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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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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无聊啊。”林天浩四仰八叉地躺在吕图家的沙发上。
吕图拿着一把鱼食走在鱼缸前，缸里的鱼纷纷浮到水面上，跟着吕图手的方向游来游去：“无聊你出去玩啊，呆在我家干什么。”
林天浩扒上沙发椅背，哭丧着脸：“你嫂子出国旅游了，我只能来找你玩。”
吕图：“两个人玩什么，坐着干瞪眼吗。”
林天浩也走到鱼缸前，伸出手逗着鱼群，结果连鱼都不理他，林天浩自觉无趣，放下了手：“谁知道单身男青年下班之后的生活这么枯燥。”
“枯燥吗，那你回去加班吧。”吕图收起鱼食，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出一句话。
“切，就你这样还想追我们小知知，无趣。”林天浩小声嘟囔，全神贯注的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试图看穿水晶吊坠细微地转动。
吕图冷不丁地开口：“听见了啊。”
“听见就听见，我说的是事实。”林天浩硬着头皮说下去，等他鼓足了勇气抬头四处张望吕图的身影时，只见到一个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
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大喊：“去哪里？”
“跑步。”随后房子的尽头传来门落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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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下周又要去跑马拉松？”林天浩气喘吁吁地撑在跑步机上，瞪大了眼看着还是面不改色的吕图。
“大惊小怪，”吕图把跑步机调到低档，拿起架子上的水壶喝了一口，“来吗？”
林天浩连忙摆手：“我就算了，您去。”
吕图：“要去也来不及了，报名早截止了。”
林天浩：……那你说什么。
“不过既然你说无聊，”吕图按了暂停键，走下跑步机，“明天有个艺术展，去吗？”
“这种活动才适合我，明天几点？”林天浩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林天浩至今还没有搞清楚吕图这个人的构造，他好像永远不知道疲惫是什么感觉，前一天跑完马拉松第二天又是第一个到公司，林天浩看了他一眼，心想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成为CTO。
“下班之后。”
“啊？”林天浩惊讶道，“下班之后哪家美术馆还开门啊。”
吕图露出含义不明的一抹笑：“去了就知道。”
“不会又是你哪个七大姑八大姨的小孩办的展吧，我和你说啊吕图，虽然你有钱，也热衷于慈善事业，但是做慈善的方式也不是只有买那些丑的要死的画。”
林天浩真的是怕了，他至今还记得前几年去吕图家一个名不见经传亲戚办的画展。明明没有绘画天赋还冠冕堂皇地开展，吕图刷卡买下那张画的金额吓得他中饭都没敢点贵的，生怕给吕总的卡刷爆两人在餐厅下不了台，吕总一世英名还不能毁在这里啊。
临走前那亲戚拉着他的手让他也买一张，说是“极具收藏价值”。林天浩二话没说躲到洗手间哆嗦着给吕图发消息劝他赶紧走。
事后林天浩戏称那家人“两千万”。
“诶，两千万他家的画呢？”画展之后林天浩第一次去吕图家，看着家里毫无变化的墙壁说。
吕图的脸都阴了：“不知道，可能在地下室吧。”
“这么贵的画不挂出来纪念一下。”
吕图侧目看他：“摆出来辟邪吗？”
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林天浩想好了，如果这次吕图又碍于情面要破费，他这个做兄弟的一定第一个挡在吕图和pos机之间，什么都好说，只要不买画就行。
当佟真知怀着“他肯定没空去，我问问又能怎样”的心情走进吕图办公室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两分钟后吕图会不假思索地就答应周四下班和自己去参观温潮的画展，这下愣住的人反而变成他自己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面前杯子里的茶叶还在打着转，吕图签名的手却没有停下来。
“呃，没有。可以的话你再叫个人吧，热闹。”佟真知没喝茶就要走。
热不热闹他不知道，他只想要一路上不要只有两个人那样尴尬。
于是，在周四的傍晚，对此一无所知的技术总监坐上了CTO的车，后座还坐了一个佟真知。
“hi，林总监。”佟真知靠在后座和他打招呼。
半只脚跨进副驾驶的林天浩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坏了坏了坏了，吕图这样子明显是想叫佟真知坐副驾驶，但佟真知肯定想叫我坐副驾驶。”计算机天才林天浩竟然被一个座位分配难住了，“一边是老板，一边是未来老板娘，我不是去看画展的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在经过三秒缜密思考之后，他的脚从副驾驶抽离，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他和身旁的佟真知相视一笑，又透过后视镜看自己老板。
“好了，我们走吧。”林天浩看着岿然不动的两人犹豫着开口。
吕图：“……坐上来。”
后座一片安静。
林天浩见气氛不对，急忙开口：“哎哎哎算了算了，真知不想坐就算了，我俩挤一挤。”
剩下两个人看着空荡荡的后座试图理解他口中的挤一挤。
吕图的声音都冰了一个度：“我让你坐上来，我是你的司机吗？”
“啊？”林天浩脑子里叮的一声，只觉大事不妙，急忙又拉开车门一溜烟儿地坐回副驾驶，“诶好好好。”
还没等林天浩扣上安全带，吕图踩下油门加速走了。
“老板老板，吕图！你开这么快干嘛，我安全带都没系上你急什么！”林天浩的手死死抓住安全带找到插销插上。
后座的佟真知没忍住笑出了声。
到了地方，佟真知在远处就见到等在门口的温潮和与他一起布展的伙伴们，其他人都不认识他们仨，只以为是温潮的朋友。
林天浩是个状况外的，直到走在路上见到温潮觉得眼熟，才想起来问吕图这是谁的画展。
他扭头小声询问，吕图单手插着兜，看了看佟真知：“他朋友，温建国的儿子。”
“啊？”林天浩一下子变了表情，“不是说他们家的儿子都，都去当神父了吗？”
走在前面的佟真知咳嗽两声，有些无奈地转过头：“那是他的两个哥哥。”
林天浩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这肯定就是小儿子了，不过该说不说，这一家子长得，还真有点欧美人的样子。
高鼻梁深眼窝，一副棕色镜框夹在领口，果真是个学艺术的，穿搭都走在时尚前沿。
不过没一会儿，林天浩反应过来：不对啊，温建国的儿子，他们家公司前几年和华润谈了一笔不大不小的生意，华润获利不少，那这次吕图带着自己来，多多少少是有点捧场的意思了。
他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心想着这次男人又要破费多少。
已经过了展厅的正常营业时间，展厅十分开阔，甚至能听见回声，温潮一群人就带着他们仨在展厅里一一浏览。佟真知和温潮走在前面，温潮偷偷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佟真知拍拍他的肩。
“太棒了小知知，这次多亏了你。”
佟真知笑笑，暗想：其实我什么都没说他就同意了。
和上次不明所以的画展不同，温潮的画展是实打实的有含金量，连林天浩这个毫无艺术细胞的人都在布展员的介绍下听得津津有味，吕图手里拿着导览手册，时不时的低头看看手册，又时不时的凑近观察画作。
温潮借住在佟真知家的时候，把所有作品全部投影到屏幕上，对着佟真知练习怎么介绍画作，介绍词改了又改，佟真知都快要背下来了，所以当佟真知参观完所有画作时其他人还走在后面。
他坐在出口处的高脚凳上休息，只听得到些温潮说话时的传来的回音以及吕图和林天浩发出的语气词。
过了一会儿，剩下的人也走到了出口处，温潮正想开口说些感谢的话语，却被吕图开口抢了先。他一连串报了四五幅画作的序号，听得人云里雾里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谁知他接了一句：“我很喜欢这几幅画作，想私人收藏，不知道温先生肯不肯割爱。”
这下换成其他人云里雾里了，每个词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却怎么理解不了了，布展人之一说话都结巴了：“您，您是说这些都想收藏吗？”
温潮全然没想到吕图竟然出手如此大方，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般，这些都是在学校时期创作的作品，有一部分用作毕业设计，他拿起手机假意与学校老师联系，实则疯狂的给佟真知发消息。
-“怎么办啊小知，我单纯只是想让他来撑一下场子，没想让他买我的画的。你说他买一幅就算了，哪有一下子买这么多的。”
-“我觉得他是真心喜欢你的画。”
-“就算我知道他是喜欢，那别人怎么看。”
-“几幅画而已，别人不会说什么的，再说了，他穷得只剩下钱了。”
佟真知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冲着温潮微微点了点头。
温潮犹豫着开口：“太感谢您了吕先生，可是这些画有些是我的毕业设计，还需要走一下学校这边的程序，等我这里处理完了把合同和画一起送到您家。”
吕图：“不用着急，我可以等。您也别有负担，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画。”
听到这话，佟真知挑眉，仿佛在说：“我就说吧。”
来之前发下毒誓要挡在吕图和pos机之间的林天浩此时却没说话，要不是因为老婆掌管了财政大权，现在卡里的钱只够买二分之一张作品，不然的话他也想收藏一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