触的边缘，竟迅速晕染开一圈极其刺眼、如同淬毒般的孔雀蓝色！而中心接触粉末的区域，则变成了死寂的、如同凝固血液的暗红！
“腐萤草聚阴秽微魔，紫鹃啼根克阴引虫...二者混合，遇铜则蓝，遇赤铁则暗红...”乌雅兰的声音冰冷，指向那试纸，“此谷口弥漫之毒瘴，非天然生成，其中蕴含人为散播的铜砂、赤铁砂剧毒，浓度远超外围！更混杂了...吸引并滋养赤线魔虫的阴秽之气，是精心调配的...引魔入彀之毒阵！”
“下马！戴上这个！”苏林当机立断，从医疗包中取出几块厚实的、浸透了高度烧刀子和浓缩鱼腥草汁的棉布，分给众人，“捂住口鼻！尽量屏息，甲十三，刀出鞘，火把点燃，遇不明活物或虫潮，先火烧，兰姑娘，你跟紧我！”
众人依言，用浸透烈酒药汁的厚布紧紧捂住口鼻，浓烈的辛辣和苦涩直冲脑门，却也暂时隔绝了那致命的毒瘴。甲十三和几名粘杆处死士拔出淬毒的钢刀，点燃了涂抹着猛火油的火把。跳跃的火光在幽暗的林中投下摇曳的光影，更舔几分诡谲。
一行人如同潜入毒潭的猎手，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绕过谷口那几具恐怖的毒尸，踏入了落魂谷。
谷内景象，比想象中更加死寂和诡异。地面不再是松软的腐殖质，而是覆盖着一层粘稠的、如同半凝固血浆般的暗红色泥泞，空气中弥漫的腥甜铁锈味浓烈到令人窒息。四周的崖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幽深黑暗，如同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顾念！看那边！”一名眼尖的死士压低声音，指向谷底中央一处地势略高的石台。
石台之上，景象令人头皮发麻！那里散乱地堆积着数十个巨大的、破损的皮囊！皮囊材质奇特，非牛非羊，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韧性，边缘有被强力撕裂的痕迹。皮囊内部，残留着大量暗红色的粉末结块和粘稠的、散发着浓烈腥气的黑色油状物，皮囊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断裂绳索、破碎的琉璃碎片，以及...几块明显经过人工打磨、边缘锐利的巨大铜片和赤铁矿石！
【乌雅兰（快步上前，不顾污秽，用小银刀刮取皮囊内残留物）：暗红粉末...赤铁砂！黑色油污...是猛火油混合硫磺的残留，这些皮囊...是盛装血雨毒剂的容器，被人从空中...抛下？】
【苏琳（目光扫过巨大铜片和赤铁矿石）：人为粉碎矿石...混合硫磺、猛火油...还有...】她猛地蹲下身，用带着手套的手指，极其小心地捻起石台边缘一点不起眼的、灰白色的粉末，凑近鼻尖（隔着布）闻了闻，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土腥的奇异甜香钻入鼻腔。
“硝石！”苏琳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悸的颤抖，“还有...这是...鸟粪石（磷矿）研磨的粉末？他们...他们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制造能引爆并播撒毒剂的...毒雨弹！”
【苏琳内心（豁然贯通）：皮囊当弹壳，混合磁铁沙、铜砂、硫磺、硝石、磷粉...从高空抛下撞击引爆，形成腐蚀性的毒雨和燃烧的毒火，同时播撒虫卵...这简直是古代的生化炸弹！】
“看崖壁！”乌雅兰突然指向石台正对着的一面陡峭崖壁。那崖壁下方，堆积着大量破碎的琉璃器皿和扭曲焦黑的金属残骸，似乎是一个巨大的、被暴力摧毁的蒸馏或反应装置！而在这些残骸上方，离地约两丈高的光滑岩壁上，赫然刻着一个巨大的、线条粗狂狰狞的图案--似哭似笑、额生独角的鬼面傩具，鬼面的双眼位置，是两个深不见底的幽暗孔洞！
【甲十三（握紧刀柄）：湘西鬼面傩师的标记，果然是他们！】
“那后面...有东西！”苏琳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住那鬼面傩具图案下方、被残骸半掩着的一道极其狭窄、不起眼的岩石裂缝，裂缝边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一股极其微弱、却更加阴冷腥甜的空气，正从裂缝中丝丝缕缕地渗出！
“入口！”苏琳和乌雅兰异口同声。
甲十三毫不犹豫，一个手势，两名身手最敏捷的粘杆处死士如同壁虎般，借助岩壁凸起和藤蔓，迅速攀上那道裂缝。他们用特制的钢钎小心地撬开掩盖裂缝的几块松动岩石。
轰隆...一声沉闷的响动，伴随着簌簌落下的碎石尘土。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如同恶魔的咽喉，暴露在众人面前！一股比谷中更加浓烈百倍、混合着腥甜、腐臭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邪恶气息，如同实质般喷涌而出！即使隔着厚厚的药布，也让人瞬间头晕目眩！
“火把”甲十三低喝。燃烧的火把凑近洞口，跳跃的火光勉强照亮了洞内几尺的范围--湿滑的岩壁向下延伸，深不见底，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甲十三，你带三人守住洞口，任何人不得进出，其余人，跟我下！”苏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胤祥的重托，京畿的危局，通海的尸山血海...答案就在这深渊下。
她一个矮身，钻入了那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洞口。乌雅兰紧随其后，指尖已悄然夹住了三根幽蓝的毒针和一枚小巧的、装着深紫色“诱魔饵”的玉瓶。甲十三留下四人守住洞口，亲自带着另外四名最精锐的死士，点燃更多火把，鱼贯而入。
洞内是一条倾斜向下的、湿滑狭窄的天然岩缝通道。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每一步都踩在滑腻的苔藓和不知名的粘稠污物上。浓烈的邪恶气息几乎凝成实质，压迫这每个人的神经。通道壁上，人工开凿的痕迹越来越多，不时能看到一些散落着的、刻着诡异符文的骨片或腐朽的木器。
下行约数十丈，前方豁然开朗，火把的光芒猛地扩散开，照亮了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溶洞！
眼前的景象，让见惯了生死的粘杆处死士都瞬间屏住二楼呼吸，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溶洞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幽绿水潭，潭水散发着浓烈的腥甜和刺骨的寒意。水潭四周，是如同梯田般沉沉叠叠、开凿在岩壁上的...巨大“虫巢”！
这些虫巢由某种灰白色的、如同蜂巢般的粘稠物质构成，每一个都有一人多高，巢穴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无数赤红色的细线虫正从孔洞中钻进钻出，疯狂蠕动！如同无数条流淌的血色溪流，整个岩洞的岩壁上、地面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不断蠕动着的赤红色“地毯”，那是无以计数的赤线虫在爬行，空气中充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亿万只蚕在啃噬桑叶的沙沙声~~
【苏琳（胃里翻江倒海）：赤线魔的老巢...这规模...】
而在溶洞最深处、水潭正对着的岩壁上，赫然悬挂着一面巨大的、用整张不知名兽皮硝制而成的“傩面图谱”，图谱上的线条不再是黑红二色，而是用一种暗沉发光的诡异颜料绘制，描绘的依旧是人体骨骼筋络，但更加精细、更加扭曲。图谱中心，心脏的位置，被重点描绘成一个搏动着的、布满血管的深渊，深渊周围，用极其古老的巫傩文字，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如同诅咒般的符文！
在水潭边缘，靠近傩面图谱的下方，矗立着几座粗糙的石台。石台上，捆绑着几具早已不成人形的尸骸，尸骸的胸腔和腹腔被暴力剖开，内脏被掏空，里面塞满了那种灰白色的“巢穴物质”和疯狂蠕动的赤线虫，尸骸的头部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仰望着那面巨大的傩面图谱...
“以人为皿...养蛊祭图...”乌雅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清冷的眼眸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好邪毒的手段！”
“看那边！”一名粘杆处死士指着水潭另一侧。那里堆放着大量破碎的琉璃器皿和扭曲的铜管，显然是一个被摧毁的实验区域。而在废墟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尚未被虫群完全覆盖的...纸张。
苏琳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快步上前，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挑开几张相对完整的纸张。上面的字迹潦草，混合着汉文和难以辨识的巫傩符号，但关键部分却异常清晰：
“...赤线母虫...噬铜铁之精...以人气血怨念为引...可育‘噬心王蛊’...入心脉...控神智...代代不绝...图谱所示心渊...乃王蛊栖身之所...亦为...神降之眼...”
“...铜砂...赤铁砂...硝石...磷粉...流黄油...比例...三...五...二...高空引爆...血雨降..蚀地脉...引怨气...开心渊...”
“京畿西山...龙脉水眼...落魂谷...地阴之窍...双点同启...可通幽冥...引九幽邪神之力...改天换地...”
【苏琳（遍体生寒）：疯子，一群妄图用瘟疫和邪术沟通幽冥、颠覆王朝的疯子！京畿的赤雹...是为了污染龙脉水眼！通海的血雨...是为了开启者地阴之窍，双点同启...他们想干什么？】
“谁？”甲十三猛地转身，刀锋指向溶洞入口方向，那里传来极其轻微的、如同衣袂摩擦岩石的窸窣声。
“呵呵呵...”一阵沙哑、干涩、如同夜枭啼哭般的笑声，突兀地在死寂的溶洞中响起，带着无尽的怨毒和疯狂，“...来得好...正好...用你们的血肉...喂饱我的神虫...迎接...神降...”
一道黑影，如同没有骨头的壁虎，悄无声息地从入口通道的阴影中滑出，挡在了洞口，他全身笼罩在宽大的、绘满诡异傩面符文的黑袍中，脸上戴着一张和岩壁上一样图画的鬼面傩具，正是湘西逃脱的那个“鬼面傩师！”他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特、非金非骨、顶端镶嵌着一颗暗红色、如同搏动心脏般怪石的短杖，杖尖，正对着水潭中央！
“拦住他”甲十三厉喝，身形如电扑上，四名粘杆处死士紧随其后，刀光如匹练，卷向黑袍傩师。
黑袍傩师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手中怪杖猛地一挥，杖顶那颗暗红色的“心脏”骤然爆发出妖异的红光。
嗡--！
整个溶洞仿佛震动了一下！水潭中幽绿的潭水猛地沸腾翻滚！无数赤线虫好似受到召唤，从巢穴中、岩壁上、地面上疯狂地涌出！汇聚成数道赤红色的洪流，带着令人汗毛竖起的沙沙声，悍不畏死地扑向甲十三和死士们，更有一部分虫潮，如同幽生命般，直扑苏琳和乌雅兰！
苏琳（厉声）：火把！围圈！兰姑娘！毒粉！
粘杆处死士训练有素，瞬间背靠围城了一个小圈，火把向外，形成一道火焰屏障，扑来的虫潮在火焰前发出噼啪的爆响，焦臭弥漫，但虫潮无穷无尽，火焰在飞速消耗。
乌雅兰眼神冰寒，素手连扬，数包混合了腐萤草和紫鹃啼根茎的剧毒粉末被她精准地撒向虫潮最密集的区域！毒粉落下，赤线虫如同被投入滚油，疯狂扭曲蜷缩，暂时遏制了部分攻势，但更多的虫子绕过毒区，从岩壁上方如同瀑布般倾泄而下！
“啊！”一名死士稍有不慎，手臂被几只赤线虫突破火焰缝隙钻入！他惨叫着，疯狂拍打，但虫子瞬间钻入皮肉!
“断臂！”甲十三目眦欲裂，反手一刀，血光迸现，那死士的右臂齐肩而断！断臂落地，瞬间被涌上的虫潮吞噬!那死士脸色惨白，却咬着牙一声不吭，用左手继续挥舞火把！
苏琳（心如刀绞）：甲十三！
乌雅兰（眼中含泪，毒针连发）：小心头顶！
溶洞内瞬间变成了修罗地狱，火焰、毒粉、刀光、虫潮、惨叫、傩师疯狂的尖笑交织在一起。
“没用的！没用的！”黑袍站在相对安全的虫潮后方，声音扭曲而狂热，手中的怪杖指向水潭中央，“心渊已开，邪神将临！你们...都将成为神降的祭品，尤其是你！”他鬼面傩具后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正在奋力抵抗的苏琳，“身负异数之魂的女人...你的心...将是邪神最好的容器！哈哈哈”
他猛地将怪杖插入地面，杖顶那颗暗红色的心脏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一股无形的、邪恶的波动瞬间扩散！
苏琳只觉得眉心如同被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剧痛让她眼前一黑，无数破碎、血腥、充满极致痛苦和怨念的画面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入她的脑海！视野瞬间变得模糊、扭曲！耳边是无数冤魂的哀嚎和傩师疯狂的呓语。
【苏琳（抱头痛呼）：呃啊--精神攻击？那肉芝的邪力？】
“晚晚！”乌雅兰的惊呼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她看到苏琳痛苦地蜷缩在地，双手抱着头，指缝间渗出鲜血！周围的虫潮仿佛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更加疯狂地涌向了苏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乌雅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将手中那个装着深紫色诱魔饵的玉瓶狠狠砸向自己脚下！
啪嚓！
玉瓶碎裂！那浓缩的、散发着致命诱惑气息的紫黑色毒液瞬间扩散开来！
“吼！”整个溶洞的虫潮猛地一滞！所有赤线虫，无论大小，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瞬间放弃了所有目标，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嘶鸣，不顾一切地、如同赤色的狂潮，疯狂地涌向乌雅兰脚下那片紫黑色的毒液区域！
“兰姑娘，不要！”苏琳从剧痛中挣扎出一丝清明，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乌雅兰却对着她，露出一个清浅的。、带着诀别意味的微笑。她的身影，瞬间被汹涌而至的、层层叠叠的赤红虫潮彻底淹没，只有她最后清冷而坚定的声音，穿透了虫群的嘶鸣：
“晚晚...活下去...去河南...找到答案...”
苏琳（撕心裂肺）：兰姑娘--！！！
“走--”甲十三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抓住这虫潮被短暂引开的唯一空隙，如同疯虎般冲杀过来！一把捞起几乎崩溃的苏琳，夹在腋下！剩下的三名死士不顾一切地用身体和火把撞开零星扑来的虫子。
“拦住他们！”黑袍气急败坏的尖啸响起，但虫潮大部分被诱魔饵吸引，一时难以回援。
家十三夹着苏琳，带着残存的两名死士（一人断臂），如同三道浴血的利箭，撞开扑来的零星虫群，冲向那唯一的洞口，身后，是虫潮吞噬乌雅兰的恐怖沙沙声，是傩师疯狂的咆哮，是水潭中央开始剧烈旋转、形成一个巨大漩涡的诡异景象。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洞口的刹那！
噗嗤！
一道细微却凌厉的破空声！
一枚细小的、淬着幽蓝毒光的骨针，从侧面一个岩壁孔洞中射出，精准无比地没入了被甲十三夹在腋下的、苏琳的肩胛！
剧痛和冰冷的麻痹感瞬间席卷半边身体。
苏琳（眼前发黑）：还有...埋伏...
“姑娘！”甲十三惊恐交加！
“走...别管我...”苏琳用尽最后力气嘶喊。
甲十三赤红着双眼，看也不看那偷袭的孔洞，脚下毫不停顿，如同炮弹般撞出那狭窄的洞口，两名断后的死士用身体堵住了洞口，瞬间被追来的零星虫潮淹没！
洞外的天光刺眼。甲十三将苏琳放在地上，迅速查看她肩胛的伤口。伤口很小，但流出的血却带着诡异的蓝黑色，麻痹感正在飞速蔓延！
“毒...剧毒...”苏琳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发黑。洞内乌雅兰被虫潮淹没的景象、肩胛的剧痛、傩师的精神冲击、还有那来自彼岸的呼唤...无数画面和声音在她脑海中疯狂冲撞、撕裂！
“...晚晚...河南...”
“...乌雅兰...不知所踪...”
“...心渊...神降...”
“...嫁给我...可好？”
胤祥虚弱却赤诚的面容，乌雅兰诀别的微笑，傩师扭曲的鬼面，作家迷茫的侧脸...最后，定格在德妃遗物紫檀木匣上那行冰冷的拉丁文解剖术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