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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自我介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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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宋以辞被手机闹铃准时唤醒。洗漱完毕，他习惯性地摸出手机，准备点个外卖早餐，毕竟做饭对他而言是陌生领域，万一弄坏了这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厨房设备，他可赔不起。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连绍已经穿戴整齐，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正坐在晨光笼罩的餐桌旁，姿态闲适地用着早餐。桌上摆着简单的烤面包、煎蛋和冒着热气的咖啡，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早。” 连绍闻声抬眼，看到宋以辞，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起身走向厨房，从微波炉里端出一份保温着的、同样诱人的面包煎蛋，又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餐桌对面空着的位置上，示意道：“过来吃。”
宋以辞有些局促地走过去坐下，看着面前这份热气腾腾、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早餐，心头涌上一股陌生的暖意，但紧随其后的却是更深的困惑和一丝警惕。
他该把连绍划分在心里的哪个档位？
是公司高高在上的总裁？是游戏里随和的师傅？还是现在这个住在同一屋檐下、会给他做早餐的“舍友”？
普通朋友？显然不止。亲密朋友？似乎又太快太不真实。陌生好友？游戏好友？这些标签似乎都无法涵盖眼前这个复杂又矛盾的男人。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是认为自己有趣？是看中他的能力？还是另有所图？利用他牵制父亲的公司？或者更糟糕的意图？
无数个带着戒备的念头如同失控的列车，疯狂地冲撞着他的脑海。他不由自主地开始预演每一种可能：连绍的真实目的、可能采取的行动、自己该如何应对、最坏的后果是什么……思维在黑暗的迷宫里急速下坠。他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急促浅短，握着牛奶杯的手指微微发抖，僵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失焦地盯着餐盘，脸色发白。
“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连绍带着探究的询问，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击碎了宋以辞脑中纷乱的幻象，将他猛地拉回现实。
宋以辞浑身一颤，受惊般抬起头，对上连绍那双深邃沉静的眼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陷入了多么失态的状态，慌忙垂下眼睫，掩饰性地拿起牛奶杯抿了一口，稍微安抚了一下紧绷的神经。他声音带着一丝微颤：“我可能是起猛了，有点恍惚。早饭很好吃，谢谢您。”
连绍的目光扫过他面前那盘几乎没动过的早餐，又落回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将他强装的镇定和眼底残留的惊惶尽收眼底。他语气放缓，带着安抚的意味：“喜欢就好。”
他不再追问，转而自然地切入工作话题，“一会儿我会把需要你处理的工作通过邮件发给你。另外，工作群里会有个叫卓望古的加你，是我朋友兼助理，有事也可以找他。”
他说着，从身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薄薄的、设计简洁的文件夹，轻轻推到了宋以辞面前。
宋以辞疑惑地看着那个文件夹，没有立刻去接，眼神里充满了更大的不解。介绍自己的情况？这又是什么操作？同事之间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那自己岂不是也要……？他脑海中闪过自己那个混乱不堪、令人窒息的家庭背景，一股强烈的抗拒和难堪涌了上来。
“不用介绍你自己。”连绍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及时开口，语气平静自然，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务实感，“作为我的助理员工，了解老板的基本情况是工作的一部分，熟悉业务背景才能更好地配合，不是吗？”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宋以辞打开文件夹，“只是些基础信息。”
宋以辞迟疑地翻开文件夹。里面并非他想象中的商业机密或复杂履历，而是几页打印清晰的、类似个人简介的资料。
连绍的声音在对面响起，配合着资料的内容，清晰而直接：
“我叫连绍，26岁。去年从A国提前完成博士学位回来，嗯，算是有点小聪明，研究出了点东西，学校开了绿灯。今年被家里派来J市开拓子公司市场。”
“父亲连印，母亲苏云鹤，都是很好相处的人，有机会可以一起吃个饭。还有个弟弟叫连辰，今年刚上大一，比较皮，不过人不坏。爷爷奶奶健在，外公外婆已故。”
“至于外貌条件……”连绍顿了顿，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语气带上了一点近乎自恋的调侃，“我个人认为，还算可以？”
宋以辞听着这详尽的自我介绍，又想起王韵祺口中那个“惜字如金、气场冻人”的连总，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有些懵。他抬起头，看向连绍，对方正看着他，眼神坦荡，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真的只是在做必要的“员工入职介绍”。
宋以辞压下心头的怪异感，努力让自己显得专业而平静，认真地点头：“好的，连总，我已经记下了。”他合上文件夹，放在手边。
连绍看着他一本正经、仿佛在背业务报告的样子，不由得想起昨天卓望古挤眉弄眼出的主意：“人家小宋同学刚来，人生地不熟，肯定对你有防备！你得主动点，自我介绍一下，让人家熟悉熟悉环境，放下戒心嘛！” 现在看来，效果……似乎有点微妙？
宋以辞见他没再说话，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连总，还有……其他需要了解的吗？”
连绍被他这公事公办的语气噎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他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恢复了总裁的利落：“没了。我得去见个客户。你居家办公，邮件里的任务处理完就好。想去公司熟悉环境也可以，你的工位已经安排好了，在22楼，找卓望古就行。” 他拿起公文包，走到玄关换鞋，“走了。”
门轻轻关上，偌大的空间再次只剩下宋以辞一人。他重新坐下，看着面前精致的早餐，终于拿起叉子，切下一小块煎蛋送入口中。蛋香浓郁，外焦里嫩。
他打开电脑，连绍的邮件果然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任务很清晰：整理分析几份近期的市场报表。这正是他在学校实践课上做熟了的。他打开文件，专注地投入工作，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纷乱的思绪渐渐被专注所取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