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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藤蔓初缠:那些藏在细节里的窥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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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夜的调查从不是大刀阔斧的惊扰,更像初春的藤蔓,带着细密的尖刺,在许清安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蔓延。
助理送来的文件夹里,行程表只是最粗浅的一层。更详尽的记录藏在附页:他画室的钴蓝颜料只剩半管,傅时夜已经让人从比利时空运了同款;常去的书店老板说他上周盯着橱窗里的鎏金书签看了三分钟,第二天那枚书签就出现在傅时夜办公室的陈列架上;甚至连他今早路过早餐摊时,对着糖糕犹豫的眼神,都被街角监控捕捉下来,此刻正清晰地呈现在傅时夜的平板里。
“许先生昨晚失眠,凌晨两点在阳台站了十七分钟。”助理的声音压得很低,“查了他的购药记录,最近在吃助眠的褪黑素。”傅时夜指尖敲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许清安住的公寓楼就在三条街外,此刻某扇亮着灯的窗户里,他大概正在准备去画室的东西。傅时夜忽然笑了笑,让助理把刚到的安神香薰送到他楼下的便利店,“记着标成‘会员赠品’。”
那些画室楼下总在他下课时间亮起的车灯,书店里恰好出现在他常站的书架旁的身影,甚至是他随口提过的小众乐队演唱会门票,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信箱里——许清安只当是巧合,却没发现,自己的生活早已被一双无形的眼睛,织成了密不透风的网。
偶遇的剧本:他步步为营的靠近。
第一次“偶遇”发生在画室外的梧桐道上。
许清安刚收拾好画具,就看见傅时夜靠在车边打电话,深色西装熨帖得没有褶皱。傅时夜挂了电话,像是才发现他,挑眉笑了笑:“这么巧?刚结束个应酬,就在隔壁楼。”傅时夜的目光掠过他帆布包上蹭到的油彩,落在他沾着钛白颜料的指尖,语气自然得像老友:“画了一下午?手都脏了。”
说着便从车里拿出湿巾,不由分说地递到他面前。许清安想自己来,傅时夜却已经拆开包装,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擦过他指缝间的颜料。“这里没擦干净。”傅时夜的动作很慢,眼神专注,仿佛在处理一件稀世珍宝,直到他手背泛起薄红,才松开手,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熟稔:“上车吧,送你回去,刚好顺路。”
第二次“偶遇”在书店的古籍区。
许清安踮脚够最高一层的画册,指尖刚碰到书脊,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抽了出来。傅时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找这本?我上周刚见过,就知道你会来。”傅时夜手里拿着的,正是他找了半个月的《文艺复兴手稿集》,封皮还有他上次没舍得买的烫金精装版。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许清安往后退了半步,想避开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傅时夜却直接把书塞进他怀里,指腹在他锁骨处的项链上轻轻碰了一下——那是他母亲留下的旧物,昨天才送去修复,傅时夜怎么会知道?
“拿着。”傅时夜的语气忽然沉了沉,带着点笑意,却藏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不然我让书店把这本书锁起来,除了你谁也不卖,你觉得怎么样?”许清安愣住时,傅时夜已经转身走向收银台,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当……谢你上次帮我整理的文件。”
失控的边界:他藏不住的强制欲
让许清安真正感到不安的,是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他加班到十点,走出写字楼才发现没带伞,手机也快没电了。雨幕里,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是傅时夜。傅时夜没打伞,半边肩膀被雨水打湿,发丝贴在额角,眼神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深邃。“上车。”傅时夜只说了两个字,声音比雨丝更冷。
“不用了,我打个车就好。”许清安往后退了退,本能地想拉开距离。傅时夜却突然推开车门,大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傅时夜的力道很大,指骨硌得他生疼,他挣扎了一下,反而被握得更紧。
“清安,”傅时夜低下头,伞沿压得很低,将他困在自己与车门之间的狭小空间里,呼吸混着雨水的湿气,落在他耳廓,“别让我再说第三遍。”傅时夜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像一头蛰伏的猛兽,终于露出了獠牙。
许清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想起那些“巧合”:画室里总在他用完前出现在画架旁的颜料,书店里永远等在他常去角落的身影,甚至是他随口抱怨过的邻居噪音,第二天就消失了……原来那些看似温柔的靠近,早已是傅时夜精心布置的陷阱。
“上车。”傅时夜又重复了一遍,指尖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雨还在下,他的手腕传来清晰的痛感,而傅时夜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你没有选择。
这一刻,许清安终于明白,傅时夜要的从不是偶遇,而是将他的人生,彻底纳入自己掌控的疆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