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希腊篇（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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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昂的手只是虚虚地搭着，并没有用力，带着试探和引导的意味。何司睿僵在原地，进退维谷。理性在尖叫着让他推开，但身体却像被钉住，一种陌生的、被酒精和气氛催化的渴望悄然滋生。
音乐节奏鼓动着耳膜，灯光变幻闪烁。沈斯昂靠得很近，蓝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里面清晰地映照出何司睿无措的样子。
“放松点，何司睿，”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和蛊惑，“这里没人认识我们。”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轻轻撬开了何司睿内心最后的枷锁。是啊，这里是希腊，是米克诺斯，远离他熟悉的一切规则和束缚。他只是何司睿，不是何律师。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多了一丝豁出去的意味。他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随着音乐的节奏，动了一下。
沈斯昂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扬起一个巨大的、惊喜的笑容。他手下微微用力，带着何司睿更好地融入节奏。
何司睿的动作依旧生涩僵硬，甚至有些同手同脚，但在沈斯昂的引导和周围氛围的感染下，他渐渐放松下来。酒精让他的头脑有些晕眩，身体却仿佛自有主张。
他们并没有进入舞池中央，只是在吧台旁的小片区域轻轻晃动。沈斯昂跳得很好，动作随意却充满魅力，吸引了不少目光。但他似乎全然不在意，目光始终专注地落在何司睿身上，带着鼓励和欣赏。
何司睿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却不再躲避。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放纵感席卷了他。他甚至能感觉到沈斯昂的目光滑过他的眉毛、眼睛、鼻梁，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那目光太过灼热，让他的嘴唇都仿佛变得干燥起来。
一曲终了，又一曲响起，节奏更加缓慢缠绵。沈斯昂的手没有离开他的腰，反而收得更紧了一些，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何司睿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须后水的清冽以及阳光的味道。他们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何司睿的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撞出胸腔。他抬起头，对上沈斯昂近在咫尺的目光。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戏谑和调侃，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欲望。
“何司睿……”沈斯昂低声唤他的名字，声音沙哑。
何司睿像是被蛊惑了，怔怔地看着他，忘记了反应。
沈斯昂缓缓低下头，目标明确地朝着他的嘴唇靠近。
周围的一切喧嚣仿佛都消失了，时间变得缓慢。何司睿甚至能数清沈斯昂金色的睫毛。他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碰触的瞬间，旁边忽然响起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和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庆祝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何司睿。他猛地回过神来，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一把推开了沈斯昂，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吧台。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他声音慌乱，甚至不敢看沈斯昂的表情，转身几乎是逃跑般地挤出了人群。
沈斯昂站在原地，看着何司睿仓惶逃离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失望，但很快又化为无奈和一丝了然的苦笑。他并没有追上去，只是拿起桌上何司睿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何司睿在洗手间里用冷水冲了很久的脸，试图让滚烫的脸颊和混乱的心跳平复下来。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慌乱、紧张而下意识舔过的嘴唇湿润、耳根通红的自己，感到一阵陌生的羞耻和恐慌。
他刚才……差点就和沈斯昂接吻了！
在一个酒吧里！
和一个男人！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冷又发热。酒精的作用正在褪去，理性回笼，带来的却是加倍的慌乱和自我质疑。
他在洗手间里待了很久，久到觉得沈斯昂可能已经离开了，才硬着头皮走出去。
令他意外的是，沈斯昂还在原地，靠着吧台，似乎又在喝一杯新的酒。看到他出来，沈斯昂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那种懒洋洋的、带着点调侃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几乎吻他的人不是他。
“还好吗？”他语气自然地问。
何司睿僵硬地点点头：“……有点累了，想回去了。”
“好，”沈斯昂没有异议，放下酒杯，“走吧。”
回酒店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气氛尴尬而微妙。何司睿全程低着头，不敢看沈斯昂。沈斯昂则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路边的灯火，哼着不成调的歌，看不出情绪。
到达酒店房间门口，何司睿拿出房卡，低声说了句“晚安”，就想立刻躲进去。
“何司睿。”沈斯昂叫住了他。
何司睿身体一僵，没有回头。
“别想太多，”沈斯昂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平静而温和，“今晚……是我有点过了。忘了它吧，好好休息。”
说完，他率先打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没有给何司睿任何回应的时间。
何司睿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心里乱成一团麻。沈斯昂的体贴和退让，并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反而更加复杂。
那一夜，他失眠了。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酒吧里的那一幕，沈斯昂靠近的脸，灼热的呼吸，以及自己那一刻的意乱情迷……
第二天，两人乘坐航班离开希腊，前往此次旅行的下一站——泰国。
飞机上，何司睿一直假装睡觉，避免与沈斯昂交流。沈斯昂也配合地没有打扰他，只是看着窗外的云层，眼神若有所思。
爱琴海的蓝色浪漫被抛在身后，前方是东南亚的热带风情和即将到来的、截然不同的文化冲击。
而两人之间那层未曾捅破的窗户纸，在经历了希腊的暧昧与心跳后，似乎变得更加透明，却也更加脆弱。何司睿的心防在圣托里尼的星空下已然松动，在米克诺斯的酒吧里几乎失守，此刻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和自我斗争。
沈斯昂则显得更有耐心了。他知道，有些种子一旦种下，总有一天会破土而出。而热带的风，或许能催生得更快。
泰国的热情与活力，正等待着他们。而何司睿并不知道，在那里，等待他的不仅是新的风景，还有因为沈斯昂而翻涌的、更强烈的醋意和更加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希腊篇（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