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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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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白以舟过上了“双面人生”。
白天，他是被学霸室友宋砚严格管束的“废柴”大学生，按时起床、上课、吃营养均衡的饭菜、复习功课，苦不堪言。宋砚似乎永远能精准掌握他的动向，连他上课偷偷摸鱼看游戏攻略都能被远程抓包——手机突然收到宋砚的消息：“舟舟，专心听课。”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晚上，等他确认宋砚在地铺上睡熟后，就偷偷爬起来，在《星界》里化身潇洒剑客“一舟轻帆”，和好基友曲其一起，跟着土豪技术大佬“砚池”纵横驰骋，快意恩仇。
“砚池”大佬话不多，但技术超群，为人慷慨，对“一舟轻帆”尤其照顾。不仅带他下本，送他极品装备，还会耐心指导他操作技巧。白以舟对这位大佬的崇拜与日俱增，线上几乎形影不离。相比之下，现实中的宋砚就更加显得碍眼和啰嗦。
“舟舟，起床。”“舟舟，早餐要冷了。”“舟舟，这篇论文需要重写。”“舟舟，晚上别熬夜。”
……
诸如此类，不绝于耳。
“不要再叫我舟舟！”
有一次白以舟实在是忍不了了，虽说宋砚从小就喊自己舟舟，但他现在长大了，也是要面子的。那么肉麻的称呼，除了宋砚就没别人叫过。连赵女士都喊自己大名呢。
白以舟记得很清楚，当时宋砚垂下了头，看起来脆弱又无助，唇紧紧抿在一起，嘴角崩成了一条直线。
白以舟快烦死了，以前只要自己发火，宋砚一定是这个样子，可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
不自在地抓了几把头发，故作凶狠地说：“行了行了，让你喊行了吧，臭宋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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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白以舟一边享受着游戏大神的“特殊关怀”，一边对现实中的“管家公”怨念深重。他时常看着宋砚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在心里疯狂吐槽：看看人家“砚池”大佬！同样是名字带“砚”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偶尔，他也会想念高中时代的宋砚。
那时候的宋砚多好啊！又陪自己看漫画，又陪自己去网吧（虽然他只是占了个机位学习）。哪像现在，只知道学习。哦，不对，还有监管自己。真不知道就过了一个高考暑假，怎么就从一个忧郁听话美少年变成了一个话多老妈子。
在刚开始白以舟甚至怀疑宋砚是不是被附身了，但一模一样的语气、神态，和各种藏于平静下的小动作，不得不让他打消疑虑。
唉，真是男大十八变。
这天下午，没课。
白以舟窝在沙发上打手游，宋砚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敲代码，神情专注。
赵女士的视频电话突然打了过来，白以舟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儿子啊，在干嘛呢？小砚呢？”赵女士笑眯眯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今天估计她们部门放假，赵女士应该刚从美容院回来，身上还穿着一条抹胸红色裙子，流苏耳坠也特立独行地只带了一只。
赵女士虽然已过四十岁的大门，但她平时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保养得相当好。
“阿姨，我在。”宋砚听到声音，合上电脑，凑到白以舟身边，对着镜头礼貌地点点头。他靠得很近，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洗衣液清香又飘了过来，让白以舟有点不自在。
“哎呦，小砚又在学习啊？真用功！白以舟你看看人家！”赵女士习惯性地开始对比，“小砚啊，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赛啊？奖学金啊？哎，说给我们白以舟听听，刺激刺激他！”
白以舟翻了个白眼，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又来了。”
宋砚瞥了他一眼，然后对着屏幕温和地说：“阿姨，以舟最近也很努力，微积分小测进步很大。”
“真的假的？”赵女士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儿子。
白以舟愣了一下，惊讶地看向宋砚。这家伙居然会帮他说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当然是真的。”宋砚面不改色，耳朵却悄悄红了，“他最近……作息规律了很多。”
白以舟：“……”那是因为晚上要偷偷打游戏，白天不得不补觉！
又聊了几句家常，赵女士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小砚，你爸爸那边……没再找你麻烦吧？”
白以舟注意到，宋砚的眼神几不可见地暗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平静，但他周身的气场似乎冷了一丝。
“没有，阿姨放心。”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阿姨说，别自己扛着，知道吗？”赵女士语气里带着心疼，“唉，你妈妈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么出息，不知道多高兴……”
提到宋砚的母亲，气氛瞬间有些低沉。白以舟也收起了嬉皮笑脸。他是知道宋砚家情况的，宋阿姨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只是命太苦。小时候那些孩子嘲笑宋砚是“没爸的野种”，欺负他，都是白以舟挥着拳头冲上去保护他。虽然现在两人关系势同水火，但想起那些往事，白以舟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我知道，谢谢阿姨。”宋砚轻声说，垂下了眼睛。
挂了电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
白以舟挠挠头，难得主动找了个话题：“那个……你爸那边，要是真有事，我妈说的对，别硬撑。我妈她你也是知道的，是真心关心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说，别自己扛了。”
宋砚似乎有些意外，抬眼看他，眼神深邃，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白以舟被看得有点发毛，别扭地移开视线。
动来动去半天，最后还是扭扭捏捏地加上一句：“给我说也行，千万别自己扛着。”
“嗯。”宋砚又静静地看了白以舟几秒，眸子里闪烁着不明的情绪，唇角轻轻上扬，低低应了一声。
又是一阵沉默。
白以舟觉得浑身不自在，跳起来：“我、我出去找曲其打球！”
“等一下。”宋砚叫住他。
“干嘛？”
宋砚走进厨房，拿了一个保鲜盒出来，里面装着洗好的水果：“带上，补充维生素。”
白以舟：“……哦。”他接过盒子，嘟囔了一句“事儿妈”，脚步却有点匆忙地离开了公寓。
但在关门的一瞬间，白以舟回头望了宋砚一眼，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
门关上后，宋砚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门板，故作镇定的面具不在。热意迅速蔓延至全身，绯色爬上脖颈，胸腔内是加速的心跳，久久无法平复。
另一边，白以舟在体育馆找到曲其，把水果分给他吃。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带水果？”曲其夸张地大叫。
“宋砚准备的。”白以舟没好气地说。
“啧啧，你家‘保姆’可真贴心。”曲其挤眉弄眼，“说真的，小白，你跟宋砚这同居生活过得咋样？他真像你说的那么烦人？”
白以舟立刻开始大倒苦水，从管作息管吃饭管学习，说到连水果都要切好这种细节。
“烦都烦死了！比我妈都心细！”
曲其啃着苹果，眼神暧昧，猥琐的表情配上他格外庞大的身材看起来尤其小人：“可我咋觉得……你这抱怨里透着点炫耀呢？有人这么事无巨细地照顾你，不爽吗？反正要是我有个这么才智双全，长得好看还会做饭的女朋友，让我天天跪键盘都行。”
“爽个屁！”
白以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是男人！需要他照顾？我游戏里的大神那才叫厉害，带我飞升送我装备，那才是真男人之间的友谊！”
“哦～游戏里的大神啊……”曲其拉长声音，“就是那个‘砚池’？我看你最近提到他的频率，快赶上宋砚了哦？而且一提他就眉飞色舞的。”
“那能一样吗！”白以舟翻个白眼，急忙反驳，“大神是偶像！宋砚是瘟神！……而且大神操作好，人狠话不多，还特别靠谱，比宋砚那种只会死读书的强多了！”
“行行行，瘟神瘟神，大神大神。”曲其笑嘻嘻地勾住他脖子，“走吧，打球去！打完球晚上继续找你的大神偶像下本！”
“必须的！”
不过……白以舟默默在心里补充，宋砚同时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讨厌鬼。
晚上，白以舟再次准时上线。
“砚池”大佬似乎永远在线，他一上线就发来了组队邀请。
【队伍】砚池：来了？今天打新出的团队副本，缺个主T，你剑客装备差不多了，试试？
【队伍】一舟轻帆：我？主T？大佬我行吗？（紧张）
【队伍】砚池：你可以。相信我。
简简单单三个字“相信我”，让白以舟瞬间充满了信心。
果然，在大神精准的指挥和强大的治疗输出支持下，他出色地完成了主T的任务。
打完副本，队伍里的人都夸“一舟轻帆”操作好。
【队伍】砚池：嗯，他很厉害。
看到大神亲自夸他，白以舟高兴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心里那点因为宋砚而产生的微妙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私聊】一舟轻帆：谢谢大佬夸奖！都是大佬教得好！(*￣︶￣)
电脑另一端，宋砚看着那个可爱的颜文字，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才敲击键盘回复。
【私聊】砚池：是你自己有天赋。下次教你更难的连招。
【私聊】一舟轻帆：好！！！大佬你真好！！！（开心转圈圈.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