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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日本篇（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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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街头那场突如其来的父子对峙，最终以一种僵持和暂缓的状态结束。安德烈·何显然需要时间消化儿子出柜并且有了一个男性恋人的事实，他没有立刻爆发，但脸色极其难看，只是沉声让何司睿“晚点再谈”，便匆匆离开了，甚至没有再多看沈斯昂一眼。
何司睿站在原地，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既有一种说出口后的轻松，又有对父亲反应的担忧和愧疚。
沈斯昂走过来，轻轻揽住他的肩膀，语气带着歉意：“对不起，何律师，我是不是……太冲动了？我看他好像不知道，我就……”
何司睿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算了。”事已至此，责怪也无用。而且，某种程度上，沈斯昂的“冲动”反而推了他一把。
“你爸……没事吧？”沈斯昂小心地问。
“不知道，”何司睿摇摇头，“给他点时间吧。”
接下来的大阪之旅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何司睿有些心不在焉，沈斯昂则更加体贴，不再闹他，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他们按原计划乘坐新干线前往东京。这座超级大都市以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面貌迎接了他们——繁华、高效、充满现代感和秩序。
何司睿试图将父亲的反应暂时抛诸脑后，专注于眼前的旅行。他们去了涩谷巨大的十字路口感受人潮，去了原宿看奇特的时尚文化，去了秋叶原体验动漫王国。
沈斯昂对东京似乎很熟悉，带着他穿梭于地铁线之间，品尝地道的拉面、寿司和天妇罗。
在东京晴空塔上俯瞰城市夜景时，沈斯昂从身后抱住何司睿，轻声问：“还在想你爸的事？”
何司睿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别担心，”沈斯昂吻了吻他的耳垂，“他会接受的。毕竟我这么优秀，对吧？”
何司睿被他这自恋的话逗得无奈一笑，心情稍微轻松了些。
第二天，沈斯昂的神色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他带着何司睿来到了位于银座的一栋气派的写字楼前。
“这里是……”何司睿有些疑惑。
“我母亲公司的总部之一，”沈斯昂解释道，深吸一口气，“走吧，带你去见她。”
何司睿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见沈斯昂的母亲？这么快？他还没从父亲的冲击中完全恢复过来！
“我……我还没准备好……”何司睿下意识地想后退。
沈斯昂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而温柔：“有我在。别怕。她早就知道你了，一直想见见你。”
“她知道我？”何司睿更惊讶了。
沈斯昂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拉着他走进了大楼。
前台似乎早已接到通知，恭敬地引领他们乘坐专用电梯直达顶层。电梯门打开，是一个极其宽敞、装修典雅现代的办公室，视野极佳，可以俯瞰整个银座。
一位穿着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套裙、气质优雅干练的中年女性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她转过身来，容貌美丽，保养得宜，能看出混血的特征，眉眼间与沈斯昂有几分相似，但更添一份岁月沉淀的威严和精致。
她看到沈斯昂，脸上立刻露出温暖的笑容，对着电话那头快速说了几句日语便结束了通话。
“William！”她张开手臂，沈斯昂上前与她拥抱。
“妈，好久不见。”沈斯昂的声音带着亲昵。
“终于知道来看我了？”沈斯昂的母亲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目光随即落在一旁有些紧张的何司睿身上，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打量，“这位就是……Daniel？”
她的英语非常流利，带着一点轻微的口音。
“是的，母亲，”沈斯昂拉过何司睿，正式介绍道，“这是 Daniel He，何司睿。司睿，这是我母亲，清水玲子。”
何司睿紧张得手心冒汗，努力保持镇定，微微鞠躬，用英语问候：“清水女士，您好。很高兴见到您。”
清水玲子笑着点点头，目光锐利却不失礼貌地在他身上扫过，从得体的衣着到略显紧张却努力维持镇定的表情：“果然一表人才，气质很好。William 在电话里没少夸你。”她语气温和，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场。
何司睿更加紧张了：“您过奖了。”
清水玲子请他们到旁边的沙发坐下，秘书送来了精致的茶点。她举止优雅，谈吐得体，先是问候了他们的旅途，又问了些何司睿的工作和家庭情况，气氛看似融洽，却总让何司睿有种在接受面试的感觉。
沈斯昂在一旁倒是很放松，时不时插科打诨，缓和气氛。
聊了一会儿，清水玲子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何先生的父亲……听说也是在日企工作？真是巧了。”
何司睿心里“咯噔”一下，想起父亲也是在某家日本大公司做法律顾问，便谨慎地回答：“是的，他在一家珠宝公司担任法律顾问。”他并没有说出公司名字。
清水玲子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讶，随即恢复如常，笑容更深了些：“哦？珠宝公司？不知道是哪一家？或许我还认识呢。”
何司睿说出了父亲公司的名字——正是清水玲子娘家，那个日本最大珠宝商旗下的核心企业之一。
清水玲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她轻轻放下茶杯，看向何司睿，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了然：“原来是他……安德烈·何。世界真小，不是吗？”
何司睿愣住了：“您……认识我父亲？”
清水玲子笑了起来，看向一旁同样露出惊讶表情的沈斯昂：“William，看来你还不知道？你这位小朋友的父亲，安德烈·何律师，正是我们集团的首席外籍法律顾问，已经为我们工作很多年了。是一位非常优秀且值得信赖的专业人士。”
沈斯昂确实不知道！他只知道何司睿父亲在日本工作，却完全没料到竟然就是在自己母亲的公司！他惊讶地看向何司睿，何司睿也同样震惊地看着他。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这世界也太小了吧”的荒谬感。
清水玲子看着两个年轻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语气愉悦：“这真是……意想不到的缘分。何律师知道你们的事吗？”
何司睿艰难地点点头：“刚知道……在大阪，偶然遇到了。”
清水玲子挑了挑眉，似乎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然后对何司睿温和地说：“别担心，安德烈那边，或许我可以帮你说几句话。他是个明事理的人，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何司睿的心跳再次加速，这次却是因为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没想到见家长会出现如此戏剧性的转折！
沈斯昂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巨大的惊喜，他用力握了握何司睿的手，眼神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有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