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被开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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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严叙只好全程盯着，直至祝曜安全上岸，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他和工作人员忐忑不安，当事人祝曜却是心情不错，双手张开，笑得肆意。
工作人员上前给祝曜解绑，祝曜的目光越过他，直直的落在严叙脸上，微抬了抬下巴，似乎在说“轮到你了”。
严叙冷静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不多时，祝曜身上的装备全部被拆除，随意地冲严叙勾了勾手，语气漫不经心：“过来。”
严叙表面不显，实则内心慌张，慢吞吞地走近。
看出来严叙的紧张，祝曜轻笑一声，待二人靠近的时候，一把伸手捞过严叙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前。
那个瞬间，严叙的四肢百骸都僵硬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以往从未觉得，此刻脑袋里仿佛有个小人在不断的加一加一，激烈地发着弹幕：“祝曜是gay！祝曜是gay！祝曜是gay......”
有所察觉，祝曜的眸色顿时深了深，抓住严叙手腕的力气前所未有的大，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就因为我是gay，让你这么厌恶被我触碰？”祝曜的语气一下子就冷了下去，眯起眼道。
严叙心下一沉，本能地抬眸确认祝曜的喜怒。
祝曜的视线从严叙头顶自上而下压了下来，唇角带着一抹极具嘲讽的冷笑：“连这种程度的触碰都不能接受，你这样的人当什么生活助理？不如趁早滚蛋。”
其实是有点冤枉的，这种身体本能的反应，在它发生之前，严叙根本就无法察觉，何谈避免。
事已至此，解释毫无意义，严叙选择道歉：“对不起曜哥，下次不会了。”
祝曜没说原谅还是不原谅，他冷哼一声，终于松开捏住严叙的手，似是刻意测试严叙的身体反应，拿起安全带，慢条斯理的从严叙的腰后穿过，指腹不经意擦过严叙紧绷的腰线。
严叙咬住下唇，表面不显，实则竭力控制着。
祝曜低头给严叙整理卡扣，调整完最后一根安全绳后，接着抬手给严叙理了理衣领。
“好了，你可以跳了。”一切准备就绪，祝曜后撤两步。
话音落下，不亚于惊雷乍响，严叙和工作人员皆是一震。
工作人员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确定......这样就能跳了？确定......安全？
严叙欲言又止，同样想说些什么......他忽然想到刚才祝曜举动的疯狂，以及，祝曜一直以来对他的敌意。
该不会......是借刀杀人?
斟酌之下，严叙的视线越过祝曜，停在了工作人员身上，状似不经意，轻声道：“等一下，我怕死，谨慎起见，还是让专业的工作人员再检查一遍装备比较好。”
他着重强调'专业'二字。
工作人员接收到了严叙的提示，反应过来，连忙道：“啊对对对！我给你检查！安全至上嘛，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刚要动作，就被祝曜冷声打断：“你不相信我？”
我？我吗？
工作人员自觉无辜地看过去，才发现这人沉着脸，正死死地盯着另一个人。
原来是在对严叙说。
工作人员动作顿停，他明白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自己这个外人，还是识趣点，不要参与进去比较好。
不曾想，祝曜偏不如他的意。
祝曜指了指工作人员，脸上带着点笑意，双眼却冷的像结了冰，对严叙道：“你觉得他比我专业？我不如他？”
这难道不是事实？
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严叙和祝曜总是很难沟通。
严叙试图解释：“这根本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安不安全的问题。”
“呵呵......”然而回答他的是祝曜的冷笑，意料之中的无法沟通。
严叙：“......”
无法，在个人生命安全问题面前，严叙选择短暂地放弃沟通，强硬一回。
严叙面无表情地点头：“是，我觉得曜哥你不如他专业，所以能不能让他过来帮我检查？”
有些人还活着，实际上已经死了。
“随便你。”祝曜黑着脸，一句一顿道。
事实上这种话说出来就是给严叙最后转圜机会的，但严叙表现的愣像是没听出来，继续对工作人员礼貌微笑，说：“大哥，你现在可以过来了。”
工作人员：“......”
不要把我扯进去啊。
“来了。”
顶着周遭的冷空气，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在刚才的插曲之下，他检查时格外的认真，势要帮严叙一把，找出一处隐患。
然而无奈他低估了祝曜的技术，检查了半天，却得出了一个令相信他的严叙有点尴尬的结论：“很.....很完美，没有问题。”
严叙：“......”
抬眸便对上祝曜似笑非笑、带着嘲讽的眼神。
严叙：“......”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样做，但——严叙主动认错道：“曜哥，对不起。”
随后，大概是一种回避心理，抑或者久违的羞耻心理，严叙两眼一闭，转身直接跳了下去。
工作人员瞠目结舌。
祝曜：“......”
祝曜怒极反笑：“怂不怂？”
跳下去之后，严叙全程很安静。
他本以为自己会在失重的恐惧之下，惨叫、尖叫，不曾想，当恐惧到达极致之后，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失重感带来的绝望依然盘旋在心头，一时间，就算上了岸，严叙的思绪还是有些恍惚。
直到工作人员的身体靠近了他，絮絮叨叨地帮他拆除身上的装置，严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呢？”严叙左右张望着，没看见祝曜的身影，于是问。
工作人员道：“说你被开除了，然后就走了，估计因为刚才的事情在跟你生气呢。”
被开除了......严叙愣了愣神，有一阵恍惚。
“好的，谢谢。”
“不用不用，”工作人员已经解开了严叙身上全部的装备，这时，将它们一一捡起来道：“你现在赶紧去吧，估计还能追上他。”
显然是把严叙和祝曜当成了正在上演你追我赶戏码的一对情侣。
严叙并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再度表示：“谢谢。”
说完，严叙一边下山一边给祝曜打电话。祝曜根本不接，严叙的电话刚打过去就被拒绝了。
严叙只好在给祝曜发了一堆道歉的信息之后，给南森发消息，说明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本以为南森能理解他的选择，不曾想，南森的反应显得很意外。
【Nansen：工作人员蹦极的次数都未必有曜哥多，你为什么多此一举质疑他？】
严叙："......"
在此之前，根本没人告知他啊。
不过严叙还是很快作出反应。
【yx：备忘录上没写。】
【yx：所以事情已经发生了，怎么解决呢？】
【Nansen：跪下来求他低头认错，或者躺他床上去求他临幸，一睡抵恩仇】
严叙瞳孔震惊。
很快，南森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Nansen：我开玩笑的......】
【Nansen：暂时没见过有人惹他生气之后还在公司呆着，你自求多福吧！】
严叙：“......”
无法，严叙改跟章秘书发消息，很快就得知祝曜现在去了公司，今晚大概率会在办公室工作，对方的建议是此时不宜打扰，没什么重要的事最好明天再说。
放下手机，严叙轻叹一口气。
明天再说......到那时候，黄花菜都该凉了。
严叙只好回家，路上停下脚步，又看见了那只鸟，它没有被人套走，就那样呆呆的逼仄的笼子里蹦跶，身为一只鸟，却连翅膀都张不开。
那个时候严叙其实撒谎了，他的确在可怜这只鸟，但也的确在思考治好这双翅膀需要多少钱。
分明......就是很可怜啊。
为什么不能可怜？
严叙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可怜。
视线缓缓从小鸟的身上移开，严叙拖着疲惫的躯体继续下山。
刚到家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就听“蹬蹬蹬”的声音从上至下，一个中年大姐穿着丝质睡衣风风火火地从楼上走下来。
严叙扫了一眼，自觉与自己无关，淡淡地又收回视线。
刚推开门，就觉脖颈被喷溅到了口水，还没等严叙疑惑，就听背后传来噼里啪啦、一顿A市本地话的输出声，翻译过来大概是：
“你个挨千刀的兔崽子！年纪轻轻不学好，欠些烂债让人家堵门！来这里踹门，把我们街坊祸害得不得安宁，你爹妈怎么教你的？”
“二十几岁的人了，手脚健全不会正经挣钱，偏要去沾高利贷！天天让一群人来砸门，什么人啊真是！”
“我家里还有孩子要读书呢，你赶紧给我把这烂摊子收拾干净！再让那些人来闹腾，我直接给房东打电话，让他把你赶出去！真是白长这么大，纯祸害街坊来了！”
“......”
几乎是指着严叙的脑袋骂，骂得一针见血。
严叙自知理亏，就没反驳，任由大姐骂，等她一次性骂了个爽才歉意开口：“不好意思啊，我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一定会解决的。”
这个公寓比较小，一层楼就是一个租户，严叙没想到楼上楼下隔音这么差......实际上还是因为太穷了，所以总摆脱不了侥幸心理。
“你最好是！”大姐怒意不减，但好在听严叙说完真的就不闹了，就是上楼前没忘用力瞪了严叙一眼，似乎在说，年轻轻轻有手有脚，却没有想到是个'衣冠禽兽'。
对于这些恶意，严叙通通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说到做到，进了出租屋，严叙第一时间联系了那群人的头领。
【yx：纪大哥，你的小弟一直来砸我家门，我本来就没钱还，现在还要修门，更没钱还了，能不能让他们别来了？】
纪聪此时在线，很快就回了严叙。
【纪聪：不听话，解决不了】
严叙自然知道这是托词，那些小弟的行动纪聪未必不知情，甚至很有可能是纪聪指示的。
他没立刻回复，假装在忙冷处理了一会儿。
果然，没到十分钟，纪聪图穷匕见。
【纪聪：转我两千，帮你永绝后患】
两千......严叙垂了垂眸，都比得上他三个月房租了。
更何谈没有人比严叙明白纪聪翻脸比翻书还快，说出的话是最不可信的。
【yx：这么多？我没有这么多钱。】
【yx：囊中羞涩，能不能低一点，二十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被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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