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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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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此时狂跳不止，随着“扑通扑通”的频率，少年怔愣许久。
他不确定的抬手抚上跳动的位置，明明什么也没有，可为什么总觉得它正在鲜活的跳动？
凝视着喜欢的人，同意的话堵在嘴里。
“人鬼殊途”这四个字，像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只是一缕没有实体的幽灵，而程霖是人，活生生的人，他的胸腔里跳动着温热的心脏，指尖能触世间万物。
那些情侣间最寻常的亲昵，牵手、接吻、额头相抵的温度，对于他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幻想。
许是看少年一直没回，程霖又问一遍：“在一起吗？”说完，他紧张的攥紧裤子。
“他们说表白是从一束花开始，而我手上没有花。”程霖抿唇：“你可以选择拒绝。”
兴奋与苦楚交织成网，说不清，道不明，张口时，只剩下一片沉默。
少年紧咬着唇，强忍着欲哭的情绪，望着程霖眼底那份毫无伪饰的真诚，他忽然就明白，自己生前，为何会对这样的人动心。
“也许是我太仓促，给我一些时间准备。”程霖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秒喜欢的人会拒绝自己，忙不迭地补充几句：“你别急得拒绝，可以先考虑一下。”
“我…”程霖挠着头，满脸通红的垂眼：“我是第一次表白，没有什么经验。”
发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他立刻抬眼，唯恐对方误会，急忙摇手想要纠正：“但不代表我是一时兴起，我…”
程霖低下头，手摸着脖子：“我还是很认真思考过的，所以…请考虑一下吧。”
“如果你想现在拒绝我也可以，不用担心我会赶你走。”他露出落寞的表情，说话声音渐小：“可…拒绝也是要说出理由的吧，这样才能让我彻底死心。”
年少时的表白是一罐青梅气泡水，莽撞又热烈，带着点不知所措的青涩，可能说出口的话词不达意，却比任何成熟的告白都更让人记挂。
这般真挚又可爱的告白，没有过多华丽的词藻，却藏着最直白的心动，也最打动人心。
让少年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讷讷道：“我…考虑考虑。”
程霖眼睛倏地亮起，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喜：“真的吗？”
少年脸上泛起丝不自在，不太好意思直视程霖的目光，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一旁：“真的。”
说完，两人都没再开口。
周遭的安静突然被放大，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反倒衬得这份沉默愈发显眼。
那份尴尬恰似没处躲的影子，就那么悬在两人中间。
巧合的是，两人竟同时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目光不经意撞上，又慌忙错开，脸颊都悄悄泛起热来。
最后是少年打破了这气氛：“明天可以陪我去外面走走吗？”
“好，只要你想，我就陪你去。”他唇角微勾，说出的话也异常动听，惹着少年耳朵发痒：“你能吃东西吗？要不陪我吃顿饭？”
他瞧着突然话多起来的程霖，脸上漾开一抹浅淡的笑，语气轻快了些：“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陪你吃。
“要不要尝试一下？”程霖引着少年走到餐桌旁，顺手利落地拉开椅子，示意他坐下。
少年微怔，眼里浮出点疑惑：“尝试是否能吃东西吗？”
“Bingo！”程霖屈指打了个响指，挑着眉，语气里带点小得意：“猜的没错。”
少年瞅着空空如也的餐桌，眉头微蹙了下：“你这是要现在下厨，还是……”
“嘿嘿嘿~”程霖眼神飘忽，脚尖在地上轻轻蹭了蹭，声音里带着点讨好的心虚：“我点了外卖。”
“吃外卖不健康，油多还不新鲜，还不如自己做的健康……”少年絮絮叨叨地念叨起来，话头却被程霖那声几不可闻的“我不会做饭”给截住。
少年怔愣片刻，指向厨房，语气全是不解：“不会做饭？那为什么你会有厨房？为什么会有厨具？还如此齐全？”
程霖心虚地绞着手指：“厨房本来就是家里该有的，没有总觉得少点什么。可既然有了，空着也不像话，就…买了些厨具。”
少年飘进厨房，看着琳琅满目的厨具：“这是一些吗？”
程霖“嘿嘿嘿”几声并未作答，少年继续道：“以后我做给你吃，不过…”视线转向程霖：“你要给我打下手，我可不保证什么都能拿。”
“好。”程霖刚应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陡然拔高八度：“等等，你都失忆了，居然还会做饭！”
少年摸着锅，思考片刻：“就算失去记忆，但身体还是记得如何做菜的，只需知道菜的做法即可。”
“其实……”程霖垂着头，一只脚继续在地上轻轻蹭着：“我也能学着做饭。”
“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啊！”少年眨巴着眼睛，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不过，我得熟悉一下再教你。”
“叮咚——”门铃突然响起，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声隔着门喊：“外卖！”
程霖到嘴边的话也噎了回去，他匆匆转身拉开门，低声道了句谢，便把外卖拎进来搁在桌上。
拆开外卖袋，露出里面可口的饭菜，同时香气也跟着扑面而来，让人直流口水。
看着香气诱人的食物，少年皱眉，暗自思忖：“我恐怕不能吃吧？毕竟幽灵是不用上厕所的，那吃进去的东西，残渣该往哪出呢？”
说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连忙道歉：“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记你要吃饭了！”
“没关系，不过你前面说的没错。”说着便坐在椅子上，声音带着惋惜：“可惜啊，不能尝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少年一时语塞，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显然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我同意做你的素材先生。”
“无论什么时候需要我，随时找我就行。”他把手臂搁在桌上，手掌支着下巴，目光落在对面正吃饭的人身上，嘴角弯起一抹笑意。
程霖嘴里的食物还没咽净，目光不经意扫过对面的少年，就那么一眼，那抹温煦的笑，就这般轻轻巧巧就勾走了他的神思。
这一勾，缠在程霖心上那几根细密的线，松不开也解不掉，害得他一整天都没缓过劲，连说话都带着点恍惚。
他轻轻呢喃着：“你是勾人心魄的宝石吗？为什么会让我心甘情愿沉溺其中，连挣扎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你在说什么呢？”伞下的少年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一汪清潭，直直望进程霖那双还带着迷糊的眼里。
迷蒙的眼波里，映出少年清俊的脸庞，下一瞬便猛然回神：“没…没有，就是天气有点热。”
滚烫的阳光直直射在地面上，柏油路被晒得泛出油腻的白光，脚刚踩上去就像踩在热锅边沿，连空气都被烤得扭曲。
“虽然我体验不到，不过肉眼也能看出，这太阳非常辣！空气都变形了。”
少年靠近程霖，在他耳边低声说：“小说里不是总提到幽灵四周散发着刺骨的寒气吗？那你现在能不能感受得到啊？”
程霖举着把黑色遮阳伞，伞沿压得有些低，他微微眯起眼，望向远处，语气里带着点不以为然：“你说的这些题材太虚构了，可信度一般不高。”
话音刚落，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薄汗，懊恼地啧了声：“早知道今天这么晒，出门时就该把墨镜带上。”
“好啦，别埋怨啦~”少年诱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店里：“你看，前面有奶茶店，刚好可以去里面消暑。”
“都听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