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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_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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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谦锐平时洗澡要用半小时到四十分钟，从外面回来的话，会在浴室待将近一个小时。
时间折半，差不多就是祁维书在浴室里的时长。
宋谦锐裹着浴袍出来，祁维书还在收拾那些行李，区别就是，进去前乱成一堆，现在一部分去了该去的地方，一部分被分成了类。
“让洗衣店上门来拿，你去洗澡，然后休息。”
祁维书把最后一件衣服分好，抬头看向宋谦锐，道：“有些确实要送到外面洗，但不需要上门来取，内裤这种贴身衣物总不能送到外面洗。”
“我的扔了，你的随便，这多省事。”
宋谦锐的基本上都扔掉了，剩下一两条扔不扔无所谓，洗不洗也无所谓。祁维书的肯定是不能拿到外面去洗，也不会直接扔掉。
“谦锐哥，你开车很累了，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收拾就行。”
宋谦锐懒得再说什么，越过祁维书回了房间，并反锁了门。
祁维书的眼神跟随着宋谦锐的身影，等门关上，他才收回视线。
他把今天要洗的衣服放进脏衣篓，把一部分可以一起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洗过手后去卧室拿了睡衣。
宋谦锐有时候会直接穿着浴袍睡觉，有时还会换成睡袍，全看他心情，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祁维书不同，他是擦干身体后直接穿上睡衣出来。
沐浴乳用的也不同，祁维书的沐浴乳是从超市随手买的，宋谦锐则是私人定制香气沐浴乳。
私人定制香气持久性强，祁维书关上浴室门，里面还飘着浓郁香气，在灯光的照耀下，祁维书似乎看到了宋谦锐的身影。
祁维书闭了闭眼睛，脱下衣服，开始洗澡。
想起昨天在摩天轮里发生的事情，祁维书很想为自己辩解，他真的没想躲开，他只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没问宋谦锐有没有受伤……
只是一个亲吻，又不会怎样，有什么不可以？
祁维书现在也很后悔，气氛都到那儿了，怎么还能傻到打破？早知道就不该多嘴，没准现在他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祁维书想和宋谦锐更进一步和宋谦锐想和祁维书更进一步的理由不同。
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爱？
当然都不是。
祁维书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他只有宋谦锐一个人。对他而言，什么关系都可以的话，最亲密的关系自然是更好。
更何况，他对宋谦锐是有感觉的……
在祁维书模糊的视线里，宋谦锐带有香气的身影愈渐清晰，察觉身体的变化，祁维书只好去拿手机，放上节奏强烈的音乐来掩饰其他声音。
说起来，祁维书没有爱过任何人，他也不在乎性取向这些东西。但比起女生，他更倾向于男生，因为这样百分之百不会有孩子。
被抛弃的私生子的孩子？祁维书想想都觉得那孩子会很可怜。
即便被他爱着，被母亲爱着，也会因为父亲的身世而变得可怜吧？
祁维书早先就明白，他不配拥有孩子，也不配拥有真正的爱人。
他知道宋谦锐不会爱他，无论什么关系都改变不了现实，所以他不想被宋谦锐抛弃。
最亲密的关系，见不得光的情人，亦或者是有亲密关系的伪兄长与弟弟，都可以。
一首歌单曲循环将近一小时，洗衣机早就停止运作，祁维书从浴室出来，终于呼吸到了清新空气。
他长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闻了闻身上，好像是混合了宋谦锐沐浴乳的味道，有些难以形容。
呼够了，祁维书把浴室里的衣服晒到了阳台上，这才回到卧室。
如何知道宋谦锐有没有睡着，祁维书只要贴在他们共同的那面墙上，隔壁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就是睡着了，因为宋谦锐没睡着的话，一定会发出声音。
现在是下午一点，不知道宋谦锐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有食欲，祁维书就没设置闹铃，等宋谦锐醒了之后来叫他好了。
另一边，宋谦锐也是才不大会儿睡着。
他看了半天手机里的照片，大量景色图片里夹杂着少量祁维书。
宋谦锐不怎么会拍照，景色图尚且能看，人物图就……
全是刁钻角度，甚至还有张只拍到了半张很模糊脸的图，应该是不小心按到了快门拍下的。
得亏祁维书长得够意思，扛住了这奇形怪状的镜头。
宋谦锐觉得自己把祁维书拍得太难看，于是把祁维书所有的照片都给扔进了最近删除里。
人家长这样吗？就给人家拍成这样？对得起手机还是对得起祁维书的脸啊？
删掉之后，宋谦锐又觉得那些照片也不算太难看……
他翻了来翻去，最后还是尴尬着恢复了照片……
删什么删，留着证明祁维书的颜值不正合适吗？
想到这里，宋谦锐难免会拿祁维书跟那个人做对比。
神似，但差别很大。
论五官，祁维书胜。
论脸型，祁维书胜。
论身高，祁维书胜。
论比例，祁维书胜。
论性格，祁维书胜。
论喜爱，
宋谦锐：“……”
怎么他妈都是祁维书胜？还比个屁了？
发现自己喜欢过的那个人原来根本比不过这个小替身的宋谦锐，彻底恼火了起来，手机倒扣在床上，他开始强迫自己入睡。
浴室里那首循环很多遍的歌曲传进宋谦锐耳里。声音很小，听得清楚。渐渐，入睡，无梦。
下午五点整，宋谦锐被窗外孩子们的吵闹声吵醒，他没有起床气，也难得有食欲。
宋谦锐叫醒祁维书，让他洗脸刷牙，换好衣服后陪自己去吃晚饭。
他们步行到小区外，在街对面找了一家粥店，点了一碗八宝粥，两个素菜包子，以及两碟小菜。
八宝粥很实惠，五块钱一大碗，宋谦锐根本吃不完，就会拿个小碗给祁维书倒出去一碗。
两人之间无言，谁先吃完谁结账，最后一同走出粥店。
天气太热，又喝了粥，祁维书热得不行，又又又让宋谦锐等在原地，他去不远处买冰饮。
一回生二回熟，宋谦锐靠在墙角，点了根烟。
这个点，正是下班跟吃晚饭的时间，是城市最吵闹的时间段之一，也是最能展现城市繁华的一刻。
形形色色的人群从宋谦锐眼前走过，或独自缓慢而过，或与人谈笑而过，他们的面孔全都落进宋谦锐眼里。
一个小男孩儿突然闯入他的视线。
小孩儿跑得乱七八糟，跑到母亲怀里，被母亲抱上电动车，然后朝着某个方向离去。
不知道那小孩儿以后会变成怎样的人，至少他在这一刻很幸福……
宋谦锐自嘲式冷哼了一声，把目光投向小孩儿与母亲离去的反方向。
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轻而易举得到，而他得到的东西，或许是别人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的。
别人觉得不公平，他也觉得不公平，这样看来，也算得上一种不公平的公平。只有缺少才会渴望，只有渴望才会去衡量公平与不公平，最终成为一道渐渐被遗忘的无解之题。
宋谦锐的视力极好，并不像一些人印象中的那样，学习成绩好就会戴眼镜，毕竟他从小就被母亲严格要求，包括视力。
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视线里似乎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等他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朝着那道身影跑去。
“谦锐哥！你去哪里？！”
直到祁维书的声音在宋谦锐背后响起，他这才停下脚步。
那道熟悉的身影早已不在，他想要追上的，似乎也不是那个人，而是一份执念。
“谦锐哥，你刚才怎么了？”
宋谦锐站在原地，祁维书追赶上来。
“没怎么，你怎么买了那么久？”
祁维书边递给宋谦锐饮料边回：“排队的人多，我等了一会儿。”
祁维书不会追问宋谦锐，为了这种事让宋谦锐厌烦，不值当。
“回家吗？”祁维书问。
“去店铺，梁其墨也在。”
“那我们慢慢散步过去。”
“不然呢？你背我过去？”
“也不是不行。”
宋谦锐送给祁维书一记白眼，转身朝着店铺的方向走去。
梁其墨是宋谦锐的大学同学，同时也是心理咨询室的合作伙伴。他们不算熟悉，如果不是合作，估计见面也顶多就是一笑而过的关系。
这是祁维书第一次见到梁其墨本人，在这之前，他只听说过但未见过。
“宋哥，这位是？”梁其墨看着祁维书问道。
宋谦锐只比梁其墨大两个多月，但因为不熟又觉得直呼大名不好，梁其墨就这样称呼宋谦锐了。
“远房亲戚家的弟弟，祁维书，在滨职上学。”
祁维书伸出手右手，表现得很有礼貌，“你好，梁哥。”
梁其墨伸手回握，“你好，小祁弟弟。”
听到这个称呼，宋谦锐挑了挑眉，怎么听怎么别扭。
“行了，你去转转，我跟他还有事情商量。”
“好，那你们聊。”
祁维书走进里面，往左拐，第三间屋子离门口最远，走到窗前，正好能看到门口与梁其墨谈话的宋谦锐。
他先是看了一眼，之后又忍不住看第二眼，紧接着第三眼，第四眼……
直到第五次抬起头时候，与宋谦锐来了个四目相对……
难得见祁维书面露尴尬，宋谦锐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偷笑了一下。
“我去，我没看错吧？宋哥！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管得着嘛你？”
“我当然管不着，这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宋谦锐敷衍了一声，转身朝着里面走，没有任何要送人出去的意思。
梁其墨也不在意，对着里面的祁维书挥了挥手，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