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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与测试游戏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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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三点的阳光，穿过A大图书馆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在浅棕色木质阅览桌上投下斜长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旧书页特有的油墨香与灰尘被晒暖的味道。简知珩指尖夹着一本摊开的《金融市场学》，目光却没落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只盯着桌角那道细微的木纹发呆。
他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米白色针织衫，领口随意地垮下一点，露出颈间一小片冷白的皮肤。阳光落在他眼尾，将那抹天生的泛红染得更淡，鼻根两侧的两颗棕褐色小痣在光线下格外清晰——像谁不小心用指尖蘸了点咖啡，轻轻按在那片细腻的皮肤上，偏生位置对称得恰到好处，添了几分柔媚，却又被他微微蹙起的眉峰压下，只剩一种疏离的好看。
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像是其他人那样带着急促的拖沓，反而轻得像羽毛擦过地面。简知珩的指尖下意识地顿了顿，没回头，却听见身旁的椅子被人小心翼翼拉开的声音，动作轻得生怕弄出一点响动。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有人吗？”
声音和脚步声一样，温温柔柔的，像初春刚化冻的溪水，带着点腼腆的怯意。简知珩这才侧过头，目光落在来人身上。
是个比他矮些的男生，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穿了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干净的白色T恤领口。男生的头发是自然的黑色，长度刚到耳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翘起来一点，显得格外软。他算不上那种让人一眼惊艳的长相，眼睛是温和的杏形，鼻梁不高不低，嘴唇的颜色偏淡，可组合在一起，再配上那身干净得没有一点褶皱的衣服，还有那双带着歉意的、亮晶晶的眼睛，就让人觉得格外舒服——像春天里晒过太阳的被子，暖得让人想靠近。
简知珩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又往下扫过他手里抱着的书——是本厚厚的《货币银行学》，封面上还贴着A大图书馆的标签，书脊处被翻得有些软，显然是常被人借阅的热门教材。他忽然想起早上盛鑫白在微信里发的消息，说他们盯上了一个金融系的研究生，成绩好得离谱，性格软得像个女孩子。
“没人。”简知珩收回目光，声音没什么起伏，指尖重新落回书页上，却没再继续之前的发呆，反而有了点漫不经心的留意。
男生说了声“谢谢”，才轻轻坐下，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周围的安静。他将怀里的书小心地放在桌上，又从帆布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笔是最普通的黑色按动笔，笔记本封面是简单的白色，没有任何图案。他翻开笔记本时，简知珩瞥见扉页上写着两个字，字迹工整又秀气——李砚舟。
原来他就是李砚舟。
简知珩的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了一下，目光又忍不住飘过去。李砚舟正低头看着书，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将他柔和的下颌线描得格外清晰，连耳尖都被晒得泛着一点浅红。他看书的样子很专注，眉头微微皱着，嘴唇抿成一条浅淡的弧线，偶尔会用指尖轻轻点着书页上的某个段落，像是在仔细琢磨里面的内容。
周围偶尔有人起身走动，脚步声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清晰，李砚舟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他手边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他才惊了一下，像是被吓着了，连忙拿起手机，飞快地按了静音，然后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才松了口气，嘴角悄悄弯了一下，露出个极浅的笑。
那一笑很轻，快得像错觉，却被简知珩看得清清楚楚。他忽然觉得有点有趣——这个叫李砚舟的男生，好像比盛鑫白说的还要软，软得像块刚蒸好的糯米糕，碰一下都怕碎了。
李砚舟很快又低下头，继续看书，只是这次没看多久，就伸手揉了揉眼睛，大概是看得久了，眼睛有些酸涩。他的手指很细，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指腹泛着健康的粉色，揉眼睛的时候动作轻轻的，像在抚摸什么易碎的东西。
简知珩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又想起自己早上出门前，镜子里映出的那道还没完全消退的抓痕——是前几天和那个姓周的男生闹分手时，对方气急了抓出来的。那道痕在他冷白的手腕上格外显眼，和李砚舟这双干净柔软的手比起来，显得格外刺眼。
他忽然有点烦躁，抬手扯了扯领口，想把那点莫名的情绪压下去。可刚动了一下，就听见身旁的李砚舟轻轻“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慌乱。
简知珩侧过头，看见李砚舟正弯腰捡掉在地上的笔，连带着笔记本也滑到了桌边，差点掉下去。他的耳朵尖又红了，大概是觉得自己有点冒失，捡笔的时候动作更快了些，结果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桌腿，发出一声轻响。
“小心点。”简知珩的声音比刚才软了点，伸手帮他扶住了快要滑落的笔记本。
李砚舟抬头，正好对上简知珩的目光。阳光从简知珩的身后照过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他的眼睛在光线下显得格外亮，眼尾的泛红像是被染了蜜，鼻根的两颗小痣在近距离看时，显得更清晰了——不是咖啡的颜色，倒像是上好的墨，被精心点在那片冷白的皮肤上，透着种说不出的好看。
李砚舟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之前就听说过简知珩——A大的风云人物，长得极美，性格却不好惹，身边的人换得快，关于他的传闻从来没断过。可他从来没见过简知珩本人，直到今天。
原来传闻是真的。简知珩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还有鼻根的两颗痣，像有什么魔力，让他的目光根本移不开。他甚至忘了要道谢，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简知珩，脸颊慢慢热了起来，连耳朵尖都红得快要滴血。
简知珩看着他这副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带着点羞怯的惊艳，还有点不敢靠近的喜欢。从他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被人堵在巷子口说“你长得真好看”开始，这种眼神就没断过。可李砚舟的眼神不一样，没有那些露骨的欲望，只有纯粹的、带着点慌乱的喜欢，像只受惊的小鹿，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你的笔。”简知珩把捡起来的笔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李砚舟的指尖，对方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回了手，接过笔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颤。
“谢、谢谢。”李砚舟低下头，不敢再看简知珩，手指紧紧攥着那支笔，笔杆都被他攥得微微发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简知珩没再说话，只是转回头，重新看向自己面前的书，可这一次，无论怎么集中注意力，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人。他能听见李砚舟轻轻的呼吸声，能看见他偶尔翻动书页的手指，还能看见阳光落在他发顶，那片柔软的黑色被染成了浅棕色。
不知过了多久，图书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窗外的阳光也开始西斜，将光斑拉得更长。简知珩看了眼手机，已经四点半了，盛鑫白他们应该已经在图书馆楼下等着了。
他合上书，起身的时候，特意看了眼身旁的李砚舟。对方还在低头看书，眉头微蹙，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连他起身的动作都没注意到。简知珩的脚步顿了顿，鬼使神差地说了句：“这本书的第三章有点难，不懂可以查资料。”
李砚舟猛地抬起头，看见简知珩正站在他身旁，背着个黑色的双肩包，阳光落在他身后，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只听见简知珩又说了句“走了”，然后转身，朝着图书馆门口走去。
简知珩的背影很挺拔，米白色的针织衫在夕阳下泛着暖光，连走路的姿势都带着种漫不经心的好看。李砚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慢慢低下头，看向自己面前的书——正好翻到第三章。他的指尖轻轻落在书页上，想起刚才简知珩鼻根的两颗痣，还有他说话时温和的声音，脸颊又热了起来。
原来简知珩，也没有传闻中那么难接近。
而图书馆外，简知珩刚走出大门，就看见不远处的香樟树下站着四个人。盛鑫白穿着件潮牌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看见他过来，立刻挥了挥手：“知珩，这儿！”
简知珩走过去，目光扫过盛鑫白、苏京郁、徐智博和魏舒，脸上没什么表情：“找我干嘛？”
“当然是说正事。”苏京郁凑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说的那个金融系研究生，叫李砚舟，你见过没？就在图书馆里，我们刚才看见他进去了。”
简知珩的指尖在口袋里轻轻蜷了一下，想起刚才那个抱着书、会因为碰掉笔而脸红的男生，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没承认也没否认：“没注意。你们想怎么测？”
盛鑫白挑了挑眉，显然没在意他的回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正是李砚舟在图书馆里看书的样子，角度是从窗外拍的，将他温和的侧脸拍得清清楚楚。
“就他，”盛鑫白指了指照片，“我下午去试试，假装问他问题，再套套话。”他顿了顿，看向简知珩，“你要不要一起？毕竟你长得好看，说不定他更容易放松警惕。”
徐智博和魏舒也跟着附和，苏京郁更是笑着说：“对啊知珩，你去的话，说不定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他是不是弯的。”
简知珩听着他们的话，目光落在照片上李砚舟的脸上，想起刚才他那双带着羞怯的眼睛，还有不小心碰到时，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他忽然觉得，这场所谓的“测试”，好像比他想象中更有意思。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漫不经心的笑，鼻根的两颗痣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清晰：“行啊，什么时候？”
盛鑫白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就明天下午，还是图书馆，怎么样？”
“可以。”简知珩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朝着校门口走去。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指尖在口袋里轻轻摩挲着，好像还能感受到刚才碰到李砚舟指尖时，那点柔软的温度。
他知道盛鑫白他们看不起他，知道他们私下里拿他初三时的事当笑话讲，也知道这场测试不过是他们无聊时的消遣。可他还是答应了——不为别的，只为刚才在图书馆里，那个男生看着他时，眼里纯粹的、带着点慌乱的喜欢。
或许，和这个叫李砚舟的男生玩玩，也不错。简知珩想着，脚步慢了些，回头看了眼图书馆的大门，阳光正从玻璃上反射过来，晃得人眼睛有点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