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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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空教室？”周夏生硬地转移话题，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
【剩余时间：00：28：17】
“旧实验楼。不知道锁没锁。”林野迈开步子。
“你怎么知道？”周夏快步跟上。
“想拆点东西的时候，偶然路过。”林野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可能得翻墙。”
周夏盯着那不断跳动的鲜红数字：“那还磨蹭什么！我可不想当着全班的面唱歌！”
旧实验楼孤零零地杵在校园最外围，离教学楼较远。今年它将被拆除，原地建起新的图书馆，工地围挡已经立起，时有工人进出勘察。学校明令禁止学生靠近，大门口还装了好几个摄像头。但总有不畏禁令的学生，熟门熟路地绕开监控盲区，溜进那些无人角落，偷摸着牵手约会。
“这边。”林野精准地指向一个摄像头的死角，率先走向那堵不到两米高的围墙。若是平时，以他的身手翻过去轻而易举，但此刻左臂缠着绷带，肋骨还带着隐痛。他活动了一下右肩，目光锐利地扫过墙体，迅速选好几个落脚点，右手猛地发力，动作干净利落地攀了上去。
他半蹲在墙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受伤的左臂无意识地微微蜷起。他朝墙下的周夏伸出手：“来。”
午后的阳光打在周夏身上，额角的纱布白得刺眼。他抬头，被强光晃得眯了眯眼，鼻间逸出一声轻哼：“管好你自己吧。”
话音未落，他已利落地助跑两步，左脚精准地踏上林野刚才用过的支撑点，左手攀住粗糙的墙砖，腰腹用力一挺，整个人便轻松地翻了上去。
微风掠过，卷起少年敞开的蓝白校服衣角，紧实的腰腹线条在阳光下一闪而过。周夏稳稳站在墙头，对着林野的方向，下巴微扬，眉宇间带着点孩子气的得意。
林野看着他被阳光镀上金边的身影，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随即转身，利落地跳了下去。
就在周夏准备跃下的瞬间，一股毫无征兆的力量猛地推在他后背上，重心瞬间失控。
“卧槽？！”
林野刚落地站稳，拂去校服上的尘土，闻声抬头，眼前黑影笼罩。
一个温热的身体砸进他怀里，尖削的下巴不偏不倚地磕在他受伤的左臂上。
“嘶——”剧痛让林野瞬间倒抽一口冷气，巨大的冲击力迫使他踉跄着连连后退，本能地伸出没受伤的右臂，死死箍住了怀里人劲瘦的腰身。
林野痛得眼前发黑，脸皱成一团。
砰！
后背狠狠撞上一棵粗壮的树干，前胸被结结实实砸中，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
“呃……”周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砸懵了。
预想中的狗啃泥没有发生，他撑起身子，看着林野苍白的脸色和紧蹙的眉头：“喂？你…没事吧？”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丝不确定。
林野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才缓过那阵钻心的疼。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扯动嘴角：“刚不还‘老子天下第一’？怎么，得意过头摔下来了？”
“放屁！”周夏像被踩了尾巴，试图找回气势：“他妈的绝对是意外，刚在高空突然感觉被人从后面推了下，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掉下来了，绝对又是那该死的系统在搞事情！”
“菜。”林野欠揍的吐出评价。
“你！”周夏气结，刚想反驳，却猛地意识到腰间那条箍得死紧的手臂。
两人身体紧贴，姿势极其暧昧。周夏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去推林野的胸膛：“手！放、开。”
林野似乎才意识到，微微一怔：“哦。”手臂应声松开。
这意外的插曲耗去了宝贵的时间。两人不再耽搁，目标明确地朝旧实验楼深处潜行。
途中差点与一队扛着工具的工人迎面撞上，他们迅速闪身躲进一丛茂密的冬青后，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远去，才像两道影子般飞快地蹿向目标。
总算找到一间门锁虚掩的空教室。周夏一把推开门，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但还算干净。
他迅速扫了眼手机。
【剩余时间：00：09：48】
“快点！”他径直走向第一排，拉开一张蒙尘的椅子坐下，语气急促。
林野紧随其后，在他旁边的位置落座。
教室的窗户没关严，风溜进来，吹动着褪色的窗帘轻轻飘荡。
“带耳机了没？”周夏问。
“没有。”林野答得干脆。
“你他妈……”周夏的骂声刚起，就见林野慢条斯理地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团缠得紧紧的黑线的有线耳机。
“耍我？”周夏瞪眼。
林野轻笑一声，没回答，只是低头，修长的手指异常灵活地开始解那团乱麻般的线圈。
很快，两条黑色的耳机线被理顺，其中一个白色的塑料耳塞被递到周夏面前。
周夏没好气地一把抓过，看也不看就塞进了左耳。
林野将另一个耳塞塞进自己右耳。
耳机线很短，两人不得不微微前倾，肩膀之间的距离瞬间被压缩到不足二十厘米。
太近了。近到周夏能清晰地捕捉到林野身上仿佛被阳光晒过的清爽皂角味。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静和尴尬，仿佛昨日天台对视的窘迫在此刻无声复刻。
周夏烦躁地掏出手机，粉色的悬浮窗上，【剩余时间：00:07:31】正无情地跳动。
“轰——”
震耳欲聋的鼓点、撕裂般的电吉他音浪、主唱歇斯底里的咆哮瞬间毫无保留地冲进两人的耳膜。
“靠！”
周夏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分贝酷刑炸得脑瓜仁嗡嗡作响，瞬间拔掉了耳机，捂着耳朵弹开半米远，对着林野怒目而视：“林野！你他妈有毛病？！”
林野显然也被震得不轻，眉心紧蹙，迅速抓过手机调低音量，声音带着点无奈：“意外，手滑。”
周夏狠狠剜了他一眼，重新把耳塞塞回去。
音量终于降到可忍受范围。
狂暴的鼓点有节奏地敲打着，失真的吉他音墙持续轰鸣，主唱依旧在歇斯底里地嘶吼，试图用噪音的淹没这方寸之间令人窒息的尴尬。
然而，噪音的屏障似乎失效了。
距离太近，周夏甚至能感觉到林野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扫过自己的左边耳廓，带来一阵微弱的痒意。他强忍住抬手去揉耳朵的冲动，心烦的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着倒计时，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
林野微微侧着头。
视线掠过周夏因紧张而微微滚动的喉结，滑过他紧抿的、没什么血色的唇线，最终落在他额角那片白色纱布上。少年的侧脸线条紧绷，眼睫低垂，在眼下投下小片不安的阴影。
林野的目光停留了几秒，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更加茂密树叶上。
五分钟，在噪音的轰鸣与令人尴尬的沉默中，缓慢爬行。
终于，耳机里那异常假嗨的摇滚乐戛然而止。世界瞬间清净。
周夏默默地在心中继续倒数，手指无意识地在老旧的课桌上轻敲着，等待着那个甜腻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系统提示音如约而至：
【任务：咫尺心跳——完成！】
【霉运值同步降低3%（永久性）。】
【当前霉运强度：Level2.42】
【小恋：哇哦~（?ω?）在重金属摇滚中依然保持紧密接触，宿主们的感情真是让小恋都热血沸腾了呢！请继续努力哦！(≧▽≦)/~】
下午第一节是沉闷的政治课。周夏强撑着眼皮盯着讲台，脑子里却像塞满了浆糊，混沌一片。
中午没睡，台上老师讲课的声音简直是顶级安眠药。周夏的脑袋开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终于，老师的声音彻底化作了遥远背景音，他“咚”一声，整张脸砸进臂弯，睡得不省人事。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下，但对已然坠入黑甜乡的周夏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黑暗中，粉色光晕调皮地在口袋里闪烁几下，冒着甜腻的泡泡：
【小恋：叮咚~！恭喜宿主们成功度过“心跳加速”的亲密时光！(?ω?)为了加速宿主感情的升温，新任务来咯~】
【甜蜜任务：指尖传情】
【任务内容：请于今日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期间，在操场隐蔽角落，偷偷牵手至少30秒。要求：必须全程保持物理接触，体现心意的自然传递。】
【成功奖励：霉运值降3%（永久）。】
【失败惩罚：霉运强度提升10%，并强制触发一项“校园广播深情告白”事件。】
【当前霉运强度：Level 2.42。】
【任务时间：体育课自由活动哨声响起时，正式启动！】
【PS：心跳加速是爱的证明呀~宿主请大胆恋爱吧！小恋永远是你最忠实的爱情小天使～啾咪！】
……
周夏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连下课铃尖锐的嘶鸣都未能穿透他的梦境。
直到后脑勺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才猛地惊醒。残留的睡意裹着浓重的起床气，让他皱着眉，一脸不爽地看向始作俑者。
徐珏完全无视他的低气压，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周哥！醒醒！下节体育课，快走啊！”
教室里果然一扫课后的萎靡，空气里弥漫着躁动的期待。学生们叽叽喳喳，动作麻利地收拾着，为即将到来的自由活动雀跃不已。
周夏还有点懵，揉着酸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数学老师…没占课？”
“呸呸呸！”徐珏夸张地连呸三声，“周哥，求你别乌鸦嘴啊！赶紧的！”
“哦。”周夏甩了甩被压得发麻的手臂，撑着桌子站起来。旁边的座位已经空了，同桌大概早就溜去了操场。他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
林野还趴在桌上，脸深深埋在交叠的手臂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睡得正沉。
不知怎的，周夏的手有点痒。他抿了下唇，右手握拳，在林野露出的头顶轻敲了一下。
林野被惊扰，身体微动，慢半拍地抬起头。额前的碎发睡得有些凌乱，遮住了一点眉眼。
周夏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没等林野完全清醒过来，一把拽住还在旁边不停催促的徐珏，拖着他就往教室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