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一支铅笔的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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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叙白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冰冷的恐惧感攥紧了他的神经，比之前任何一次共感冲击都更让他感到寒意。
危险！极度的危险！
那枚芯片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战利品”，它是一个漩涡，一个足以将那个在另一个世界挣扎的年轻人彻底吞噬的陷阱！
“听着！你听我说！”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谨慎和模型，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几乎是吼叫着将意念顺着连接传递过去，试图穿透两人之间那无形的屏障，“那东西不能卖！不能碰！它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意念里包裹着他刚刚检索到的所有可怕信息碎片——“境外组织”、“商业间谍”、“极端组织”、“高度危险”——像一连串炸雷般投送过去。
他必须立刻让对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江添尘刚把那枚烫手山芋似的芯片揣回兜里，脑子里还在琢磨刚才那家伙非要“看”一眼的古怪行为，一股海啸般的、充斥着强烈警告和恐惧情绪的意念流就猛地冲进了他的意识！
杀身之祸？境外组织？极端分子？
一连串他只在廉价小说和新闻里听过的词汇，伴随着对方那几乎能灼伤人的焦急和恐惧，砸得他头晕眼花，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背脊再次撞上冰冷的铁皮墙。
“操……”他低骂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不是傻子。对方传递来的情绪做不了假，那种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惊惧，比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
这破芯片……来头这么大？
他之前只当是哪个倒霉蛋私藏的重要商业资料，能卖个好价钱。怎么会牵扯到这种要命的事情里？
一股后知后觉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昨天巷战时的凶险画面再次浮现，那几个追击他的人，身手狠辣，装备精良，确实不像普通的街头混混……
妈的。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觉兜里那枚小小的芯片突然变得重若千钧，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皮肤生疼。
信任是一回事，但骤然面对这种远超自己生活范围的巨大危机，本能的不信任和抗拒再次冒头。
“你他妈……怎么知道？”他对着空气，声音沙哑地反问，语气里带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骗老子……”
接收到对方怀疑和慌乱的情绪，江叙白心急如焚。
他知道空口无凭。对方生活在一个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的环境里，不可能因为他几句话就完全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危险。
证据！他需要证据！
可他怎么证明？把机密简报原文传过去？先不说做不做得到，对方根本看不懂那些专业术语和机构代号！
他的目光焦急地扫过桌面，大脑在极限压力下疯狂运转，寻找着任何可以作为“信物”或“证据”的东西。
笔筒里，一支最普通的木质铅笔静静地躺在那里。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绝望中唯一能想到的念头蹦了出来——
既然感官可以共享，意念可以传递，甚至数学模型都能强行灌输……那么，物质呢？
这个想法如此疯狂，让江叙白自己都吓了一跳。但这似乎是打破眼前信任僵局唯一可能的方式！
他一把抓起那支铅笔。铅笔很普通，黄色的漆皮，红色的橡皮头，上面还印着研究院的logo和一串小小的编号。
他不再试图用语言解释。
他集中起全部的意志力，所有的精神，想象着自己正握着这支铅笔，将它递出去——不是通过空气，而是通过那条连接着两个世界、已经承载了太多不可思议事情的通道！
他将“递出”这个动作的意图、铅笔冰冷的触感、木头的纹理、甚至那淡淡的石墨气味，全部压缩成一束极其强烈的、指向性明确的意念，伴随着他内心深处最焦灼的呐喊：
【接住！这是证据！相信我！】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这完全超出了他对物理法则的理解。这更像是一种基于强烈意愿的、孤注一掷的祈祷！
江添尘正被巨大的疑虑和恐慌煎熬，准备再逼问几句，却突然感觉到对方的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凝聚起来！
紧接着，一种极其古怪的、难以形容的感觉出现了——
他面前的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像高温下的蜃景。一种被强行撕裂的微弱滋啦声响起，仿佛空间本身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下一秒！
一支黄色的、带着红色橡皮头的铅笔，凭空出现，“啪嗒”一声，掉落在了他面前肮脏的水泥地上！
江添尘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彻底僵在了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支突然出现的铅笔，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见了鬼。
不……比见鬼还离谱！
鬼他妈的至少是这个世界可能存在的玩意儿！而这支笔……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过来的？！
那个家伙……那个活在云端的、喝苦咖啡的、会算鬼画符的家伙……他妈的真的递了一支笔过来？！
所有的怀疑、所有的警惕、所有的慌乱，在这一刻，在这支静静躺在地上的、还带着另一个世界气息的铅笔面前，被砸得粉碎！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无法理解之事的巨大震撼，淹没了他。
他缓缓地弯下腰，手指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支笔。
冰凉的触感。真实的重量。木头和石墨的细微气味。橡皮头那股特有的味道。以及笔杆上那个清晰的、绝不属于他这个世界的logo和编号。
每一点细节都在宣告着一个事实：这是真的。
那个家伙说的……全都是真的。
巨大的危机感此刻才真正降临，但与此同时，一种更加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也随之翻涌上来——
那个家伙……为了让他相信，为了警告他，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在铅笔脱手而出的瞬间，江叙白感到一阵极强的、仿佛灵魂被抽空般的虚脱感，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他成功了？
他……真的把一支笔送过去了？！
还没等他缓过气来，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混合着极致震惊、恐惧、以及……一丝难以形容的、被撼动的情绪，从连接另一端猛烈地反馈回来！
对方收到了。
并且，相信了。
强烈的宽慰和更深层次的疲惫瞬间击垮了他。他瘫在椅子上，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能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以及大脑因过度透支而发出的嗡鸣。
连接静静地维持着，另一端的人似乎也处于极度的震惊中，没有任何意念传来，只有那强烈的情绪波动如同余震般不断传来。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颤抖和难以置信的意念，小心翼翼地传递了过来，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笔……怎么……做到的？】
江叙白虚弱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他怎么做到的？他也不知道。
他只能传递回一个疲惫却坚定的意念：
【别管笔…信我…芯片…极度危险…处理掉…立刻！】
现在不是探讨物理学奇迹的时候。活下去，才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