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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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深洗干净杯子，放到篮子里倒扣沥水，结果因为不是很规整的猫耳朵，立了几次都立不稳当。他也不觉得不耐烦，反而看着这只被子，心里就会觉得开心。
很快就到小鱼的第二次生日了。
顺势，他想起了小鱼在这里过的第一次生日——
“生日很重要吗？”
在林郁深提出给小鱼过生日的时候，小鱼昂着脸，满脸的疑惑，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重要吗？
林郁深惊讶于小家伙问的问题，想：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吧。
虽然……他很少过生日。
斟酌一番，他回：“我觉得还是很重要的，生日是你诞生的那一天，一年仅会有一天能让你再遇那天。”
一年一度的日子，确实很重要，溪余点点头。
沉默一会后，溪余似乎抓到自己感兴趣的点，语气变得活泼起来，“我们要一起过吗？”
“对。”话音刚落，林郁深快速接住对方拱过来的脑袋。
两人一起过的节日很多，可再多，溪余都觉得少，现在添多一个要一起过的节日，他就感到无比的开心。
而见他开心，林郁深也跟着染上笑意。
那天，两人早上去动物园，喂了长颈鹿，摸了海豚；下午去陶艺中心，做了一对可爱的猫狗杯子。
到晚上，林郁深按照小鱼刷到的视频，一比一复刻了小说里浪漫的烛光晚餐。
烛火，煎牛排，西装，方巾，还有林郁深独奏的小提琴。
两人对坐，柔和烛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把双方的眸子点得更亮了。
林郁深静静地注视着溪余合上盛着光的双眼，双手交握，虔诚地低下脑袋，鼻尖抵在手上，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
他许的愿望很长，很久后，他才松开手，睁开眼睛朝林郁深笑。
第一次生日，小鱼16岁。
第二次生日，小鱼17岁，在高二的第二学期，也就是一个星期后。
林郁深一如第一次生日一样，问他：“你想怎么过这次生日？”
这一次，小鱼没有兴奋地捧着平板放出他收藏的视频，说要去这里，要去那里。而是恹恹地趴在沙发扶手，说：“我想一想。”
也许是想选择的太多，怕时间不够，过于犹豫，所以才这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林郁深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道：“不用担心时间的问题，想做什么都行。”
小鱼脑袋顺势倒在林郁深的手心，眼睛闭上，嗯嗯了两声。
后来，在生日的前一天，小鱼总算有了决定——
“我想邀请我的同学来跟我一块过生日。”
他没问“行吗”，因为他知道说什么林郁深都会答应。他仰着脑袋，眼睛里带着期盼，似乎希望对方说些什么，或者是有些怎样的表情。
在期盼之下，林郁深先是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他惊讶于小鱼在集体生活里的适应，没料到小鱼能如此之快地交到了朋友。很快，嘴角和眼里都溢出欣慰与感慨，回：“想去哪里庆祝？”
小鱼低下头，将眼睛藏起来，“外面随便一个地方吧。”
林郁深觉得小家伙的态度奇怪，刚想问点话，小家伙就抱起书包溜去房间，说要写作业了。
好吧，他收回手，坐到沙发上，计划起两天后的生日派对如何操作。
他没办过派对，参加过的派对也屈指可数，无可奈何之下，还是问到了他少数朋友里最喜欢办派对的那个——叶剑秋。
“我还记得某人上次拒绝了我参加某人家小鱼宝贝的生日来着。”说起生日，叶剑秋无可避免想起上次被残忍拒绝的场景，忍不住阴阳怪气，“你这昏君，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啊~”
林郁深按了按太阳穴，“给你赔罪，怎么样？”
叶剑秋听罢，哼哼两声，“小的听不懂~”
“……”入戏太深，林郁深不得不配合表演，“无艳你来。”
叶剑秋还真舔着脸凑上来，“讨厌~”
林郁深嘴角抽动，“跟寡人一块给迎春准备生日会，弄得好了，寡人重重有赏！”
叶剑秋撇了撇嘴，“我算是看透你了，好吧好吧，帮你！”
毕竟是兄弟，哪有不帮的道理。叶剑秋也是行动派，当场就包下了一栋派对别墅，游泳池、烧烤、游戏厅一应俱全，完了，还贫了几句：“迎春宝贝肯定喜欢，就是不知无艳这次能不能……”
“去去去。”说完，立刻挂断电话。
林郁深跟小鱼汇报了进程后，小鱼没什么反应，却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开心吗？”
林郁深愣了愣，回：“开心的。”
——小家伙的生日，他没道理不开心。
小鱼好像松了口气，小声自言自语，“那就好……”
十七岁生日眨眼就到，班上近乎一半的人都来了，几个说过一两句话的男生走到小鱼跟前，不确定地问：“这是你家吗？”回头瞄了瞄身后复古式的大别墅。
如果他们没有看错，围墙里，包了一个游泳池！
溪余摇了摇头，谢香茴替他解释：“傻子，这是专门做派对的别墅。”
众人纷纷点头，献上自己准备的礼物，小鱼的手接不下，林郁深帮他把礼物都放进车里。回来时，就见小鱼被众人捧着，一点空隙都没留。
他不认识小鱼的同学们，只好落寞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静静地看着小鱼与同学们聊天。
人影错落，林郁深难以看清小鱼的脸，轻叹口气，拿了一杯果汁，小口喝了点。
“没想到，他还真把我们请了过来。”
嗯？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林郁深侧头看向走到沙发边的谢香茴，两人离着一个不远的距离。
“什么？”他似是没听清，也似是听不懂。
谢香茴就说了，“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他问我，怎样才能让你开心。我随口对他说，你生日就请同学来参加你的生日派对，到那时，他看到你交到朋友了，肯定很开心。”
“没想到，他真请了，还把好多只叫得上名字却不熟的人都邀请来了。”
“不过——”话锋一转，谢香茴思索一番，问，“你开心吗？”
“如果不开心，我想……我要给溪余说声对不起。”说完，她侧头看向林郁深。
这个从见面第一眼开始就笑得温和的好好先生，此刻脸阴沉下来，沉默地盯着人群中的溪余。
正是这一番话，林郁深才从溪余露出片刻的眉头发现，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走近一点，再看清一点，又终于看见，他的表情全程都是紧绷的。
小家伙弄错了一件事。
林郁深会为他的成长而感到开心的前提——是他自己也会开心。
溪余看见林郁深了，他拨开人群，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林郁深拉起他的手往外走。
“？”
“你们去哪里？”刚还一起聊天的同学一脸懵逼。
谢香茴捧着蛋糕，顺势坐到溪余的座位上，“吃蛋糕吧，他们有别的节目。”
“我们去哪里？”溪余小碎步跟上。
上了车，林郁深帮小鱼扣上安全带，回：“附近有片海域，你不是说想坐快艇看大海吗？还有时间，我们去玩吧。”
“真的？”溪余觉得不可置信，不自觉间，小动作多了起来。
怕小家伙晕车，林郁深开了一条小窗缝，新鲜的空气不断灌入，连带着不同的味道。
很快，溪余就闻到了海水的味道，往外看去——是海！
林郁深临时定了快艇，本来没排上号，后来他加了钱，老板“勉强”答应，并决定亲自带他们去换装备。
坐快艇要从另外一边的码头上去，伸脚踩上快艇的那一刻，只有轻轻的一点摇晃的感觉，很快，手就被抓住，被林郁深捞入怀里。
老板拉动引擎，轰鸣声与耳边海鸥的声音齐声奏响。
呼呼的风挂着脸颊，速度越来越快，浅蓝的海水过渡到深蓝，时不时能看见几条小银鱼跃出海面，飞驰溅起的浪花大时，还能看到彩虹的颜色。
骤然一阵风从耳边掠过，“这是大雁吗？”溪余激动地扒着林郁深的胳膊。
转头，果真是大雁，飞行航线压得低低的，与他们齐平，听到咋呼的声音，还好奇地转了转眼珠子，看向人类。
忽地拍动中翅膀下压，停靠在艇上，找了个位置坐。
溪余回头一看，他们身后已经坐了五六只大雁，他好奇地坐到它们旁边，试探地伸出指头，戳了戳。
那些大雁也不怕生，大大咧咧迈开腿，坐进溪余的怀里，还用嘴巴戳了戳人类的手臂。
整个航程足足有四十分钟，太阳落到海平线时，航程快要结束，大雁瞅着航线偏离，结束了顺风车的搭乘。
落日余晖，溪余伸手抓住盘大的太阳，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要带我出来玩？”
林郁深没有直接回应，只是问：“你开心吗？”
他当然开心，溪余出派对别墅后，嘴角就一直没有下去过。
接着，就听见林郁深说：“你开心，我就开心。”
“小鱼，你记住，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做了，我也不会开心的。”
溪余带着不确定的语气，“我不成长，不独立，适应不了社会，但只要我开心，你也会开心，是吗？”
林郁深笑了笑，眼波如海水荡漾，泛出粼粼的暖光。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