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沉酣窃吻（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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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结束，墨不染带着在鲸山跟着他住了三天的肖瑜晨一起回了赤云。
肖瑜晨萎靡不振了三天，活脱脱蔫了的黄瓜霜打的茄子，从小到大墨不染都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大概吃爱情的苦吃伤了。
比他更蔫头耷脑的是激情宣泄过后的姜皓月，一脸明天就要剃度出家佛门皈依的死感。
于是墨不染和季思凡整个假期都在费尽心思带着他俩满靛海市吃喝玩乐，暴力疗愈。
墨少爷甚至偷偷开出了去年生日墨禅钧送他的那架定制涂装直升机，载着他们三个在鲸山湾上空盘旋了几圈。
治愈效果立竿见影，姜皓月心脏马上就不痛了，一整天都在捧着手机跟他爸软磨硬泡着非要买架同款。
季思凡冲墨不染赞许一笑：“神医。”
假期结束，路远寒果然信守承诺，每天下午下课后准时出现在操场或者一教楼下，等着接墨不染一起回琼华九璋上课。
而且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聊着天散步回去，周叔连续两周下午接不到少爷的用车需求，焦虑地偷偷找张姨打听自己是不是要失业下岗了。
路拿铁两三个月大，从只会爬的小奶猫长到了最是顽皮的阶段，猫窝猫玩具又啃又咬，所到之处无一不留下一排订书机痕。
甚至小小一只猫还学会了开那间玻璃屋的推拉门，只要留条缝就能用爪子扒拉开，偷跑出来夜间蹦迪上蹿下跳，摔碎了墨禅钧两只价格不菲的官窑小盏。
墨不染为了维护它，硬是顶着墨禅钧怀疑的目光说是自己摔的。
不过它爹路远寒倒是个非常尽职尽责的铲屎官，每天给墨不染上完课后，还要收拾猫屋、铲屎、下楼遛两圈消耗下它的体力，做完这些才回学校宿舍睡觉。
墨不染偶尔兴致来了也会陪他下去遛一会儿，遛猫和遛狗简直天差地别。
路拿铁穿着刺绣“我爹最帅”的牵引背心，走两步就要趴下眯着眼晃一会儿屁股，一眼看不住就往草丛里钻，看到大型犬又疯狂飞机耳摩托音，顺着路远寒裤腿往他怀里爬，跟在家里翻天覆地唯我独尊的形象简直判若两猫。
寒假来临前，墨不染决定让路远寒暂时把拿铁带回曲水亭街，因为从赤云回鲸山要将近两个小时，他怕拿铁在车里待着闷。
一中期末考试一般是一般是高一先考高三最后，墨不染生平第一次完完整整地考到最后一门，考完没有直接回靛海，在赤云待了两天。
姜皓月和季思凡还以为他在等他们一起回去，感动地题都没答完，交了卷子迅速收拾好行李就直奔琼华九璋。
墨不染：“我在等路远寒。”
姜皓月：“......？”
季思凡：“......！”
终究墨少爷没重色轻友到太离谱的程度，派了闲得发慌的周叔把他们送回了靛海。
高三级部的期末考试同时也是本学期最后一次全市模拟联考，本校考场的座位按上次成绩排名分布。
路远寒考场是一班，只不过位置由原本靠窗那排的最后一个挪成了第一个。
1月23号，高三考完最后一门，墨不染掐点去找他，习惯性唰拉一下推开了一班最后面那扇外窗，看着一张陌生脸孔愣了几秒，尴尬地又给推上了。
然后讪讪几步挪到前面外窗，冷冷瞪了倚在窗台上故意不出声等着看他出糗的路远寒一眼。
路远寒收拾好背包，带他去城南巷里吃火锅。
“寒假打算做什么？”墨不染筷子尖搅了搅油碟里的花生碎，“待在市局？”
“有附近少年宫的兼职课，待不了几天。”路远寒撇去浮沫，打了一碗浓白鲜香的猪骨鸡汤给他，“29号小年那天要跟热热回四川陪我外公外婆，一直待到初六，高三开学再回来。”
墨不染轻轻蹙了下眉：“要在四川待这么长时间？”
“嗯，我外公外婆没什么亲人，就我和我姐，如果不是高三必须提前开学，我都想陪他们一直待到十五。”路远寒端起一盘鲜切五花趾，往猪肚鸡汤和牛油麻辣锅里各下了一半，“你呢，这么长的假期，准备去哪玩？”
“我和我妈都对过年没什么执念，一般是随便找个海岛泡两周水。”墨不染小口喝着滚烫的猪肚鸡汤，“今年可能去大溪地或者马代，很久没度假了。”
路远寒狭眸半垂着：“那还能每天都跟你打语音吗？”
“想打就打，谁还能拦着你。”墨不染夹起一块烫得刚刚好的五花趾，蘸进油碟里滚了两圈，入口又弹又嫩，“算好时差再打，别打扰到我睡觉。”
路远寒得寸进尺：“也可以打视频？”
“打视频做什么？”墨不染似笑非笑地挑着眼尾看他，“想看我裸泳？”
路远寒额角青筋隐跳：“......我是怕你会想看拿铁。”
“谁会想那只臭猫。”墨不染唇角一勾，圆眸半眯着撩他，“想看你还差不多。”
“那你随时打给我。”这句话像股热流顺着路远寒耳道流入胸腔，他小腹一热，粗话紧随其后，“裸/聊都行。”
“噗——”墨不染一口冰镇杨梅汤喷到了地上，“变态，滚。”
“你怎么那么双标？”路远寒睨着他控诉，“你撩我随口就来，我调戏你一句你骂我变态。”
“视频我一个都不会接的。”墨不染脑袋机械地摆来摆去，“我怕一点开看到你的......！”
“想看提前说一声。”路远寒选择将变态贯彻到底，“我弄硬了扎个蝴蝶结给你看。”
“噗——！”第二口杨梅汤洒向水泥地，墨不染按着桌子扫视一圈人声鼎沸的店内，压低声音警告，“你他妈的，闭嘴。”
一顿火锅吃得两人面红耳赤，路远寒结完账载着他回了琼华九璋。
收拾好拿铁的家当，打包了一只纸箱子固定在川崎后座，猫塞进猫包里背到胸前，路远寒长腿跨上车半天了却一直没打火。
墨不染手都挥僵了，不耐烦地垂下：“还不走？”
“要不你跟我回曲水玩两天？”路远寒犹豫着试探问，“我带你好好逛逛。”
“没兴趣。”墨不染冷冷拒绝，轻嘲，“那条破商业街有什么好逛的。”
然而话说出去不超过三天，他就已经哐哐打脸，死乞白赖地待在那条街上不肯走了。
事情还要从送走路远寒后司机载他回靛海说起，一路上墨不染都歪在后座翻国际航线，对比头等舱设施，查看黎梵音喜欢的那几个岛屿的近期天气。
一般这种不带管家，只有他和黎梵音两个人的自由旅行，计划都是他来做。
然而机酒都订好了，回来第二天，却被一盆冷水从脑袋浇到了脚踝。
墨禅钧要他去枕溪山庄过年。
“去爷爷奶奶家过年？”鲸山山顶别墅一楼，墨不染光脚踩在羊毛地毯上，冷声把墨禅钧的话重复了一遍，忍不住轻嘲，“我哪来的爷爷奶奶？”
晚上八点，墨禅钧西装革履，风尘仆仆，还带着些微酒气，端坐在沙发上，语气和缓跟他商量：“你都长这么大了，统共也没见过爷爷奶奶几次，今年我一早就告诉过他们我要带你和你妈去那边一起过年，他们都同意了。”
“你告诉他们，你凭什么决定我跟我妈在哪过年？”墨不染完全不买账，冷冷反问，“你觉得我们以什么身份立场跟着你去，你的外室和私生子？还嫌我妈受的羞辱不够多！”
“今时不同往日！”墨禅钧眉心蹙了蹙，沉声跟他保证，“我现在能够护得住你们，那些事......不会再发生。”
“你护不住。”墨不染声音不带丝毫温度，“墨禅钧，你想得太简单了，那群老古董封建思想根深蒂固，不是你多几个股份点就能扭转的，你有家有室的还是少来打扰我们。”
“你怎么说话的，有没有教养！”墨禅钧神情微变，隐含薄怒，透出股生意场上不容置喙的决然，“你和你妈也是我的家室，我要带你们回去，天经地义，由不得你说半个不字！”
“不去。”墨不染不甘示弱地挑眸对视，又问了一遍，“你凭什么？”
“凭我养着你！你以为你现在享受的生活待遇是谁给的？”墨禅钧低沉压抑的声音落在空旷会客厅，似有回声，“墨尘，我一直很不想拿这种事来说，但你要清楚，是因为你是黎梵音的儿子，我才这么纵容你。”
他商界杀伐果决，掌权后为墨氏拓出一片新兴领域的疆土，权威却一直被亲儿子挑衅，心里自然攒了些火，借酒发泄：“否则就凭你的性格和态度，你以为你还能住在鲸山，出入配车配司机，不限额度的卡随意刷？”
“停在鲸山湾里的游艇、鱼尾坪库房里的直升机、你那满墙的名牌鞋，那些成套买的奇形怪状的玩具，你昂贵的喜好和爱好，你以为都是靠什么在维持？”墨禅钧抬眸望了眼墨不染住的别墅三楼，声音愈发强势，“我给了你一切，我怎么没资格管你！”
“这些你拿来讨我欢心的东西——”墨不染微微颤抖着听完，瞳孔紧成一条竖线，“是我求着你给的吗？”
“钱对你来说微不足道，给了我，我就该感恩戴德摇尾乞怜对你言听计从？那你别给啊！”他眸光闪烁，“因为墨清濯过生日，放了我鸽子，我不高兴了就买个车送张卡哄一下，反正钱在你眼里就是个数字，是你在我和墨清濯之间圆满周旋的工具而已。”
“一件小事你为什么能记到现在？你到底是有多记仇？”墨禅钧无可奈何地瞪着他，“那件事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是我先忘记了清濯的生日，答应陪你去游乐园，快到日子了才后知后觉发现那天正好是清濯满18岁。”
“他18岁怎么了？”墨不染冷笑，“比你对我的承诺重要？”
“你哥哥成人礼我不出席像话吗！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墨禅钧低吼，“游乐园什么时候不能去？这么喜欢我盖一座给你！你那么想去怎么后来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肯再去？”
“我这辈子都不想去了。”墨不染略带些不屑地看着他，“成人礼都记不清日子，看来你也没多在乎他。”
“你少在这里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墨禅钧失去最后一点耐心，强硬吼道，“让管家去楼上把你东西收拾好，马上跟我走！”
“我哪都不去！”墨不染撂下一句话，转身赤脚顺着中央旋梯快速上了楼。
“岂有此理！轮得到你想不去就不去！”墨禅钧从沙发上站起来，招手喊进来两个保镖，冲着三楼厉声威胁，“太不像话了！我就是绑也给你绑过去！”
墨不染头也不回地冲进房间，啪一声摔上门，迅速换了身衣服，保镖冲上来之前随手在玻璃柜里摘了把车钥匙，躲到走廊尽头的电梯间下了地下二层。
五分钟后。
一辆特别定制款银灰色兰博基尼Veneno从鲸山山顶那栋别墅爆射而出，引擎声咆哮着撕开海平面压得低沉的暮色，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猛兽以风驰电掣地速度朝着沿海环山路狂飙。
鲸山别墅区环山路中段两名保安远远看着从山顶猛冲下来的那辆抢眼的银灰色跑车，还以为墨少爷又在练车，赶紧抬高了门禁栅栏让开路面。
呼啸而过的兰博基尼引擎轰鸣声带起一阵气浪，如一道银色箭矢径直被射下鲸山。
“我给了你一切......”
墨禅钧那句话冲破震耳欲聋的环绕音乐砸入耳廓，墨不染握着方向盘的手因太过用力骨节泛白。
鲸山湾傍海别墅区是墨氏集团在靛海市内开发最成功的一块地产项目，这段环山路他跑过无数次。
他没到考驾照的年龄，墨禅钧特地在鲸山上为他单独开辟了一条专门跑着玩、练车用的封闭山道，别墅区其他业主车辆都无法进入，却也多次警告过他，不准开下鲸山。
墨不染将那辆毒药停在山下，仰靠在驾驶位上翻看手机通话记录。
路远寒的名字挂在第一行，可他现在人在相隔两百多公里的赤云，说不定过几天就在相隔上千公里的四川了。
他指腹轻轻抚过那个号码，将手机朝着副驾一扔，一脚油门轰了出去，朝着靛海最繁华热闹的市区疯狂加速。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沉酣窃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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