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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掩饰的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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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晚上的“老味道菜馆”，褪去了白天的热闹，只剩下暖融融的灯光和淡淡的饭菜香。临街的玻璃窗上蒙着一层薄雾，把窗外的夜色和零星的路灯灯光晕成一片柔和的光斑，像撒在玻璃上的碎金。母亲正弯腰收拾最后一张桌子，抹布擦过木质桌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父亲坐在柜台后，手里拨弄着算盘，算珠碰撞的声音清脆又规律，和着窗外偶尔传来的晚风声，把夜晚的安静衬得格外温柔。
许江之坐在靠窗的小桌旁，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布，细细地擦拭着刚收回来的碗筷。他今天穿的浅蓝色新外套，在暖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袖口被他小心翼翼地挽起一点，露出手腕上细细的疤痕，却一点都不突兀，反而被浅色系衬得没那么明显了。
他的手指时不时会不自觉地摸一下外套的衣角，布料软软的，带着刚洗过的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是江晏常用的那款，清清爽爽的柠檬味，像夏天的风，却在初秋的夜晚，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
“江之，你今天穿这件新衣服真精神，”母亲收拾完桌子，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眼里满是笑意，“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见你提过。”
许江之的手顿了一下，擦碗的动作慢了半拍。他抬起头，对上母亲温和的目光，脸颊微微发烫，像被灯光晒得有些发热。他早就想好了借口，可真被问起时，还是有点慌，声音比平时轻了些：“就……就昨天下午，路过服装店的时候看到的，打折，挺便宜的，就买了。”
他不敢看母亲的眼睛，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地擦着手里的碗，指尖却因为紧张，微微捏紧了那块布。其实他从来不会主动买新衣服，每次都是母亲催着他，才会不情愿地去挑一件耐脏的深色外套。可这次，他不仅买了，还是这么浅的颜色，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有点站不住脚。
可母亲没多想，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帮他把额前垂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便宜也得买件合身的，你之前那件旧外套都短了，早就该换了。这件颜色也好看，衬得你脸色亮多了，以后多买几件这样的，别总穿深色的，显老气。”
许江之的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点小小的愧疚。他知道母亲是真心为他好，可他还是撒了谎，没告诉母亲这件衣服是江晏买的。他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怕母亲追问他和江晏的关系，怕母亲觉得他们走得太近，更怕母亲像邻居那样，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们。
“知道了妈，”他小声应着，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以后遇到合适的，我再买。”
父亲从柜台后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温水，递给许江之：“看你今天心情挺好的，收拾碗筷都在哼歌，是不是因为穿了新衣服？”
许江之接过温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没压下心里的热度。他抬起头，看到父亲眼里的调侃，脸更红了，赶紧摇头：“没有，就是……今天生意好，心里高兴。”
这个借口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今天的生意和平时差不多，算不上特别好。可父亲没拆穿他，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兴就好，年轻人就该多笑笑，别总低着头，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许江之“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擦碗，心里却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又慌又甜。慌的是怕被父母看穿谎言，甜的是想起江晏买衣服时的认真，想起江晏说“这件很适合你”时的眼神，想起试衣服时江晏眼里的惊艳……那些画面像电影片段一样，在他脑海里慢慢闪过，让他的嘴角忍不住越翘越高。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角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弹出一条消息预览——是江晏发来的，只有短短五个字：“新衣服很好看。”
许江之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他赶紧伸手拿起手机，指尖碰到屏幕时，还带着点紧张的颤抖。他飞快地瞥了一眼父母，母亲正在收拾柜台，父亲转身去关店门，没人注意到他。
他握着手机，悄悄走到后厨门口的阴影里，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穿了？”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江晏的回复就来了：“我猜的，你肯定会穿新衣服，这么好看的衣服，不穿可惜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笑脸表情，像江晏平时笑起来的样子，眼睛弯弯的，很温柔。
许江之看着那条消息，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连眼睛都亮了起来。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敲下：“我也觉得很好看，谢谢你。”
“不用谢，”江晏的消息很快又传了过来，“你喜欢就好，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早市，听说有刚到的新鲜橘子，你不是喜欢吃吗？”
许江之看着“你不是喜欢吃吗”这几个字，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乎乎的。他从来没跟江晏说过自己喜欢吃橘子，只是上次一起逛夜市时，他多看了两眼橘子摊，江晏就记在了心里。
他飞快地回复：“好啊，明天我早点起。”
“嗯，早点休息，别太累了，”江晏的消息带着点叮嘱的温柔，“晚安。”
“晚安。”许江之回复完，把手机揣回口袋里，手还紧紧地攥着，仿佛还能感受到屏幕的温度。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心里暖融融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江之，发什么呆呢？该关店了。”母亲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来了！”许江之赶紧应着，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没褪下去的红晕。他走到母亲身边，帮忙把最后一箱碗筷搬进后厨，动作比平时轻快了很多，连脚步都带着点雀跃的节奏。
关店门的时候，父亲锁上大门，转身对他说：“明天不用起太早，早市开门晚，跟江晏说一声，不用急着来。”
许江之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父亲知道江晏明天会来接他。他的脸又红了，赶紧点头：“知道了爸。”
回家的路上，夜色很浓，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许江之走在父母中间，左手牵着母亲，右手揣在口袋里，紧紧握着手机——那里存着他和江晏的聊天记录，存着他的小秘密，存着他的开心和甜蜜。
他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天上的月亮，月亮很圆，像江晏买衣服时的眼神，温柔又明亮。他想起自己刚才的谎言，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愧疚，可更多的是甜蜜和期待——期待明天和江晏一起去早市，期待以后能有更多这样的日子，期待有一天，他能不用撒谎，大大方方地告诉父母，这件新衣服是江晏买的，江晏是他很重要的人。
走到家楼下，母亲摸了摸他的头：“早点睡，明天跟江晏好好玩。”
“嗯，妈晚安。”许江之笑着点头，转身跑上楼。回到房间，他把手机放在枕头边，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上江晏的名字，心里暖暖的。
窗外的夜色很静，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他的浅蓝色外套上，像撒了一层薄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