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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第8章你以为救了他?真正的实验才刚开始
      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公式,将陆远风困在中央,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铁屑,沉重而刺喉。
      桌上的驳回文件像一张宣判书,纸页边缘微微卷起。
      市局的电话简短而强硬:对方律师团队提交了数百页的辩护材料,将沈清淮当年的揭发定性为一场因嫉妒引发的“私人恩怨报复”。
      更致命的是,材料后附上了数位国内顶尖基因学权威的联署声明,字字句句都在为周砚声的“学术争议”背书。
      一张无形的巨网,早已在他毫不知情时悄然张开,丝线缠绕在每一通电话、每一份文件、每一个沉默的审批背后。
      还没等他从这记重击中缓过神,内线电话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纪委。
      对方的语气公事公办,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审查意味,直指他与案件关键人物沈清淮的过往关系,质疑他是否“因私人情感影响侦查公正性”。
      陆远风握着听筒的手背青筋暴起,指尖冰凉。
      勒令暂停案件主导权,降为顾问身份的通知,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纸通知被他缓缓放下,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嗒”。
      他缓缓走到窗边,指尖的香烟燃尽了也未曾察觉,烟头灼烧着指腹,传来一阵焦糊的痛感,混着烟草残余的苦香,在鼻腔里久久不散。
      楼下,一辆黑色的辉腾静静地停在街角,车窗深色如墨,映着街灯扭曲的光影,如同野兽蛰伏的眼,沉默地窥视着这座楼。
      他认得那辆车,那是周砚声的座驾。
      这不是巧合,这是示威。
      周砚声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所倚仗的程序、正义,在绝对的权力网络面前,不过是孩童的玩具,一碰即碎。
      夜色渐深,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人。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却毫无睡意,太阳穴突突跳动。
      鬼使神差地,他翻出了旧手机,点开了那个尘封的对话框。
      屏幕幽幽亮起,只有一句冰冷的留言,来自沈清淮:“我们不适合。”
      就是这五个字,像一根刺,在他心里扎着。
      他曾以为是感情的自然消亡,是彼此追求的不同。
      直到今天,当周砚声的反击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时,他才惊觉一个被自己忽略的细节——沈清淮提出分手的那个星期,正是周砚声开始在学术圈内散布“沈清淮学术不端”谣言的起点。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轰然炸开,像玻璃炸裂的脆响。
      他几乎是颤抖着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咚咚撞击着耳膜,仿佛要冲破胸腔。
      “清淮。”他的声音因压抑而显得异常低哑,像砂纸摩擦着铁锈,“你和我分手,是因为周砚声已经开始对付你,你怕连累我,对不对?”
      电话那头是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久到陆远风以为她已经挂断时,才终于传来一声极轻的“嗯”。
      这一声“嗯”,瞬间击溃了陆远风三年来所有的故作坚强。
      他闭上眼,喉咙发紧,舌尖泛起铁锈般的腥味:“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呢?”沈清淮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像风吹过枯叶,“我不解释,是因为……证据不够。扳不倒他,只会让他更疯狂。而一旦说出来,你就必须做一个选择——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你警察的职责这边。陆远风,我不想你选。”
      我不想你选。
      这五个字,比“我们不适合”更残忍。
      挂断电话,陆远风一拳砸在墙上,指节与水泥碰撞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他恨周砚声的狠毒,更恨自己当年的迟钝。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法医林雨繁走了进来,脸色凝重,脚步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紧迫感。
      “陆队,尸检补充报告。”她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指尖点了点其中一页,“我们在死者指甲缝里提取到的人工染色色素,经过比对,与三年前城西基因研究所那起未立案的实验室事故中,一名受害者惯用的护手霜成分完全一致。”
      陆远风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瞳孔收缩,仿佛捕捉到黑暗中的一丝微光。
      林雨繁皱着眉继续说道:“那名受害者,是你前任导师王教授的实验助手,叫李静。官方记录是她因‘操作失误’吸入了过量神经性毒气,导致永久性瘫痪,事后被研究所辞退。而当年……审批那份辞退文件的,正是时任副所长的周砚声。”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入陆远风的大脑,在颅骨内回荡出金属撞击的余音。
      这不是一起突发的复仇,这是一场跨越了多年的清算!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像金属在撕裂。
      “她的现状呢?”
      林雨繁快速敲击键盘:“城南福利康复中心,长期护理床位。资料显示,她已丧失语言能力和大部分肢体功能。”
      十分钟后,陆远风已发动车辆,夜雨初歇,湿漉漉的路灯在车窗上拉出长长的光痕,像泪痕,又像数据流。
      福利院安静得如同坟墓,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刺鼻,混着陈旧地毯的霉味,在鼻腔里沉淀。
      护工低声说:“她很少有反应,但最近总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李静就坐在轮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皮肤苍白如纸,手指蜷缩如枯枝。
      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画满了儿童涂鸦的日记本,边角磨损,纸页泛黄。
      陆远风征得护工同意后,拿起了那本日记。
      翻开第一页,颤抖的字迹扭曲却清晰:“他说只要我沉默,就给我女儿请最好的医生治病……我相信了他。”
      一页页翻下去,记录着一个母亲的希望与绝望,字迹从工整到潦草。
      直到最后一页,所有的文字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幅画。
      纸上布满凌乱的红笔划痕,像干涸的血,中间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他……在……看。”
      下面是一团纠缠的线,连向几个小人,其中一个被圈出来,写着“女儿”。
      陆远风的手指停在那团红线上,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指尖微微发麻。
      他合上本子,深吸一口气。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一条匿名短信,内容简短得像一道指令:“明天上午九点,基因研究所B1层冷冻库将进行例行维护,门禁系统会短暂离线三分钟。”
      他盯着屏幕,忽然想起通话结束前,沈清淮那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话:“如果有一天你需要进去……我会想办法开门。”
      心跳骤然加速。
      他从外套内袋取出那部从不联网的黑色手机。那是老赵去年塞给他的,“关键时刻能打通不该通的路”。
      滚烫的机身贴着掌心,像一块燃烧的炭,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
      他抬起头,看向城市上方的夜空。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对沈清淮说,也像是在对自己宣誓。
      “你终于肯让我进来了……可这一次,我不只要破案。”
      夜色深沉,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陆远风握紧手机,指尖微微发颤,却不再犹豫。
      他拨出一个号码,声音沉稳而决绝:“老赵,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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