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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当兵第四十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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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连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大半，韦瀚海一直都想来看看周晴，毕竟那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可韦瀚山对这件事持反对态度，说是影响不好，哪有新兵的亲属去营区看望的？他总说周擎的新兵连班长是自己亲手跳的，绝不会让周擎吃苦。平常连个电话都不让打。
但韦瀚海还是不放心。他虽然没有当过兵，可家里面带星星的人不少，总是能从他们的口中知道新兵连整人的各种方法。不论你是刺头也好，练家子也罢，只要是敢不服管教，保准能让你痛不欲生，每每听到这些，韦瀚海都担心这些手段会被用在周擎的身上。
前几天在看新闻，某战区的一个新兵，因为受不了部队中的压力太大，从顶楼跳了下去，韦瀚海是彻底坐不住了，说什么都要去看望周擎。
“你要真想去就去吧，反正我是拦不住你的。但你站的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了。那臭小子现在的日子还算可以，别一看到你又哭又叫的让你接他回来。”
韦瀚海心中有数，自然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让周擎当兵他也是点过头的。想要改变周擎花天酒地的性子。送他来部队是最好的方法。
今天是周末，晚上要会餐吃烧烤，炊事班忙不过来，从每个班里都喊了公差。洗菜的洗菜，刷锅的刷锅，收摊的收摊，忙的不亦乐乎。好消息是不用搞体能。
九班被分去洗菜，周擎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水池边上择菜。鲜嫩的生菜和绿莹莹的小葱整齐的摆在一边。
“怎么这么多啊？洗都洗不完了。”
钟海拿着钢丝球刷烧烤架，他擦着汗说:“这还多呀。炊事班班长说了，一会儿分菜的时候肯定不够吃。”
林想也在咔嚓咔嚓的掰着尖椒，“就是啊，我来部队之后饭量变大了好多，以前只用吃一小碗米饭，现在一大盆都不够吃的。”
周擎站起来。扭着腰说:“可是我来了之后瘦了好几斤，都快成排骨了。”
林想安慰道:“你放心吧，你减的都是脂肪，后面就该长肌肉了，你看你的手臂比以前粗了一圈了。”
“好像是哦，”周擎用力的绷紧肌肉说:“那我以后肯定能钓到更多妹子。”
钟海洗了根黄瓜，均匀的掰成三节，一人抱着一根啃了起来，“累死了，累死了，先坐着歇口气。”
新鲜的黄瓜入口清凉，带着丝丝的甜味，周擎忽然问:“兄弟们，你们有没有觉得怪怪的，就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一样。”
钟海往四周看了一圈，说:“这还用想？肯定是秦楚阳呗，你要是洗不完这些菜，他就抓你去跑三千米。”
“钟海你又吓我！”
韦瀚海站在篮球场边上，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周擎三个人，他满脸都是黑线，恨不得立马就把周擎抓过来好好看看。
隔着十万八千里他都能看到周擎黑了三个度。跟锅里的煤炭似的。小脸干巴巴的，都没有肉了。
韦瀚海并不溺爱柔情。只是心疼而已，毕竟这是自己妹妹留下的骨肉。这三天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周擎的生活，大早上天还没亮就要抱着被子出来，在楼道里面抢位置。稍微晚了一点就要到厕所边上叠。好不容易熬到熄灯，又不能立马睡觉，最少还要搞一个小时的辅助体能。
生活环境上更不用说。洗漱的时间就那么几分钟。忙活起来只够随便抹把脸。连热水都没有，这哪是来改变的，分明是来改造的好不好？刚看到周擎的那一眼。韦瀚海整个人都是懵的。那个呲着大白牙傻乐的人真是周擎，才一个月不见，他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干净的。头发剃的像刺猬一样，要是在大街上遇见他，韦瀚海不仅认不出这是周擎，还会大发善心，给这个可怜的小乞丐捐点钱。
等到课间休息的时候，周擎抓了一只又肥又大的绿蚂蚱。一群新兵围上来逗它。猜蚂蚱会往哪个地方蹦？等蚂蚱蹦远了再抓回来。一群新兵笑的前倒后仰，仿佛是找到了天大的乐子，韦瀚海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儿的，一个个都失心疯了吧？
再到刚刚，周擎挽起袖子，麻利的把青菜叶子掰开，在水龙头顶上清洗干净，又接过一截儿黄瓜，歪着脑袋啃的嘎嘣脆。就跟农家乐里面的傻大鹅似的。
平常在家里面哪儿有人会指使周擎干这些？只用在卧室里吹吹空调，吃着水果，饿了，渴了招呼一声，就会有阿姨帮她倒水做饭。左看右看，韦瀚海都觉得周擎一定是被夺舍了。
韦瀚海没来的有的难受起来。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也是那么光鲜亮丽的一个人，就因为遇上了渣男，从人人宠爱的小公主变成了洗衣做饭的可怜婆，如果只是日子苦一点也就算了，偏偏这里面的人也不正常，个个都跟有狂躁症似的。
周擎那个班长长得一脸凶相，吼起人来隔着大半个营区都震得人耳朵疼。亏的韦瀚山还好意思说这是他亲自挑出来的好班长，怕不是专门来蹂躏周擎的吧？胡啸林凶点也就算了，毕竟是个班长，要立为守规矩，管理一个班的人。韦瀚山不是不能理解。
但问题是周擎那个战友，好像是叫什么秦楚阳的。小小年纪，比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的怨气都要大。从早到晚就没有露过哪怕一个笑脸。明明是同一批入伍的，就说他的架子大。周擎又不是杀人犯，用得着他整天盯着？
周五那天跑长跑。周擎刚开始一直冲在前面，最后的两圈稍微慢了一点，秦楚阳就跟在他身边，又是喊又是叫的。看没什么效果，居然上手拽着周擎的衣服带他冲。
韦瀚海的火一下子上来了，差点没冲过去，给他两耳巴掌。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懂不懂得尊重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上手？跑得慢怎么了？又不是人人都是博尔特。
韦瀚山拉住他说:“你干什么？我们说好了的，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你别那么大的反应，当兵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我当年读军校那会儿更苦，更累，背包里面装着石头跑，不也没说什么？”
“你看那混小子！就跟人人都欠他几百万一样。周擎他就是个呆瓜！不知道一拳头打过去！非要受他的气。”
韦瀚山说:“你够了，能不能教周擎点儿好的，我看周擎也没生气嘛，这一批兵里面关系最好的就是他们俩，要是没秦楚阳，周擎也不可能进步的这么快，你看他现在好歹有了点儿男人的样子。”
韦瀚海站在那里继续看，跑完步。周擎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瘫倒在秦楚阳的身上，死死活都不愿意松手，非要秦楚阳帮他放松身体，换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胡啸林看今天的训练成绩还可以。距离开饭还有半个小时，他让新兵们两人组，互相拉韧带。
拉韧带？！
周擎听到这三个字。立马松开手，要往后面跑。
秦楚阳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让周擎坐下来，后背靠墙、□□。
周擎死死抓着秦楚阳的肩膀，讨好道:“楚阳，我的韧带已经开了。不用费你的力气了。”
秦楚阳面无表情道:“别乱动。你刚刚跑完步，现在是拉韧带最好的时候。”
周擎的两条大长腿被蛮横的掰向两边。拉韧带是他最害怕的东西，比跑步还要痛苦。
“楚阳，楚阳！你轻点，轻点，我晚上给你买饮料！”
“楚阳，可以了，可以了，我真的可以了，我以后一定好好跑！下次跑步一定跑优秀！”
“妈的秦楚阳，我……我操你妈！老子一辈子跟你没完！”
韦瀚山叹了口气说:“你看完了，该回去了吧？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周擎在这里真的挺开心的，有一群人陪着他玩儿，陪着他改变他自己，到了以后，他也肯定不会后悔的。”
“我就是不忍心，也不放心，周擎他本性不坏，只是太贪玩了点，原本打算送他出国留学，玩儿几年，混个学历回来，把工作安排完也就好了，谁知道他那么混，整天除了喝酒。就是在夜店里鬼混。但这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小年轻吗？男男女女的你情我愿的事情。”
韦瀚山说:“你又开始了。一会儿说自己不放心，一会儿又说都怪自己太惯着周晴，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信部队，肯定能把周擎改造好的。”
韦瀚海收回目光说:“算了算了，我回去了，周擎这小子我是没办法管了，只能交给部队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那个楚阳就不喜欢他，真是奇了怪了。”
“周擎，周擎！你过来一下。”
周擎正在洗衣服，听到林想在喊自己，他端着盆儿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林想看看周围，确定其他人都在宿舍里休息，才敢说:“是这样的，你知不知道楚阳最近是怎么回事？我看他心情不太好。”
“他不是一直都心情不好吗？什么时候他的心情变好了，我才觉得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