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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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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茯的双脚踏上阿洛斯星的土地时，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是他从小生活的星球，空气中熟悉的气息让他既怀念又感慨。当医院发布前往阿洛斯星的医疗交流名额时，他想都没想就第一个报了名。
同行的还有作为对接人的米切尔。
时间安排紧张，医生们刚抵达阿洛斯星，就立即前往中心医院参加会议。
宋茯刚结束一场紧张的医疗协调会，正与米切尔并肩走出会议室时，光脑震动起来，是晏行的通讯请求。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宋茯注意到探头过来的米切尔，忙挂掉通讯。
“怎么了？“米切尔好奇地瞥了一眼。
“没什么。“宋茯才不想让米切尔这个大嘴巴知道他和晏行有在联系。
他飞快地回复了一条“晚点联系”，将光脑塞回口袋，“走吧，去吃午饭。“
晏行看着这简洁的回复，无奈一笑，医生果然很忙。
追捕本恩的工作还在继续。晏行已通过本恩的光脑号锁定他的行踪，将信号同步到警方网络。记录显示，本恩昨天下午三点半在步行街，今早七点半在港口也有短暂信号，之后便再无他的踪迹。
下午三点半，正是他们进入本恩出租屋的时间。显然，那时本恩就已经察觉到危险。今早的在港口的信号则说明他试图离开却未能成功。
由于未能申请到星船暂时停止运输，警方只能增派人手在星港排查，同时加强街道巡逻。
晏行相信本恩很快就会被找到。他无法使用个人账户，没有经济来源，也没有朋友接应，衣食住行都成问题。一旦他操作光脑，定位就会立即暴露。
夜色渐深，晏行刚结束一天的调查，靠在宿舍窗边不自觉地拨通了宋茯的通讯。提示音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快得让他微微挑眉。
“你还在医院加班吗？“他望着光屏那端不似医院的白墙，随口问道。
宋茯明显顿了一下，镜头不自然地偏了偏：“嗯...在值班室。“
晏行敏锐地捕捉到他闪躲的眼神，轻笑一声：“值班室用的是这个颜色的壁纸吗？我记得中心医院用的都是标准白。“
光屏那头陷入沉默，只能听见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晏行耐心等待着，指尖轻轻敲击窗沿。
“...我在阿洛斯星。“良久，宋茯终于小声坦白，“参加一个医疗交流项目。“
晏行的唇角无声扬起，声音却依然平稳：“什么时候到的？“
“前天。“宋茯的声音越来越轻，“本来想...“
“想什么？“晏行放缓语气，像在安抚一只警惕的猫。
“想等工作安排好了再告诉你。“宋茯说完立刻补充，“免得你耽误正事。“
“我的正事...“晏行望着窗外阿洛斯星的月亮，“现在就在光屏另一端。“
宋茯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耳垂，这个可爱的小动作让晏行眼神柔软。
“明天有空吗？“晏行轻声问，“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你算什么地主...“宋茯小声嘟囔，却掩不住语气里的雀跃，“我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好几年，应该我做向导才对。“
“那就说定了。“晏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明天我去接你。“
通讯结束前，宋茯忍不住唤住他：“晏行...“
“嗯？“
“没什么...“光屏那端的人别开脸，“明天见。“
切断通讯后，晏行望着窗外明亮的月亮，第一次觉得这颗陌生的星球变得亲切起来。
而另一端的酒店房间里，宋茯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次日清晨，宋茯带着晏行走在记忆中的老街。晨光透过梧桐树的缝隙，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这家书店居然还在。“宋茯停在熟悉的橱窗前，语气里带着惊喜，“以前放学后，我总爱在这里待到妈妈来接。“
晏行注视着他被晨光勾勒的侧脸，目光温柔：“她一定很疼你。“
“嗯。“宋茯轻轻点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橱窗，“每次考了满分，她都会带我去前面的冰淇淋店。“
两人走到那家装潢复古的冰淇淋店前，宋茯望着招牌出神：“可惜后来妈妈生病了，她就很少出门了。“
“现在还想吃吗？“晏行轻声问。
宋茯摇摇头，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用了，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手腕突然被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晏行拉着他走向店门，对柜台后的老板说：“一个香草冰淇淋。“然后转向宋茯，“你要什么口味？“
宋茯怔了怔，看着晏行认真的眼神，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橙子味的。“
当冰淇淋递到手中时，宋茯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冰凉清甜的味道瞬间唤醒了久远的记忆。他不由自主地握住晏行的手，指尖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那里，“宋茯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指着前方的十字路口，“我以前总在那里等妈妈下班。有时候等到天都黑了，她就匆匆赶来，手里还拿着没看完的病历。我就是因为她，才想当医生的。虽然我们没有住在富人区，但是每天过得很开心。“
晏行认真听着，仿佛能看到那个金色短发的小男孩，背着书包在夕阳下徘徊的身影。一定很可爱，他想。
“还有那边的公园，“宋茯继续说着，眼睛因为回忆而闪闪发亮，“妈妈周末会带我去喂鸽子......“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晏行下意识地将宋茯护在身后，手中的冰淇淋“啪“地掉在地上，融化成一片甜腻的污渍。
宋茯还来不及为那个只吃了几口的橙子味冰淇淋感到惋惜，就被晏行紧紧揽住肩膀，带离了这条刚刚还充满温馨回忆的街道。
“跟我来。”晏行的声音依旧沉稳，但揽在他肩头的手却收得很紧。
爆炸声接二连三地炸响，浓烟如巨兽般吞噬着整条街道。前一秒还在悠闲游玩的人群瞬间陷入恐慌，四处奔逃。宋茯被晏行牢牢护在怀中，视线所及只有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双骤然锐利的金色眼眸。
在混乱推搡的人潮中，晏行始终用身体为他隔出一道安全距离，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成为这片混乱中唯一的安定。
“这边！”当晏行在一个三岔路口稍显迟疑时，宋茯立即反应过来，拽着他的衣袖拐进一条窄巷，“前面右转可以通往主干道！”
他们刚冲出巷口，一个手持能量棍的蒙面人突然拦住了去路。金属棍棒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晏行。”宋茯下意识抱住晏行手臂，害怕地唤了一声。
晏行眉头微蹙，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将宋茯完全挡在身后。蒙面人二话不说，挥棍袭来，带起一阵破空之声。
晏行侧身避开，右手精准扣住对方手腕，左肘猛击对方肋下。蒙面人闷哼一声，反手又是一记重拳，却被晏行格挡开来。两人在狭窄的巷道口激烈交锋，拳脚相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宋茯紧张地攥紧拳头，他能明显看出晏行占据上风，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带着训练有素的精准。
就在两人再次贴近的瞬间，蒙面人突然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寒光直刺晏行腹部——
“小心！”宋茯惊呼出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茯突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波动，仿佛空气都在震颤。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压迫感，让他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袭击者的动作明显停滞，眼神出现短暂的涣散，匕首在距离晏行仅寸许的地方顿住。
趁着这个空隙，晏行闪电般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人重重砸在地上，随即卸下武器，用膝盖抵住对方后心。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数秒之间。
“你......“宋茯怔怔地看着晏行取出通讯器呼叫星警，一时间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这时爆炸声也已停歇，烟雾渐渐散去，星警开始上街维持秩序，救护人员忙着救助摔倒和走散的民众。
晏行两人和那名袭击者被赶来的星警一同带往警局。直到做完笔录，坐在警局的长椅上，宋茯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身手，还有刚才那种力量......那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晏行轻轻擦去他颊边不知何时沾上的灰尘，动作一如既往的温柔：“在医院遇到袭击之后，我就开始训练自己了，我不想让你再受伤了。”
宋茯吞了口水，“……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自卫训练了。”直视着他金色的眼睛，“你的能力，简直可以和星警媲美。”
晏行沉默了片刻，目光微微闪躲：“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说。”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心上。宋茯松开一直攥着晏行衣角的手，声音低了下来：“又是这样。你总是有不能说的秘密。”
话一出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虚伪——他不也一直隐瞒着换脑手术的真相吗？两个各怀秘密的人，又凭什么要求对方坦诚？
看着宋茯黯然的神色，晏行轻轻握住他的手，急忙说：“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会向上面申请，看哪些工作内容可以告知...家属。”
“谁是你家属！”宋茯触电般抽回手，耳尖瞬间红透。
他别扭的转过头：“别胡说八道！”
晏行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这时一位警官走来，示意晏行需要单独问话。
“在这里等我。”晏行站起身，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宋茯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不自觉地抚上刚刚被握过的手，指尖还残留着晏行的温度。
这只是片刻的温暖，他们之间还有很多的问题，宋茯咬住下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