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你是在仗势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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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深是请温凡吃了个饭才走的。
等温凡忙完手里的所有工作正想着回家，助理阮诗雯敲了门走进来，手里还举着电话。
“温总，有人找。”
温凡还在想是谁找他的时候他蓦然想起来，自己在今天之前还答应了章文灏吃饭。章文灏是他们公司其中一位投资方的董事长，但按理来说不是个能说话儿的。他老爹章磊才是真正的投资方。
温凡接过助理递来的电话按了接听。
“小温总，可算接我电话了？”
温凡明知人看不见，却还是带着歉意笑了笑，挥手示意阮诗雯出去，自己又坐回老板椅上回电话。
“抱歉章总，这边有些忙，让您久等了。”
章文灏似乎是个挺大度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温凡只听到他用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跟他说：
“那哪儿能啊小温总，我等的心甘情愿呢。”
温凡一时被口水噎住了，差点儿没回上话。
“那章总您说个地方，我待会过来。”
章文灏换了只手拿手机调侃道：“小温总，还叫‘您’呢，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温凡伸出两根手指疲惫地按着鼻翼两侧，他始终觉得这个叫章文灏的人，不是什么好人，听他说话都觉得不舒服。温凡喝口水压住了心底的异样，跟着他调侃的话顺下去说：
“你不也叫我小温总？我也没比你小多少呢。”
温凡刻意加重了“小温总”这三个字。但不知道章文灏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的，总之“哈哈”笑了几声后报了个地址给温凡就挂了电话。温凡有些疲惫和无措，他起身走向门口，打开办公室的门随意叫了一个员工道：
“去叫阮经理过来，就说我有事交待。”
员工点头，转身去找阮诗雯了。片刻阮诗雯手里拿着各种资料就过来了，显然是百忙之中抽身过来了。温凡推了推眼镜，对阮诗雯道：
“我晚上可能不会回公司，公司有什么事或者你有什么事的话电话我，我尽量快点过来，公司的工作可以先缓一缓，老板那边不是很急，”温凡说着看了一眼有些憔悴的员工和阮诗雯有些同情道：“你们也别逼自己逼的太紧，工作结束后早点休息吧。”
阮诗雯感激地点头，在温凡走之前还问了一嘴：
“温总，要我找司机送你吗？”
不过温凡没回她的话，只是抬手晃了几下手里的车钥匙。阮诗雯这才放心，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番城的白天晚上的温差大，下车之前温凡给自己套了件薄外套。温凡刚一停好车抬头就见章文灏笑脸盈盈地站在他面前，微风吹过他的发丝倒显得他精致到了发丝。
“晚上好小温总。”章文灏朝他自信一小，眼底是一闪一闪的星星。
温凡跟他点头，笑道：“晚好，章总。”
章文灏跟献殷勤般地护着温凡进了包厢，两人刚一坐下章文灏就从桌下掏出一瓶红酒，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看得出这瓶红酒价值不菲。章文灏一边说话一边开着红酒，脸上是点点潮红。
“小温总，我爸让我来和你谈续约的事情，我爸那大老板其实忙得很呐，我先罚一杯了，替我老爸给你赔罪了。”
章文灏说着，举起酒杯朝温凡面前的空气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温凡却是笑笑，一句话也没说。
是章文灏拿起筷子客气说动筷的时候，包厢里才传出叮叮当当的碗筷碰撞声。温凡虽然当老板每当多久，但他中途吃的苦比任何人都要多。他看得出来章文灏找他来并不是单纯的找他谈续约的事情，也了解章磊也不是真的像章文灏嘴里说的那么闲。
章磊年纪大了，很多东西都交给章文灏来处理，他乐意宠着章文灏，也乐意给他收拾烂摊子，给他擦屁股。
章文灏透过红酒去看对面人的影子，暖黄的灯光映在温凡的身上显得他更加温柔妩媚。他骤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温凡时的场景，那时候是冬天，温凡刚坐上这个位置，他们就刚好找来了，说要给他公司投资。温凡怕冷，大冬天的穿的很厚，但却看不出胖，淡淡的冷色调衣服衬得他脸很白，头发很温暖，眼睛也很温暖，像是一团火。
笑起来淡淡的神情一下穿进他的心脏，把他当时所有的不耐烦都穿破了。
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睡过的人手指加脚趾加他爸的都数不过来，何况加上温凡这一个，他也无妨。
温凡长的嫩，一眼看过去，实在是看不出是三十三岁的人。毕竟三十三岁的人在初中生和高中生那都要叫叔叔了。
章文灏一直在找时机给温凡灌酒，可不知道是温凡看出来他的计谋还是什么，说什么都不肯喝，别说在想灌他酒前还扯了一堆有的没的再加上公司续约的事情，温凡看着没听进去实则要他喝酒的时候找了各种理由推脱。
直到章文灏自己实在撑不住了，温凡才勉为其难喝了一杯酒。
章文灏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狠狠咬碎了牙。温凡是个高岭之花，只对他来说是这样的，毕竟温凡对谁都很温柔自持，唯独对他———爱搭不理。
章文灏实在忍不住自己下腹的火，晃晃悠悠站起身就要往温凡身上靠，温凡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是他要起身上厕所，但下一秒人就倒他身上了。浓郁的酒味让温凡皱眉，他酒量不差，只是讨厌酒在身上的味道。温凡刚想说话却被章文灏抢先一步：
“小温总，你跟了我吧。”
温凡一愣，后面反应过来就要把人推走，章文灏却是拉住他的手，低头在他耳边用暧昧的声音说：
“我看上你很久了。”
“第一眼就看上你了。”
“见你的第一眼就看上你了。”
“你要不要跟....”
“呕———”
温凡一拳打在了章文灏的肚子上，力气不小，看章文灏的样子估计是疼的不清。
温凡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滚。”
随后又补了一句：“章总，你是在仗势欺人？”
章文灏笑了一声，没理他说的话。
他脾气很好，极少会说脏话，章文灏刚好达成了成就———让温凡说脏话。章文灏忍着怒意没发泄出来，他长这么大温凡是第一个敢跟他动手的人。
“你真不想跟我？”章文灏这一句话是从后槽牙里蹦出来的。仔细听还能听见丝丝威胁的意思。
“我不玩这些。”
“你性冷淡啊？”章文灏问出来的同时，他的肚子又被打了一拳。这一下比刚才那一下还要重，章文灏弯着腰半蹲在原地干呕。温凡站起来，红木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温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藏不住恶心和冰霜。章文灏颤抖着抬眼看他，对上温凡的视线的下一秒，温凡单手拎着他的西装领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残留的风掀起他的刘海，包厢里回荡着巴掌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侮辱着包厢里的两个人。
“账我结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温凡说。
他自认为自己从不胆小，他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从乡村到大城市他用了不只十年。羞辱他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像今天的章文灏一样，惹人恶心。
温凡松开他的领子，颤抖着手走出包厢，走到前台刷卡付了钱。他走的时候，听见章文灏说了什么，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温凡坐回车里开车离开了饭店，一路上他只觉得心闷，鼻酸。他意识到自己这个状态不适合开车时，他才停在路边，打开窗从侧边的车门兜里拿出一包烟，还是新的。
温凡极少抽烟，他第一次抽烟时当时上班宿舍里的舍友给他的。他可能抽猛了，倒在床上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他抽一根出来放在嘴里，却没点上。只是摸出手机点开电话簿翻了半天，最后停在于然的电话号码上。
他们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电话拨过去的下一秒，存在眼眶里的泪水开始掉，一直掉，一直掉，一直掉个不停。他发不出呜咽的声音，电话响了几秒钟就被于然接了起来。
“凡凡？怎么了你？突然给我打电话。”
于然接到温凡的电话时还有些惊讶。
“于然，谁呀？”
唐萧从客厅里探出头，看着在厨房倒水的于然背影。
“朋友。”
唐萧“噢”了一声，收回视线继续打游戏了。
“怎么了呀？”
于然声音很轻，温凡坐在车里抑制着自己的哭声，半天喘不上气，也说不出话。该说不说于然是最了解温凡的人，只疫苗额，于然就猜出了温凡现在是怎样的。他温声笑了一下，端起水走出厨房把水放到唐萧跟前自己坐在唐萧身旁的沙发上。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老喜欢哭不出声。”
唐萧诧异地看了于然一眼，余光瞄到了电话上的备注。
“温凡。”
他一下就认出了这个名字。
“受委屈了？想家了？还是....？”
“没有。”
温凡及时出声，打断了于然的询问。泪水干在脸上有些痒，他抬手挠了挠随后回说：
“于然，最近怎么样啊？”
于然听出温凡不想继续这件事，于是就顺着他的话回答：
“挺好的，有个小孩儿上赶着追我呢。”
温凡笑了笑，带着鼻音调侃他：
“哟，魅力不减当年啊。”
于然也跟着他笑：“你也不是？三十三岁的人了长得跟个大学生一样。”
“你可别逗我笑，再过几年谁还说的准那？”
于然这下是真被逗住了，对着话筒笑了几声才换下口气来：
“你没事就好，我这边这个月忙完就来找你，我俩好久没聚了。”
温凡应了一声，电话挂断时，他看着最顶上于然的名字，莫名觉得安心。
他觉得，要不是于然，他可能没那么坚强的活到现在。
友情是一辈子的，他愿意跟于然一辈子。
温凡吐掉那根没点的烟，关了一半的窗慢悠悠地开回了家。
今晚或许能睡个好觉，在工作电话响起来之前，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忘掉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你是在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