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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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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厅里温度在逐步上升,楚斯年抽出神去看三恒系统,发现室内温度已经到达26度。
他关上笔记本,拉开客厅窗帘,鲜亮的光线便扑进屋里。楚斯年抬头看向天空,光线使他不得不半敛下眼皮。
今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楚斯年拿起口袋里的手机,给陈驰发信息。
楚斯年:【到阿联酋了吗?】
对方没有回复。
楚斯年没太在意,他转过身背对朝阳,看着空落落的房子,忽而有些呆。
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他应该去模拟数值,还是吃午饭呢?
每天这个时候,陈驰大概在厨房炒菜了。按他规划好的一月食谱来说,今天中午要吃粤菜。
现在经济条件不比以前,他得存着钱去搞科研,楚斯年就没有叫人来自己家做。
他去冰箱里看了下,有些冷冻的牛羊肉,一些易保存的蔬果,唯独没有适合做粤菜的食材。
楚斯年拿起手机,先点开微信见没有人回复信息,就随便搜做饭教程来看。
他选了简单易上手的,一份玉米粒炒肉沫。
玉米掰碎了放碗里备用,用刀把玉米剁碎。楚斯年用刀用得少,靠着蛮力剁动作很是生疏。随后他按教程腌制肉沫,挑选调料时不得不仔细看看闻闻,才知道是什么。
腌制好后,他找出记忆中陈驰的样子来炒菜。
陈驰做饭时,样子也挺赏心悦目。
他会挽起袖口到手肘,漏出的小臂紧实有力,握着锅柄的手不费力地一颠,锅里的菜就纷纷翻面。
楚斯年笑了下,掌握不好力道,些许肉沫滚落桌板。
将唯一炒好的菜端上岛台时,厨房也被他顺手收拾好了。
他边尝着,边回复刚刚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C:【准备与负责人见面。中国现在应该是中午十一点多,我吩咐人送午饭,记得吃。】
楚斯年回:【你呢,吃饭没?】
C:【吃了,我不在家盯着你,自己要多吃点。】
楚斯年:【知道啦,我刚刚炒了菜,味道不太好。】
C:【你这个时间应该在看数据,怎么突然做饭了?】
楚斯年:【想吃你做的了。】
对方过了两分钟才回:【乖点,我会尽快赶回去。】
楚斯年先前那点莫名其妙的情绪莫名被隔空抚平,他应了声好,让陈驰好好工作就放下手机,等到陈驰点的餐送来。
接下来两天,楚斯年都在根据isabella教授发来的最新观星数据,模拟数值建模,过程因不可控的误差失败数次,耗费许多时间。
他提前完成任务,去东安大学旁的研究所。
isabella教授还远在新西兰无人区和当地人斗智斗勇,实验室内只留着几名学者,不是在调试因极端天气坏掉的设备,就是在对着电脑敲键盘。
见到楚斯年他们微微颔首,喊了声:“师兄。”
楚斯年点头,“教授发来的最新数据我处理得差不多,但建模依然会有偏差,大部分可能性我已构建过一遍,你们联系一下全教授,问问他先前提出的理论是否有错漏。”
“好的师兄,不过您怎么突然让我们联系了。”那位学者有些不解,“我没有质疑的意思,只是您平常凡事都讲究亲力亲为嘛。”
楚斯年看出他没有恶意,因为研究方向不同的缘故,实验室的几位学者并不擅长数据分析与物理建模,与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人有些差距。
并且因为这方向太过枯燥难熬,每天对着一堆冰冷冷的数据,翻来覆去的构建设想,敲出数条代码又删除,眼睛都看花掉。
所以当初isabella教授在见到昔日好友遗孤时,毫不犹豫地就培养他对天文的兴趣,从一开始的循循诱导,到后来不留情的压榨,硬生生让楚斯年啃出了一条道路。
他将笔记本交给学者,“你们总得有熟悉的一天,而且我还有事。”
学者有些头疼地接过,一脸痛苦,“我们会完成,师兄辛苦了。”
楚斯年拍拍他们,“实在不行,等我回来处理也可以,大概两三天。”
原先调试设备的学者走来,坚定地说:“我们会完成的!”
楚斯年挑眉,看到他眼里的热忱,“行,祝你们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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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墨西哥前,楚斯年购票时还犹豫了会,不知道该买头等舱还是经济舱,又或者折中买商务舱。
从前的时候,楚斯年哪需要思考这些问题,但他考虑到将近十七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还是去往了头等舱的路上。
从白天到黑夜的旅程要多久?当飞行约过各国边界线,他想只需片刻。
落地墨西哥坎昆时,明显能感到温度上升的厉害,一出机场,楚斯年睡得晕乎乎的脑袋就被热气蒸腾地愣住。
他调出易帆发给他的酒店信息,心里不禁想,陈驰要是见到他,会有多惊喜?
楚斯年环视一圈,正想找出租车,就有个健硕的白人司机径直走来,用英文说:“要去哪里?我很便宜哦,才几百比索。”
楚斯年脑中换算着人民币,还是拖着行李和他走,“去Lacasa de la playa酒店。”
白人司机贴心将他行李放后备箱,一掌推开了要来抢客的黑人,警告的对他说:“fuckoff,bi…”
楚斯年赶紧上车,无形催促着司机。
好在白人没骂几句,就回到车上将他安安稳稳送到酒店了。
下车时依旧是白人替他搬了子,看得楚斯年有些诧异,但还是拖着行李箱向大厅走。
厅中央站着一个中国男人,面容清俊,西装革履,见楚斯年走来扬起妥帖的笑,“好久不见楚先生。”
楚斯年任易帆接过自己手中的行李,跟着他走,“陈驰这几天睡眠怎么样?”
易帆说:“老板没怎么睡,因为行程常日夜颠倒,他一天睡不到四小时吧。”
楚斯年最担心他睡不好。
那年离开木屋前,心理医生对他说,心理疾病基本上很难有完全痊愈的可能,更何况陈驰病情不清,复发这种事随时会发生。
他们在一起后,楚斯年差点提出同居,但一想陈驰就在隔壁,犯不着这么黏着也就没提。
如果陈驰睡不好,那么失眠就是他复发的第一征兆。
楚斯年皱着眉站在陈驰酒店门前,抬手敲门时将眉间忧虑压下,轻轻叩了两声。
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怎么这么快?
楚斯年翘起唇,抬起眼就是陈驰那种冷峻肃穆的脸。他眼中有些许意外,但很快转化成柔光,展臂抱住他,头深埋颈窝,“你怎么来了?”
易帆看得眼直了,急忙退到自己酒店房间。
楚斯年顺势抱着他进屋,“我的行李拿来。”
陈驰边抱边腾出一只手拉行李,嗅闻着他肩颈的气息,跟龙卷风似的吸走。
楚斯年想关上门,陈驰就抱着他一翻身,自己抵住门,双臂箍得紧密,“怎么舍得放下建模来找我的?”
楚斯年没法,下巴靠在他肩上,“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一点都不重要似的。”
陈驰蹭肩的动作一顿,随即抬起头来,角度瞬间错落。
楚斯年微仰头看,陈驰暗色的眸子中藏些阴晦,鼻尖蹭着他鼻尖,又戳戳他脸颊软肉,“我不重要吗?”
楚斯年看他这曲解的功夫日益增长,哪还敢再说,忍着他在自己脸上蹭,“重要,怎么不重要?”
陈驰垂眸,视线从开合唇间一扫而过,温热气息扑在他耳廓,“有多想?”
耳朵一向是敏感地带,楚斯年实在没忍住一躲,陈驰立即伸手,掌住他下颚,又问:“有多想?”
楚斯年很实诚地说:“想你想到放下建模来找你,你应该知道天文对我来说多重要。”
知道是一回事,听他亲口说出又是另一件事。
陈驰几乎浑身一麻,眼神过了电似的带着狼一般的亮光,他语气很轻,嗓音微涩,“年年,好想,亲你。”
楚斯年逗他说:“很遗憾吧,亲不了。”
陈驰眼睛一暗,却不是对着他。
他将楚斯年抱起,像抱小孩似的一手兜臀一手拦腰,长臂从腰脊掌至另一处肩,杜绝丝毫可能下坠的危险。
楚斯年没想到自己一米八的身高被这样抱起,威慑般的看陈驰,轻拍他脸,“谁让你这样抱的?放下来。”
陈驰没听,直接抱着他走去沙发上坐下,把人放自己大腿上抱着。
这样的姿势,让楚斯年方方面面都被环抱彻底,被男性气息完完全全覆盖,包裹。
按理说楚斯年还有些不适的,但他却莫名感到安心,默默伸手勾住陈驰的脖子。
这动作让陈驰更兴奋似的,沉沉的气息毫不遮掩地往耳朵下流,“不遗憾,一辈子柏拉图也没关系。”
“年年,我爱你。”
楚斯年浑身一怔,眼睛直打愣,愕然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
爱与喜欢怎么去界定?
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一切对于楚斯年来说依旧是空白的。
现在那份空白,正被人用洪水没猛兽不断冲刷蹂躏,试图在空白中留下独属于人的踪迹,一点一点打上烙印。
不好说罪魁祸首办到没。
但楚斯年出于大脑的趋使,慢慢揪着陈驰的头发将人从他可怜的颈窝里揪出来。
他翘着眼角,弯着唇,丝毫不遮掩的欢喜给楚斯年那张惯性虚假的,风流气给吹散。
余下清清浅浅的稚气,像多年前初遇时骄纵跋扈中,带着几分乖巧的恣意模样。
他认认真真看着陈驰,忽然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