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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是肖自不是刘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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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三轮车的老板见到卫石径,简直就像是见到了财神爷一样,卫石径这几天买了好几个三轮车了,在老板笑的灿烂的表情下,卫石径肉疼对给了钱,他得重新找一个地方摆摊了,万一在遇到个喜欢收集带屁味三轮车的变态,那还得花钱。
卓寒铮是不知道卫石径这个闲不住的又给自己找事情做了,他现在被肖其则烦的想砸手机。
叼炸天:【寒铮,寒铮,肖自要追杀我,救一下呗】。
叼炸天:【寒铮!真动刀了,我靠,寒铮啊,肖自真的想杀我】。
叼炸天:【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我把你卖了,肖自说也要把你杀了】。
叼炸天:【对方已拒绝】。
叼炸天:【对方已拒绝】。
叼炸天:【哥啊】。
叼炸天:【对方已拒绝】。
你爹:【?,等着,老子救你狗命去】。
卓寒铮吐掉嘴里的硬糖,随意换了一身黑,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在车上给宁想发了条消息。
你爹:【想想,去肖家一趟,别让真出什么事了】。
想:【得令】。
卓寒铮赶到肖家的时候,看着里面的阵仗倒抽了一口气,他一下车,三十个保镖整整齐齐的弯腰,:“少爷好”,他们肩上,圆头五角星的银色肩章被光照的有些晃眼。
卓寒铮咬牙,:“宁想!你他妈的给这里当自己家了是吗?给老子瞎几把丢脸”。
宁想从里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还拎着满脸呆滞的肖其则,:“哥,有面不,不知道还以为我们给肖家吞并了”。
卓寒铮:“我是不是太久没揍你了”。
宁想:“哦豁,看来你不觉得有面”。
宁想把肖其则推到卓寒铮面前就麻溜翻墙跑路了,其他保镖看宁想都走了,小心翼翼的,也跑了,留卓寒铮跟肖其则大眼瞪小眼。
卓寒铮拽着肖其则进了客厅,还没在往前走两步,就被肖自的样子吓了一跳,他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小臂上还有刀伤,脖子上跟脸上都青了好几处,眼神冷的发寒。
卓寒铮一脚把肖其则踹趴在地上,上前给肖自解绑,肖自手上的绳子刚掉落,他立马就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还想打肖其则,但因为身体原因,他没站稳,卓寒铮赶紧把人扶好,让肖自靠在自己身上。
宁想也慢慢的挪了过来,举手讲话,:“哥,我来的时候,肖叔就这样了,不是我干的,你别打我”。
卓寒铮眼神瞥向肖其则,肖其则从地上爬起来,心虚的拽头发,:“我能解释,我能解释”。
时间拉回昨天晚上,肖其则被祁靳送回肖家,刚到门口,肖自就把肖其则接了过去,给祁靳道完谢,抱着人转身上楼,祁靳还感叹了句这两个人感情真好。
结果,肖其则沾床就醒了,直接拉住了要离开的肖自,肖自有些疑惑,问他是不是想听故事,肖其则摇了摇头,:“我要跟你睡”。
肖自一下子就慌了,脑海里思绪翻飞,他竟不知道怎么面对肖其则的这个要求,分明小时候的肖其则就总跟他一起睡,但现在,这种习以为常的事情,开始让肖自无措,拒绝的话变得磕磕巴巴。
“我电话多,一起睡会吵到你”。
肖其则不听拒绝,直接把肖自拽到床上,他是睡的舒服了,肖自一夜未眠,好几次想呕血,都憋了回去,肝区的疼痛让肖自想蜷缩起来,又动不了,肖其则抱的很紧。
就这样,肖自熬了一晚上,早上八点多,肖其则才睡醒,他还疑惑肖自怎么一脸没休息好的样子,肖自浅浅的笑了笑,说没事,刚想走又被肖其则拉住。
肖其则:“为什么把我推给别人”。
很直白尖锐的问题,让肖自僵在原地,口腔里又冒出腥甜,他这一次没有隐藏,把憋了一晚上的血咳了干净,肖其则抽纸给肖自擦去过于鲜红的血,他没太多的慌乱,真相早在他心里过了好几遍,疼也疼过了。
肖自说不出话,他说不出。
他是个伪善的人,恨了肖其则的亲生母亲,恨了三十年,他没替年少自己原谅的资格,连爱上肖其则这件事都变得那么恶心。
爱恨的交织中,肖自只能给肖其则一个安稳的归宿,只要卓寒铮管肖其则,他就能活。
但好像卓寒铮并不想过多插手。
肖自闭了闭眼,他想离开,肖其则想要一个答案,没办法,肖自用了长辈的威压,:“肖其则,松开我,谁教你的不尊敬长辈”。
“你TM的算个叼的长辈,我又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我来肖家这么多年有谁真的看得起我,谁正眼瞧我了?,是你把我带到了这里,是你肖自,我跟了你二十一年,现在你还是把我当一个物件一样,想把我送走就把我送走,是吗?”
肖其则的质问太刺耳,让肖自想到年少时的那个山村,那被刺耳咒骂贯穿的十年。
肖自是肖老爷子的老年得子,他出生时,他母亲都已经42岁,他哥哥肖云志也都19岁了,按理说,肖自应该是全家的宝贝,但事实上,他们都想要一个女儿,肖家已经好几辈没出过女孩了,一看肖自是个男孩,就不太上心了,名字也取得随意。
肖云志对肖自还是有些好奇的,在他五个月的时候就抱着他出去玩,结果,肖云志跟朋友们玩嗨了,根本就忘了有肖自的存在,甚至晚上的时候,他直接回家了,第二天肖家人才意识到肖自丢了。
一群人找了一个星期,没找到,发布了寻人启事后就不太在意了,反正他们家已经有未来继承人了。
就这样,五个月的肖自被卖给了山里一家生不出儿子的夫妻,刚开始他们对肖自很好,都把肖自当个宝一样,直到肖自三岁的时候,这对小夫妻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是个男孩,他们就不想要肖自了,开始嫌弃他吃的多,干活不麻利,总对他非打即骂,也直接挑明了肖自不是他们的孩子,让肖自自己滚蛋。
最后在肖自要被扔去坟山的时候,拐肖自来的那个女人回来了,她见肖自长的好看,觉得他能帮着骗小孩,就又花了一百块钱,把肖自买了回来。
为了让肖自听话,女人总带肖自去看被拐来小孩的惨状,当着他的面把那些小孩子的眼睛,舌头,挖出来,剪断,有些在他们清醒的时候,直接摁着把胳膊锯了下来,绝望痛苦的哭声吓的肖自发了高烧,女人嫌药贵,把他摁在冬天的河水里,一次又一次。
数不清楚的威胁跟毒打,让肖自彻底麻木,但他不想别的孩子跟他一样受苦,他不想帮忙拐小孩,女人冷笑了声,切掉了肖自的三根脚趾,她说要么听话,要么去死,肖自怕了。
肖自6岁这年开始帮着女人引诱小孩,他长的可爱,讲话又温柔,很难让人升起防备,自然得手的次数就多,每一次行动过后,肖自都会缩在角落用力掐自己,他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怎么结束这一切,又贪心的想活下去。
直到肖自8岁这年,那个女人怀孕了,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但好在女人收了手,带着肖自重新回到了山里,肖自开始照顾女人,早起种地割草,忍受女人的脾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爱被激发了,那个女人开始对肖自好。
第一次被摸头不是挨打,肖自的眼神颤了又颤,他还被送去村里的学校读书,肖其则出生后,女人拉着他给肖其则起名字,两个人都不太认识字,拿着一个破诗集翻来覆去的看,选了很多个字,都不满意。
最后肖自拿着他们选的名字跟诗集去问了老师,老师一一给出解释,到其则二字的时候,老师夸了句这个寓意还不错,肖自问老师为什么这么说,老师给出了答案。
“整句话呢,是其则不远,出自《诗经·豳风》中的《伐柯》,简单点说就是,要做一个遵守原则的人,在诗中,其则不远,强调了遵循原则的重要性,就是在提醒我们,在这一生的学习,做人的过程里,要从自身出发,遵循准则,不断自我反省跟改正”。
肖自不太理解,就问,:“是让弟弟做一个好人的意思吗?”
老师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肖自想让肖其则做一个好人,想让他离开罪恶,想让他永远不会变成一个恶魔。
于是,肖其则有了其则这个名字,他最开始叫刘其则,肖自叫刘小,而拐肖自来的那个女人叫刘春花。
肖其则小时候很不乖,他总哭,一刻没人抱着就闹,刘春花生他还伤了身子,不怎么能动,肖自干脆也不上学了,一边照顾肖其则跟刘春花,一边顾着田地里的庄稼,九岁的人,看起来像7岁。
慢慢的肖其则会走路了,讲话也能发出几个音节,特别喜欢喊哥哥,刘春花的身体也好利索了,她让肖自带着肖其则继续去上学,她在家里顾着田,肖自大胆了一次,让刘春花别干偷小孩的事情了,刘春花同意了,她说她不干了,让肖自带着肖其则好好的。
肖自很开心,他觉得日子这样就很幸福了。
可刘春花狗改不了吃屎,她偷了有钱人家的小孩,人家带着保镖一路跟了过来,还有不少警察,整个村子被包围,解救出了五十多个被拐卖来的妇女小孩,肖自看着刘春花被警察押走,他死死抱着肖其则。
后来,肖自在警察局呆了一个月,他不怎么讲话,就抱着肖其则,整个人防备的厉害,直到肖家人拿着亲子鉴定出现在肖自面前,在肖自知道他们很有钱,知道自己是被肖云志弄丢的时候,他说出了让肖老爷子欣赏的话。
“我要你们也带其则回去,认下他当儿子,我很聪明,能为你们创造出价值,你们可以不信,但也应该不会想有一个天大丑闻压在你们头上”。
刘其则改名叫了肖其则,刘小也变成了肖自,他确实很聪明,高考700分,进了清华,给肖家狠狠长脸,肖自在商场上也格外敏锐,投什么火什么,要不是出了个商业天才卓寒谦,他们肖家就成了这一片的龙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拼,还是因为年少时候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肖自25岁后就常常身体不好,如今,他31岁了,终于快死了。
这么多年,肖自越成功越明白他小时候遭受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狱,他突然开始恨肖其则,但又恨不下去,那是他的其则啊,是他在苦难里渴望的善良,是他亲手留下,亲自养大的人啊。
他好像是爱肖其则的,又好像是恨,肖自也不明白了,就像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承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每次看到左脚缺失的三个脚趾,肖自总会思绪混乱一下,他只能轻轻想着都过去了。
“回答我啊”,肖其则的吼声拉肖自回了现在,他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身就走,肖其则死死拉着他,:“为什么不回答我,是我说对了吗?你就把我当一个物件”。
“我没有”,肖自的回答有气无力,执着一个答案的肖其则并没有意识到肖自的难受,他重复的问,:“那为什么把我推给别人”。
肖自叹了口气,想挣脱肖其则的手,肖其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直接把肖自抱了起来,摔在了床上,摁着肖自解他的衣服,:“不想说的话,那就直接成为我的人吧,你放心,你死了我一定陪你”。
肖自:“……,肖其则,老子是不是太久没揍你了”。
肖其则解扣子的动作停了,挨打的恐惧涌上心头,他转身就跑,被肖自一只手拉住,因为在气头上,肖自的力气格外强,另一只手扯下旁边的充电器线直接抽在了肖其则身上,:“目无尊长,我是这么教你的”。
“小叔,小叔,我错了!疼啊小叔!!”,肖其则被抽了一顿才被肖自放过,但他不服气,躲在自己房间躲了好一会,边抽泣边心里生成无数个坏点子,他想偷袭肖自,还没偷袭到,肖自手里的菜刀就已经在他面前了,肖其则咽了咽口水,:“叔”。
“啊啊啊,卓寒铮救我狗命啊”。
肖其则大喊离开,又是一轮追逐战,肖自怒吼,:“老子没给你打服是吧”。
还没抓到肖其则,肖自便两眼发黑,人摔在楼梯上,肖其则小心翼翼的去检查,怕肖自醒来又打他,干脆把肖自的手绑了起来,宁想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对于肖其则的大不敬行为,她直接挽袖子给肖其则打了一顿。
听完肖其则的叙述,宁想也赶紧附和:“哥,我打的是他,我真没动肖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