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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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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六
摄影棚里的空调嗡嗡作响，却驱不散空气中的燥热。田栩宁站在灯光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条黑色丝巾，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不远处正在补妆的梓渝。
梓渝的化妆师小心地替他补着粉，他却微微偏头，目光穿过人群与田栩宁相遇。只一瞬，两人又同时移开视线，像是不经意的交错，但田栩宁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第五场第一镜，action！”场记打板声落下。
田栩宁深吸一口气，进入状态。他走向梓渝，手中的丝巾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相信我。”他低声说，注意到梓渝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
丝巾蒙上梓渝眼睛时，田栩宁的指尖刻意放缓了动作。他感受到梓渝的睫毛在自己指腹下轻颤，像蝴蝶振翅。这个细微的颤动让他莫名心悸。
“你要带我去哪？”梓渝问，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田栩宁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牵起梓渝的手。那只手比他的稍小一号，温暖而柔软，在他掌心乖巧地待着，却微微出汗了。田栩宁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对方的手背，感受到梓渝轻轻抖了一下。
“惊喜。”田栩宁终于回答，牵着梓渝慢慢往前走。他故意绕开直线路径，带着梓渝在片场绕小圈。这不是剧本要求，但他就是想延长这段独处的时间。
场务人员默契地让开空间，导演没有喊cut，监视器后的副导演嘴角带着了然的笑。
梓渝的指尖紧紧抓着田栩宁的胳膊，那份依赖感让田栩宁心里泛起奇异的满足。他故意放慢脚步，让梓渝不得不更贴近他。两人手臂相擦，戏服的布料摩挲出细微声响。
“你要把我卖了吗？”梓渝开玩笑地问，但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舍不得。”田栩宁脱口而出，然后才意识到这话不在剧本里。但他不后悔，特别是当他感受到梓渝的手指在他胳膊上收紧时。
打闹戏码如期而至。梓渝的拳头落在他肩上，力道轻得像是抚摸。田栩宁笑着挡开，手指顺势下滑，握住梓渝的手腕。他能感受到脉搏在那里跳动，快速而有力，与他自己加速的心跳莫名合拍。
“Cut！很好！”导演喊道，但田栩宁没有立刻松手。
梓渝也没有摘下蒙眼的丝巾，依然保持着面向他的姿势，嘴唇微微张开，呼吸比平时急促些许。片场的嘈杂仿佛突然远去，只剩下两人之间拉紧的沉默。
“你还有什么戏？”梓渝终于问，声音比刚才更低了。
田栩宁伸手替他解丝巾，指尖有意无意擦过梓渝的太阳穴和鬓角。他注意到梓渝轻轻吸了口气，但没有躲开。
丝巾落下，梓渝眨了眨眼，适应着光线。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正专注地看着他，瞳孔里映着片场的灯光，也映着他的身影。
“还有一场抽烟打飞机的戏。”田栩宁说，声音清晰而平静，尽管他内心并不如表面那么镇定。
片场里传来几声压抑的轻笑。田栩宁看着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梓渝的脸颊，那抹红色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衣领下方，让他莫名想知道那红色究竟延伸到了何处。
梓渝瞪了他一眼，又一拳捶过来，这次力道明显加重了，但田栩宁只觉得被碰到的地方发热。
“你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梓渝压低声音，但周围人都听得见。他的眼睛闪着光，像是恼怒，又像是别的什么。
田栩宁揉着被捶的地方，笑了。“实话实说嘛。”他喜欢看梓渝这种表情，只有他能让总是游刃有余的梓渝露出这种神态。
梓渝摇摇头，开始往休息区走，“收了，拜拜。有空写信。”他背对着田栩宁挥挥手，语气故作冷淡，但田栩宁看见他通红的耳尖和微微加快的脚步。
田栩宁目送他离开，直到副导演过来和他讲下一场戏。
下一场是田栩宁和其他演员的对话戏。田栩宁迅速调整状态，但那种与梓渝对戏时的自然感消失了。
这时他瞥见梓渝从休息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水，看似随意地站在监视器旁边。梓渝没有说话，只是对田栩宁挑了下眉，然后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田栩宁忽然精神一振。下一条，他状态焕然一新，一条过了。
休息时间，田栩宁走向休息区，看见梓渝坐在折叠椅上，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两盒切开的水果。见他过来，梓渝推了一盒到他面前，什么也没说。
田栩宁坐下，拿起叉子，“芒果？”
“嗯，助理刚买的。”梓渝回答，眼睛盯着剧本，但田栩宁注意到他已经十分钟没翻页了。
两人安静地吃着水果，肩膀几乎相碰。田栩宁故意放慢动作，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他叉起一块芒果，递到梓渝嘴边，“尝尝这块，甜。”
梓渝愣了一下，然后微微前倾，就着田栩宁的手吃下了那块芒果。他的嘴唇轻轻擦过叉子，眼睛却不看田栩宁。
“甜吗？”田栩宁问，声音比预期中沙哑。
梓渝点点头，耳尖又红了。他递过一张纸巾，指尖与田栩宁的相触，两人都顿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分开。
下午的拍摄顺利进行。有一场戏要求田栩宁从背后抱住梓渝，剧本上只写了两秒的拥抱，但导演没喊cut，田栩宁就多抱了一会儿。他感受到梓渝的后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梓渝没有挣脱，反而向后靠了靠，几乎将重量完全交给了他。
收工时，田栩宁走向化妆间，看见梓渝正在收拾东西。他自然地走过去，手轻轻搭在梓渝的后腰，一个几乎看不见的触碰。
“一起吃饭？”田栩宁低声问。
梓渝没有直接回答，但也没有躲开那个触碰。“等我卸完妆。”他说，语气平淡，但透过镜子，田栩宁看见他眼中闪烁的笑意。
夜空下，片场的灯光渐次熄灭。他们并肩走向停车场，月光将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或许最好的表演从来不需要剧本，田栩宁想。最真实的故事，往往发生在镜头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