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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红死病的假面具(五) ...

  •   弗雷尔德没有听清楚,什么“野蛮”?

      只见舍库突然脸一僵,周身的那股子装出来的如沐春风顿时消散,尽数化成了实质的恶意。

      谁知男人不怒反笑,“这样就对了,古莉你应该认识吧,她太聪明了。”

      “不像你,笨。”埃佛里特继续道,“笨一点的人活得长,你说对不对?”

      舍库的情绪转变的太快,弗雷尔德根本掐不准那个空档,因此只好看着舍库重新压下那火气,戴上一个新的面具。

      这个面具好像是她无师自通后产生的,依旧悲愤依旧恶狠狠,但是眼神中却闪着戏谑,她用自己的一点溢出的怒火取悦着旁边的人。

      “你是那间屋子里的面具人。”舍库咬着牙说。

      埃佛里特摇了摇头,“比起面具人,我更喜欢被称为‘资助人’。”

      男人看了一眼舍库的表情,哼笑一声,“你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可爱,库勒这一次赌对了,起码会有很多人为你下注。”

      “古莉当时也是这样吗?”舍库适时地在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下注?给你们念书?”

      埃佛里特欣赏着这一幅独属于自己变态心理的“美景”,“不是,古莉不一样,她比较主动,用不上下注。你要知道这个活动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就像这个马戏团,也只有我们能够进入,她算错了。”

      “马戏开始了。”

      舍库擦干眼角,收回眼神。

      弗雷尔德欲言又止地伸出手在舍库的手背上拍了拍,虽然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可是看起来此时的舍库悲伤极了,不是方才装出来的模样。

      舍库反手握住弗雷尔德的手,两个人在一片哗然声中紧握对方,仿佛在汲取力量。

      下注是舍库最近才查到的,圣廷干这一项业务由来已久,圈钱无数,在他们挑选一位竞品上台后,会根据那个竞品的表现来下码,并由圣廷设定比例。
      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下注方,就像一张牌桌,所有的人只为自己而战,他们围坐在牌桌上,挑选出的那个人就是桌面上的码,这个好处是相对于圣廷和牌家们而言的,可以粗暴理解为所谓的价高者得。但这个价格却并非是明面上的价,在牌桌下还有利益往来,商业联手,政治关系,这些都是商谈的丝线,通过桌上的码牵动,每一根丝线。

      舍库赔率很高,但是相反她的竞拍价也很高,涉及上至史密斯高层人员的牵线利益,下至某一块肥沃土地的划分。

      总有些人会用自己小小的一点利益去换取自己变态心理的满足,这个时候圣廷就会赚,但是若是赔率高,圣廷一着不慎将会满盘皆输。

      因为赔率高的竞品历来不怎么听话,若是掀了牌桌,谁都没得赚。

      这个马戏好像是经过无数次排练的,仿佛在演一个神话故事。

      上天降下神罚,大地生灵惨遭屠戮,荡着绳子从天而降的神灵,悲悯地化作大地上无数道人形,开始拯救这片土地,事成之后,每个人的身上都获得了神赠予的标志,他们将这个标志奉为神谕。

      舍库只看了一眼这个放屁的故事就转移了自己的视线。

      其它时候的马戏肯定不是这样的。

      “多谢先生。”马戏结束,零零散散的人往外走,明显没有上一场那样多的人,舍库知道这可能是埃佛里特专门嘱咐过了的。

      埃佛里特回礼,笑意不达眼底,“很高兴在这里见到舍库小姐。”

      “这座城里的所有的人都在为那个病找理由掩盖。”弗雷尔德说,她仔细看了那个故事,讲述的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

      有些东西藏得越深越会发现它有大问题。

      今日又是没有进展的一天,挨到天黑,她俩才慢悠悠地回到城堡,城堡外面守着的人好像又变得多了起来,但是面孔全都换新,弗雷尔德还想找相熟的人打听事情呢,结果发现对方不仅一问三不知,还颇有些怕她。

      真是奇怪。

      但这一点奇怪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

      因为今晚的舞会弥漫着一股浮躁的令人恐惧的气味。

      舍库觉得这个气息有些熟悉但却说不上来。

      城堡的大座钟响过了九声,第一支舞曲悠扬开来。

      城堡的主人之一威尔·史密斯却有些神经敏感。

      大厅中的人摩肩接踵,不时会有人上来和他攀谈,可是他的眼前总是闪过一抹红色的影子。

      太太看着他面色煞白,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威尔摇了摇头,扭头间又猛地看到了一抹红色影子,他的心紧紧揪起,语气紧张地问罗素,“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罗素环顾了一圈,纳闷地说,“没有啊。”

      舍库藏在角落里对上了罗素的眼神,顺着她的眼神看了一圈四周,突然,在外面昏暗的走廊里闪过一道不同寻常的人影......

      像是人的样子却不像人,因为那东西太高了,瘦长地如同一根竿子,而且只有一闪而过的影子,舍库不太能确定是否是自己眼花了。

      威尔晃了晃脑袋,“兴许是我看错了。”

      他闭了闭眼,重新睁开,太太关切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

      “我刚看到了一道红色影子,我知道那事儿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威尔知道罗素要说什么,抬了抬手止住了她,“或许是故地重返导致的吧。”

      “别想了,埃佛里特·塔卡过来了。”罗素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重新换上微笑。

      舍库看了一会儿,等那边重新开始攀谈起来,她收回目光。

      他们好像很怕那个影子,是谁在恶作剧吗?

      两个晚上,舍库和弗雷尔德都藏在窗帘旁边,躲避着那些探究和不怀好意的目光和无聊的邀约,但天不遂人愿,今晚有人前来邀请她们共舞。

      弗雷尔德拿出自己早就写满了的手卡,示意了一下她已经没有地方接受邀请了。

      舍库看着自己套在手腕上空白的卡片,恍然,原来这东西是干这个的,昨天都没有,今天却有了,发手卡的仆人还一个劲儿地强调她一定要戴在手腕上。

      ——弗雷尔德可真精。

      舍库不想和面前这个人跳,但是也没有拿得出的理由。

      她挂着尴尬的笑犹豫着,那位先生不知道被谁猛地一撞,突然朝旁边失去了平衡,他踉跄几步,慌忙扶着柱子才稳住身体。

      结果等他稳住后回头一看,那位据说是某个圣侍长的教女面前已经站了另外一个男人。

      那人最外层是及膝的酒红色天鹅绒外套,敞开的衣襟上飘着红色系带,马甲上着金线绣制的花卉纹样,下配浅灰色马裤和黑色长袜。

      银色卷曲假发配着一顶三角帽。

      他虽觉得太过于冒犯,可是等那人转过身来,自己却只好灰溜溜地走开。

      那个“男人”太漂亮了。

      瘦长高挑,站在“他”旁边自己都算不上陪衬。

      烟花伸出手,微微躬身,压着声音问,“这位小姐,可以容许我和你共舞下一支华尔兹吗?”

      弗雷尔德撇撇嘴,淡定地翻了个白眼儿,这俩人没完了还。

      入场时都没有人揭穿她吗?

      舍库屈膝,看着烟花别具一格的打扮,这些繁复杂乱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然毫不违和。

      而舍库今日较上一场简单的穿着后,为了遵守舞会的规则,今天的裙子也并不简单。

      上半身是粉白配色的紧身胸衣设计,方形的领口上布满了一圈褶皱花边,修饰着精致流畅的锁骨线,素净的脖颈上依旧没有装饰品。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将胸型衬得饱满,但烟花知道那虽然很美却并不好受。

      下半身的裙子是粉色的,帕尼埃将裙摆高高撑起,如同一小座行走的花园。

      舍库头顶戴帽子处被一根浅色的长羽毛所代替。

      “可以。”舍库伸出手任由烟花轻吻上去。

      烟花起身,在舍库的手卡上写满了不同人的姓氏,但名都是她一个人。

      第二支舞曲即将开始,跳舞的人们前往舞池。

      烟花突然拉住舍库,“等等。”

      她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根丝带,蕾丝制成的丝带约莫两指宽,中间是一朵粉白色的鲜花,上面还带着晚露。

      烟花绕过舍库的后脖颈,将这朵花系在她的侧颈处,然后满意地端详着这一道点缀。

      舍库搭上烟花的肩膀。

      两人四目相对,那一晚的教学重新浮现在脑海。

      可是在这儿却没有在珍德庄园的宁静了。

      烟花边跳边对舍库科普,“你看那个穿着棕色法兰绒套装的男人,他叫科尔布什,是个外国人,此次来这儿想要求史密斯法官帮他吞并一块土地。”

      舍库随着烟花的动作看见了那个男人,正在和罗素说话,相谈正欢。

      “哪一块土地?”舍库说,“不会是旧圣廷那里......”

      烟花点头:“是,还有那个我们左手边那位,你注意离他远一点,他也得了病。”

      舍库点头,那个人脸上涂着比旁人厚了一倍的铅粉,看起来的确病得不轻。

      烟花说起这个,她便道,“这里的很多人都有这个症状。”

      烟花眯了眯眼,含糊不清地说:“看来我猜得没错......”

      舍库突然抬起眼,“你来这儿是干什么?”

      烟花眼中含着笑,不答反问,“那你呢?”

      “我当然是跟着库勒......”

      舍库话还未说完,烟花猛地搂紧她的腰,脚下的步伐开始变快,紧跟着乐声也开始凸显出急促的鼓点,“你不仅是接到了一份想要的新闻吧,你还想来试探一下史密斯家族,想看看能否用他们做靠山然后将库勒掰倒?”

      舍库没说话,烟花替她说了,“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本就是一体,你看到库勒旁边站的那三位了吗?”

      “那是他的老主顾,库勒的一大半赞成票都出自他们之手。”

      舍库记住了那三位,她突然问,“我要查一些人,你能帮我吗?”

      烟花拉起她的手转了一圈,“什么人?”

      “能不能帮?”音乐有些快,她的脸上开始泛出粉色。

      烟花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舍库问。

      烟花突然停下脚步,直视舍库的眼睛,“吻我,就现在。”

      舍库还未反应过来,全舞池的节奏就因为她们二人的停驻突然乱了节奏,她猛地被人抵着后脑往前轻轻一推,耳朵被人捂上。

      柔软如约而至。

      霎时音乐走向尾声,二人的吻引起一阵热潮,所有人都在鼓掌。

      几乎是两人吻上的同一时刻,一道破空声从舍库后面穿过。

      同时那道古朴的钟声响起,悠长且震耳欲聋。

      所有人下意识捂住耳朵,鼻尖掠过一丝淡雅的花香,像是城堡中熏香的味道。钟声的声音如此之大,大家都低着头静待着钟声余韵过去。

      大厅重归寂静,人们放下捂着耳朵的手。

      乐师们打算重新演奏。

      “噗嗤”一声,是鲜血喷涌出来的声音,在沉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毛骨悚然。

      众人的听觉还未恢复,却看到;一个飘荡着的戴着红面具披着红袍子的人一闪而过,那人如同死神,手中拿着一把弯刀,行凶后又从空中荡着离开了这里。

      哄哄啦啦,是人潮拥挤的声音,还有尖叫,有寻找,有各种杂乱的声音。

      罗素的丈夫——卡劳伦·威尔·史密斯被刺杀身亡。

      ——他生前曾是个“公正”的法官。

      舍库听到喧嚣声,想回过头去看,却被烟花强硬地捧着她的脸将这个吻进行到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红死病的假面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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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暂定周一到周五更(12点左右),周六日休息 南来北往的亲亲们点个收藏吧或者评论也好鸭,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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