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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鱼木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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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知道步子突然变得利索,在他的眼里躺在地上让医生束手无策的女孩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那里有村落,农户家的鹤烟烟囱里飘出来,就像是尚且年幼的孩子,总有一天要振翅高飞,带着黄土坡的沙粒,把自己抛到九霄云外。
双马尾来这场宴会本就打算寻找适配的骨髓移植,随行的医疗团队专业知识素养过关,主办方提供的场地又带有医疗器械。
一切都是这么的巧,杜知道躺在手术室里闭上眼睛,他要失去一些东西,才能获得一些安心,他躺在手台上就像躺在金色的麦田里。
手术室的门关上,随还与并没有急着找唐明或者褚鹭宣,而是掏出手机拍下医用人员的的身份证件,和器材上隐蔽的暗纹商标。
主办方的前身是亚利桑那州的一家生物资源中心在亚洲分公司,当时的总公司制造了轰动一时的非法人体组织贩卖事件,包括大量冷冻残肢和拼接遗体,涉及数千具捐赠遗体被明码标价交易?。
这些被带走的尸体除去买给一些喜欢“人造皮革”外,少数将会投入医疗。
随还与注意到所有的宾客都在心照不宣共享同一个秘密,但无论是褚鹭宣还是唐明不会告诉他,小说选取了一个有限视角,在全知原主,褚鹭宣,都不是自愿离开风暴的中心。
只有随还与自己知道,唐明和褚鹭宣的会面是他故意促成的。从杜知道走到餐桌一举一动都被身在显示屏前的他知晓,他可以通过手机联系唐明。
他早早察觉到杜知道的眼睛不过是装饰,杜知道不会用它去视物。视若无睹,一步步靠近危险源,想看看他到底相对自己做什么。还有两个声称是“保护”却又存在分歧的角色。
在杜知道扑过来的一刻随还与完全有机会躲开,他不自恋,但他知道唐明和褚鹭宣的矛盾会激化,想用一对耳环放风筝的人不允许自己的猎物被觊觎。
我和唐明在做隐形博弈,他可能没意识到,或者意识到还自信自己能全身而退。买一个破绽给他,我可以得到信息上桌,而他也可以和同伙取得汇合。
随还与站在楼梯上,过不了多久,杜知道的门前就会高朋满座,清算也就从此开始。
随还与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正是杜知道手中攥着的青金石。
他还有寻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湖边,但现在的他要回房间,然后借口走错房间。
在监控死角与褚鹭宣会面的唐明并没有理会对方三言两语。时密灼为什么要这样做,虚伪的仁慈,不过在这里的褚鹭宣也不会回答他的话。
“她会特意让人传话?”
“当然不是,那个怪物你也看见了,他身上有褚家欠下的官司债,褚家要还出一条人命,不然怎么对得起兄弟。这种时候要派权利场的局外人出马,不巧,我就是那个局外人。”
褚鹭宣神情突然严肃,没了,半点嬉皮笑脸的样子,“所以一看情况不对带着他赶紧走。”
“嘘。”唐明及时熄灭室内的照明灯。
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再出声,透过玻璃看草丛里攒动的黑影,就像透过半消融的冰雪看水下飘扬的水草。
唐明的手伸出指腹贴上玻璃片,仿佛这样视觉造成的误差能影响现实,能洒下一片阴翳能为雨中人遮风挡雨。舌尖舔过后槽牙,高低不的沟壑就像唐明此时的心情。
跑过去的黑影是随还与,仿佛心有灵犀,在唐明瞥见随还与时,随还与抬头望月亮,视线停留在玻璃上。
那块玻璃的反射出问题了,还是说那里本来没有玻璃。
风张开大口像是呼啸的波涛,手中的伞像是有了主体意识像是要随风羽化,随还与只能握住手上的伞柄,灵活地闪动身形避免泥点溅到身上,前方阴魂不散的A537号房间,曾经坚硬的门,此时只剩两个锯齿纹的木板,和散落一地的瓦片。
即使满是狼藉,也依旧贼心不死,用它的神秘,疑点重重吸引着新的来客。相比之下,仅仅是反光异常的玻璃倒没有那么惹人注目。
随还与踢开门,门的边框是意料之外的铁锈味,还有动物的抓痕,每一种动物都有点像,但又不是任何一种动物的。最重要的是抓痕是室内延展到室外,大概是动物抓住门经过外力拖拽制造而成。
室内倒是相对更干净一点,天花板上的墙皮脱落,倒着的蘑菇从中探出头,床脚桌角都有这样的痕迹,不同于自然界中常见的不速之客,这里的蘑菇倒像是一种家具,伙伴。越往里走就越是寒的刺骨,随还与停在了桌边。
这里也有抓痕,从旁边散落的石子能看出这里的抓痕是用石头划出,字体歪歪扭扭,次数重复,就好像是在……
随还与的手抚摸上桌角,坑坑洼洼的足迹。
也是边缘的位置,模仿门框的痕迹。居住在这里的东西,把门上的抓痕当做字迹,加以模仿。
雨点声骤然增大,又突然减小,随还与清晰的看见一簇矮小的蓬草如同活过来似的脱离群体,一起一落。
现在下雨,蓬草被雨水打湿飞不起来,那是远处走在泥地里的人。该不会是唐明出来找我了?
随还与拿了伞慌慌张张地跑出去,脚上的泥点落在房间里。
“犯罪凶手通常会返回案发现场处理犯罪证据。”褚鹭宣言简意赅,挑眉,他不明白为什么唐明选取保守的守株待兔方式。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那是随还与,在时密灼的大概会认为如果不能聪明的活下去,送他往生也是一种仁慈。随还与刚刚才挣得一丝渺茫的生机。
褚鹭宣在知道自己是弃子的情况下,仍然愿意参与本场宴会,恐怕早已对时密灼言听计从。他,还不能死。
“怪物不会,杜知道的执念竟然能从千万个痛苦挣扎的个体中脱颖而出,以至于影响新生成主体的意识,比起一个异类他应该更喜欢他作为人类的一部分也,会回到他作为人类的家中。”
“依照你的意思,我们要回去。”褚鹭宣皱眉,他像一只豹子迫不及待想去撕咬前方的猎物的喉咙,可却被人拦住,他要顾及拴在他脖子上的锁链。
唐明转了一圈,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新裙子。裙子配合展开像是他一个人的独舞。
“ 是的,但……我们谁先走,我和你是趁乱出来的,你能保证管的住悠悠众口,媒体聚焦在你身上,时密灼还会把接下来的事交给你吗?”
褚鹭宣踩住唐明裙摆的一角,烦躁地撩了撩头发,“不要挑衅我和她。”
褚鹭宣和时密灼两个在权利中心后来居上野心家之间却谈论忠诚,野心家不过是影子的影子。
唐明目的达到了,褚鹭宣会去找到杜知道的手术室。而正常的骨髓移植手术需要1到5个小时,褚鹭宣只能等,盘查医疗人员,随还与有充足的时间去销毁证据完成他的调查。
手术室里的时间被扭曲了,医护人员瘫倒在地上,杜知道也是如此,他们在不知不觉间昏睡过去,又在同一时间睁开眼睛。
“发生了什么?”杜知道的眼前还有黑色的光圈,他的声音像是书皮相互摩擦传出的。他像是做了一场噩梦,额角上挂满冷汗。
“没事……小姐不见了!”
医护人员刚想说些安慰的话稳住杜知道的心神,望后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另一张手术台上需要接受骨髓移植的病人消失了。
医生惨白着脸去看杜知道的身体,伤口已经被缝合,恢复良好,难道是手术做完,大家太累了晕过去了。
病人跑了,医生一个头两个大。周围的医生还是相互叫醒。
门口响起敲门声,从门缝的钢化玻璃上露出褚鹭宣的脸。
“手术开始了吗?打扰一下,我想问一些事情。”
“手术很成功,病人也很有活力。”医生打开门说到。
褚鹭宣挽起袖口露出手腕的石英表,分针刚刚走过半圈,半个小时的骨髓移植手术。
医生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花园里还下着雨,露出狰狞的尾巴。
“它的怒火绵延到这里了。”
“去找吧,死也要有个死法。”
随还与站在大楼的背面,前提有人拿着手电筒,以褚鹭宣为首,大部分是随行的医疗人员,还有一些被褚鹭宣威逼利诱的纨绔子弟。
打着手电筒穿梭在雨夜中,手电筒照到的地方就像是巧克力里的牛奶。
随还与恐怕与他们撞上,正面是走不成了。雨滴打在钢管上泠泠作响,第二层的窗户开着。
随还与用伞勾着空调外机的铁架子,手腕弯曲一寸寸爬上去。膝盖弯曲,蹬上空调,张开双臂把自己的身体伸长。
手已经扒到了窗户的边缘,手指硌在金属框上,管道上结了青苔,随还与一个脚滑险些摔下去。
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