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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期而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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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酒吧。
沈哲然许久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看着面前在舞池里舞动着身体的人群,有些陌生。
他从医院看望完方柯之后就回了趟家,想着健完身就休息,结果接到李时沐的电话,大学舍友们都在,让他去酒吧一叙。
如果是商务会议,沈哲然会毫不留情地推脱,但这是沈哲然人生中十分重要的一群朋友,他听着李时沐的声音,不知不觉就说了句好。
等沈哲然被冰凉的酒液一激回过神来时,众人已经起哄着要他唱首歌了。
“这都多久没唱过了。”沈哲然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无奈地笑笑。
“大学毕业之后我们都多久没见了,”李时沐搂住他肩膀,佯装恼怒,“你都不知道我凑齐今天这一桌多不容易!特别是你,一去南都就是两年!说什么都得来两首!”
“那说好了,就唱一首啊,不准再多了。”沈哲然拗不过他们,拿着话筒坐在屏幕旁边的高脚凳子上。
“差不多冬至,一早一晚还是有雨。”
“当初的坚持,现在令你很怀疑”
沈哲然富有磁性的歌声顺着话筒传遍每个角落,明明不是粤语地区的长大的人,这首歌的发音和韵味却十分到位。
暖黄色的灯光撒下来,沈哲然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光影之间,宛若神明降世。
沈哲然静静唱着,室友们也不再嬉闹,互相靠着,躺在沙发上看他。
李时沐是其中最恍如隔世的那个。
刚上大学沈哲然第一次和他们去唱歌,唱的远不像这样娴熟,声音也不自然,一个人默默盯着屏幕上的歌词。
阔别三年,沈哲然身上的气质愈发成熟,早已褪去了初入城市的青涩,成长为旁人眼中可靠的精英律师。
但这一路走来,又有多少苦楚和心酸呢?答案可能只有沈哲然自己知道。
沈哲然当年上学时并不富裕,而李时沐他们几个室友大部分是津海本地人,家里称不上很有钱,但生活也算比较自由,自从察觉出沈哲然为了赚钱除了上课还会到处兼职,他们就时常偷偷接济他。
沈哲然察觉出来了,但不好意思当面道谢,但李时沐他们几个时常收到沈哲然整理的十分工整的课堂笔记,以及雷打不动的热气腾腾的早餐。毕业之后成绩优异的沈哲然保研了本校,李时沐和其他人则出来工作,联系不如上学时频繁,但只要李时沐他们随口一提有什么麻烦事,沈哲然就算再忙,也要从导师的任务和论文里挤出时间帮他们。
外人看来,沈哲然这种精英律师最是不近人情,法条一列把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只有熟悉沈哲然的人知道,一旦被他划进自己人的范围,沈哲然会没原则到令人惊讶的地步。
就如同现在这样,只要大家嬉闹着劝一劝,沈哲然当年最爱唱的那首《葡萄成熟时》,就会响起。
不过说到这李时沐很庆幸的是,沈哲然并不像歌词里说的那样拥有一段努力过却最终无疾而终的爱情。忙于学业和工作的沈哲然并未谈过恋爱,他估摸着沈哲然这性子,也要三四十岁才会考虑个人问题了。
沈哲然今年二十六,距离三四十岁也还远着,李时沐摇摇头,忍不住笑自己怎么每次看见沈哲然就是老父亲心态。
“谁都心酸过”
“那个没有...”
最后一句落下,沈哲然看向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他的大家,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动。
“怎么,我唱得太难听,把你们都唱沉默了?”不想气氛太伤感,沈哲然开着玩笑。
“好好好,你这算难听,那我算什么!”五音不全的钱润听到这话立马从情绪里脱离出来,追着沈哲然就作势要打。
沈哲然赶紧拿着枕头护住弱小可怜的自己,往李时沐身后躲。
“诶对了哲然,你今天上新闻那案子怎么回事,”李时沐一边护着他一边挡住钱润,“你啥时候接的我们咋没听说。”
沈哲然听到这个也有点无奈,“就是一个乌龙,这案子是我师兄接的,今天出车祸了,拉我过去救场。”
众人一听说是去帮忙的就了然了,因为沈哲然一向胜率很高,很少出现这种被证据突袭到申请休庭的情况。
好久不见的几人又是围着话筒鬼哭狼嚎又是吐槽工作,喝得一个个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沈哲然喝得不多,把几个人都扶到沙发上坐好之后就去走廊上透气了。
他低头翻看着手机上有没有什么工作邮件,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撞了一个趔趄。
“谁啊......”沈哲然猛地回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是谢筝(看起来是醉鬼版)。
上午才在法院见过的人此刻脸红红的,站也站不稳,一个劲要往沈哲然怀里栽。
手里还拿了个酒杯。
哈,官司没完全打赢就开上庆功宴了。
沈哲然腹诽道。
他一手扶着谢筝的腰,一手把谢筝手上的酒杯抢过来,不让他喝得更醉。
“老古板,我喝个酒都要管。你是我的谁啊。”
沈哲然看着谢筝酡红的脸颊,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欸,你长得怎么这么像帮宋启那个家伙打官司的烦人精。”
“嗝,我告诉你啊,有些人,长得再帅都没有,说不定就是个草包律师!”
谢筝醉的不轻,把心里话都一骨碌吐出来了。
沈哲然的长相确实很对他胃口,还有那一身黑西装,简直是禁欲男神。
但是再是谢筝的菜有什么用呢?他今天在法庭上,连被告的坐姿都要管!
“草包律师?!”沈哲然抓着谢筝的手腕,被狠狠气笑了,“谁是草包我都不可能是!”
辛辛苦苦读了本硕六年法学院,还去南都进修了两年,刚回来就被人劈头盖脸骂草包,沈哲然快被气昏头了,抓着谢筝的手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和谢筝好好理论一下。
但他忘了他抓着的这个现在是只路都走不稳的醉鬼。
“喂!你要带我去哪!松手!”谢筝迷迷糊糊地被人拽着,潜意识抗拒道。
“和你理论一下我是不是草包。”沈哲然拉着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包间。
谢筝被非常不温柔地甩到沙发上,没坐好呢就听见一大段怒气冲冲的抱怨。
“我跟你说,小少爷,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呢,压根不是宋启的律师,”沈哲然在房间里叉着腰走来走去,企图用声情并茂的演讲来澄清事实的真相,“我只是来帮我师兄的忙的,他今天本来要来开庭的,但是突然出车祸了,我刚好在附近,我就去救场了。”
谢筝醉得眼冒金星,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男的走来走去在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是那个宋启倒打一耙,那天我俩就第一次见面,而且我只是根据程序提交证据和讲述而已!要是我做案子我肯定会认真询问当事人不让他有骗我的机会的。”沈哲然突然冲到谢筝面前,定定地看着他说,“所以,你听懂了吗,我不是故意针对你,而且你也太...哎!总之这就是个误会!”
啊,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听不懂。
但是这脸好帅啊,想亲。
这一秒,在酒精的作用下,谢筝关于颜控的底层代码突然觉醒。
他对着沈哲然的脸颊,仰头亲了上去。
脸颊被温热的唇瓣紧贴着,沈哲然高速运转了良久的大脑宕机了。
谢筝的手还不闲着,扒拉着沈哲然的肩膀就想把嘴唇往沈哲然的唇瓣上凑。
咫尺之间,沈哲然与他呼吸交缠。
沈哲然看着他迷离的眼睛,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但沈哲然理智尚存,做不出来趁人之危这种事,他双手一只从后面扼住谢筝细瘦的脖颈,一只按着谢筝盈盈一握的腰身,不让怀里的人再往前一分。
谢筝还想挣扎,他身上热得很,坐在沈哲然大腿上一个劲地往前贴。
谢筝只穿了一件丝绸质地的薄款衬衫,沈哲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从薄衫下传来的热意。
他的衬衫在自己胡乱动作时被撑开两颗扣子,沈哲然稍稍一低头,就能看见谢筝白嫩细腻的肌肤。
锁骨之下无人探寻过的地方,只要沈哲然想,修长的手指向旁一拨,一切风光都可以尽收眼底。
谢筝对此刻的情形如何暧昧没有丝毫察觉,他只感到自己处在某个火炉之中,急需一点清凉帮他解脱。
嘈杂的音乐被隔绝在门外,谢筝的面前是一张放大到极致的帅脸。
他和那张性感的唇离得很近很近,他没接过吻,但混沌的大脑叫嚣着,蛊惑他其中的滋味会令人沉沦,可后面有一只手死死摁住,他怎么也无法吻上去。
身下,沈哲然的理智和欲望在无限拉扯,他喘着粗气试图平复。
“唔...”谢筝皱起眉头,委屈得眼中凝起水光,“放...放开我...”
沈哲然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被这甜腻的嗓音支配,手上的力气不禁松了半分。
但他到底低估了谢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