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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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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了，不过今年冬天他认识了周最和付屿，沈观觉得冬天也没之前那么刺骨。
清晨的教学楼走廊充满了冷空气的味道，沈观抱着练习册往老师办公室走，刚拐过转角，就撞见付屿正靠在窗边，手里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嘴里还叼着根牛奶吸管。
“沈观！”付屿看见他，立刻挥手打招呼，声音里是熟悉的鲜活劲儿，“正好找你，前几天在西麓忘了和你说，都怪燕巽洲给我气忘了。下周圣诞节是阿最生日，应该在他家老宅过，他希望你也来，但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沈观抱着练习册的手顿了顿，指尖轻轻蹭过纸页边缘，心里像被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密的涟漪。他之前偶尔从付屿的闲聊里听过“周最生日在冬天”，却从没想过正好是圣诞，更没想过会是需要“去老宅”的正式场合。
那听起来，像是离周最另一个世界更近了些。
“他每年生日都这样，”付屿吸了口牛奶，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卫衣袖子滑下来，露出手腕上的串珠。“说是过生日，流程都快背下来了，无非是长辈寒暄、聊生意、收些没新意的礼物，烦都烦死了。不过今年是他18岁生日，我希望你来他能开心一点。”他说着，忽然凑近沈观，压低声音。
沈观还没来得及回答，上课铃突然响了，走廊里瞬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付屿慌忙把牛奶盒扔进垃圾桶，冲沈观摆了摆手：“我得走了，这节老卫的课。你要是决定去，记得跟阿最支会一声。”他边说着边往班门口跑，卫衣帽子歪得更厉害了。
晨光透过教室窗户，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沈观抱着刚刚从办公室顺手抱回来的试卷，给班里同学发一下，下节课老师要讲。
发到最后一张赫然写着周最的名字，他走到座位旁，将卷子递给他。周最正低头演算习题，笔尖在草稿纸上划过，黑色外套的袖口随意挽着，露出腕间简单的银色手表。
“谢谢。”周最抬头看了一眼，对沈观璨然一笑。
“周最，”沈观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听说……你马上要过生日了？”
周最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语气里带着点疑惑，像是在猜测消息来源。
沈观小声回答：“付屿……付屿跟我说的。”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抬头看向周最的眼睛，“那个……你的生日会，我可以参加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教室里的嘈杂似乎都安静了些。周最看着他眼底的期待与紧张，原本略带惊讶的神色渐渐柔和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笔尖在草稿纸上轻轻点了点：“我还以为，你要等我开口邀请。”
沈观愣了愣，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周最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我本来想这周末去西麓时跟你说，但怕你觉得场合太正式又太无聊，不愿意去。”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观脸上，补充道，“你愿意来，我真的很高兴。”
窗外的风裹着寒气吹过，卷起窗帘的一角，可沈观心却像被阳光包裹住。
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连之前的一丝紧张都散得一干二净：“那……我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好。”周最点头，眼底的笑意更明显了，伸手帮他把被风吹乱的刘海捋了捋，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不过不用太麻烦，你能来，就已经很好了。”
晚饭的热粥还留着暖意，沈观陪姥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老式台灯的光柔和地洒在茶几上，姥姥手里织着毛衣，毛线针偶尔碰撞发出轻响。沈观看似盯着屏幕，心思却早飘到了别处，他还在琢磨给周最的生日礼物。
姥姥似乎察觉到他的走神，放下毛线针拍了拍他的手背：“观观，在想什么呢？电视都没看进去。”
沈观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姥姥，我在想……给朋友选生日礼物，他什么都不缺，我不知道送什么好。”
姥姥听完，笑着拿起茶几上的毛线球：“傻孩子，礼物不在贵，在心。你想想他喜欢什么，哪怕是你亲手做的小玩意儿，比买的还贴心呢。”
“亲手做的？”沈观心里一动，有了想法。
沈观趴在桌子前，台灯的暖光把手工材料包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特地找姥姥要的。软皮摊在桌面上，边缘被他用尺子压得平平整整，旁边放着银色、黑色两卷绣线，还有一把小巧的圆头剪刀。他在材料包里面翻了又翻，软皮选了银灰白，绣线则挑了亮银线，想着缝上去会更显眼。
他先拿出铅笔，在软皮上轻轻画Q版周最的轮廓。
圆乎乎的脑袋，额前垂着几缕柔顺的头发，身上穿着周最穿过的浅灰色连帽卫衣，连卫衣帽子上的抽绳都画得细细的。画完后，沈观忍不住笑了。
这模样和平时沈观相处的周最反差很大，却透着股可爱，他想象着周最看到这个小玩偶时的表情，指尖都跟着软了下来。
穿针引线时，沈观的手有点抖。他平时很少做手工，线好几次都穿不进针孔，好不容易穿进去，又不小心把线扯断了。但他没泄气，耐心地重新穿线，握着绣针慢慢沿着铅笔线条缝。银色的线在软皮上慢慢勾勒出轮廓，Q版周最的模样渐渐清晰，连卫衣上的褶皱都用细密的针脚缝了出来，他还在上面加了“ZZ”，不过是错位的，看着像睡觉的符号。
缝到头发部分时，他特意换了深一点的灰线，一点点绣出头发的层次感，生怕哪里缝得不好，不够像周最。缝完玩偶，沈观揉了揉发酸的手指，又拿起另一块小尺寸的软皮。
这次要做周最赛车的钥匙扣。他对照着手机里周最赛车的照片，仔细画出缩小版的车身轮廓。流畅的线条、标志性的“22”号，还有车头的碳纤维扰流板。剪软皮时，他格外小心，生怕剪坏了边角，用砂纸把边缘磨得光滑，再用银线沿着车身缝了一圈，连“22”号都一针一线绣得工工整整。
不知不觉，窗外的月光已经爬得很高。沈观把做好的Q版玩偶和赛车钥匙扣放在台灯下，仔细端详着。玩偶的卫衣抽绳有点歪，钥匙扣的“22”号绣得稍显笨拙，但每一针每一线都藏着他的心意。
他找来一个浅棕色的小布袋，把两件礼物小心地装进去，又在布袋上用马克笔轻轻画了个小小的赛车图案。
躺在床上，沈观还在想着主人公亲眼看到的场景。他把小布袋递给周最，对方打开时惊讶的表情，看到Q版自己时忍不住笑的模样，还有把赛车钥匙扣挂在车钥匙上的样子……想着想着，他的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连梦里都好像飘着银线和软皮的淡淡味道。
这个冬天，因为有了要认真准备的礼物，有了想要温暖的人，连夜晚都变得格外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