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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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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昭在办公室熬到凌晨，那份需要自己“悟”的材料一直没什么头绪，再加上他心里本来就有事，鼠标拖着文本来回晃，最后还是用回了第一稿。
只不过他是等到凌晨快一点才点的发送，希望这个点陈尧云已经睡了，或者还在外面喝大酒，注意不到群里的动静，他也好赶紧回家。
等了几分钟路昭觉得自己运气可能不错，可以先回家歇着了，结果就是陈尧云冷启动了。
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刷了屏，但没有一句能让人看懂她到底想说什么、具体想要改什么。最后还加了一句：明天开会你来汇报。
意思就是她不管这个材料了，同时也就是说她认为这个材料在路昭手里是改不出来了，她教不了了，也不愿意费心教了，最后啥结果跟她没关系了。
自打陈尧云在国交处当了一把手，所有的材料都逃不开两个命运，她不满意的，跟她没关系。她满意的，是她指导着或者她亲自写出来的。被上面领导夸奖的，就是第二种，其他的都是第一种。重要的材料就是第二种，不重要的都是第一种。
像今天路昭被揪着写的材料，就是绝对的第一种，不是报送给上级的，也不会有机会被别人看到。唯一的作用，就是来PUA写稿子的人。
路昭叹了口气，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心里还是问候了陈尧云祖宗几遍，默默地关上电脑，锁门回家。
这个时间路上已经几乎没什么人了，他也懒得打车，反正住的不远干脆走走路。想到这，路昭干脆地把书包往身后一甩，轻快地跑出了行政楼。
路昭租的公寓就在C大西南门附近，直线距离也就几百米，走路的话要过两个路口，不过最多十分钟也就到了。
虽然已经是深夜凌晨，西南门外还是很热闹，很多店铺门口都坐满了人。毕竟大学生很多都是夜猫子，现在又是夏天，晚上出来撸串喝酒聚会不要太常见。
路昭走到一半就忍不住了，其实他不太饿，主要是烧烤太香……
他在一个人没那么多的烧烤摊前停下，一边研究菜单，一边踅摸合适的桌子。不期然和拐角一双晶亮的眸子对视，只一眼，路昭的心就提了起来，这不就是……
另一边，沈家老宅的主院，这一晚也是灯火未熄。
沈荣飞的航班两小时前才落地，马不停蹄地赶回老宅，就见到沈京沈驰已经正堂候着了。他脸色沉了沉，挥手让助理管家等人离开，自己进了正堂。
在主位坐下后，沈荣飞拿起手边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都等多久了？”
沈京抢在沈驰开口前先出声：“没多一会，爸，您这一趟辛苦了，要不要先歇歇？”
沈驰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还是低了头，没说什么。
沈荣飞淡淡摇头：“歇了一路，不累。倒是你们俩，说说吧，怎么回事？”
沈驰抬起头，张了张嘴，却在收到沈京警告的目光之后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沈京干笑一声，道：“驰子知道错了，这一天都在处理善后，也是特意等着您回来跟您细说呢。”
沈驰连连点头。
沈荣飞撇他一眼，道：“是吗，老二也有心了。”
沈京心里叹气，看来老爷子还是不满意，他同情地看了眼沈驰，决定不再言语，免得最后还把自己搭进去——跟顾经年有关的事他实在是不想沾手，一丁点都不想。
沈驰又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解释：“爸，这事其实不赖我，我根本也不知道。大哥他之前一点消息也没透给我，否则我不可能……”
“行了。”沈荣飞抬手打断他，“别什么事都扯你大哥，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吗？他为你遮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谢他一句？”
沈驰脸色一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却又不敢再说什么。这事是他理亏，现在再争这个反倒会让沈京不痛快。
沈京则很识趣地低着头没有开口，老爷子一直这样，表面上一碗水端平，其实对小儿子疼爱的不得了，哪舍得给个脸色呢。
屋里三人陷入沉默，几息之后，还是沈荣飞开口，声音透着一丝无奈：“现在，人找到了吗？”
他问的当然是顾经年，中午路昭在京耀的包厢里发现他，人短暂的清醒之后就一直昏迷的。可是沈京把他送医院去，没过一会人就不见了。
他最开始以为是沈驰把人打了，因为顾经年来江城的消息就是从沈驰那漏出去的，才有了那天晚上御灵江边那场胡闹。只不过那帮子人没占到便宜，沈驰不甘心也正常。
这俩人结怨已经很久了，互坑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没想到这一回闹这么严重。
至于结怨的缘由沈京也不是很清楚，一个做生意的和一个搞研究的，唯一的交集就是家里长辈认识。但忽然有一天就开始不对付，他甚至连这俩人是怎么认识的都不甚了了。这回要不是牵扯上了路昭，他根本都懒得理会。
想到路昭，沈京想起顾经年丢在医院的那张校园卡，上面就是路昭的名字和工号。他搓了搓手指，抬起头看了沈驰一眼。
“驰子和我都派人在找了，目前还没有消息。”
沈荣飞一挑眉，转脸对着沈驰：“老二？”
沈驰撇撇嘴，尴尬地点头：“爸，真不是我，我都不知道他受了伤还去了大哥那儿。”
“什么？”沈荣飞拍着扶手一下站起来，变了脸色，“受了伤？”
“爸！您先别急。”
“伤哪了？严不严重？”
沈京把中午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和沈驰一左一右想扶着他坐下，却被他一下躲开，再抬眼已经黑了脸，也终于对沈驰有了怒气。
“顾大哥对我们沈家有恩，他就经年这么一个儿子，他又走的早。本想着你们从小认识，可以说得上话，互相有个照应。谁知道老二你，非但……反而还伤了他！你，你叫我怎么有脸面对梅大姐！”
“爸，真不是我！”沈驰都快哭了，他觉得六月的天就要飘雪了。
沈京也劝：“爸，驰子是有时候爱耍小聪明，但是这样奔着要人命的事，他肯定做不出来。您别担心，中午送去医院的时候拍了片子，除了脑震荡，没多大问题的。”顾经年的脑震荡其实不算轻，医生说颅内有淤血，可能需要挺久才能恢复。但是他现在可不敢说这么细，沈荣飞血压高，医生嘱咐不让着急上火。
顾家是个根基深厚的大家族，产业遍布很多国家，也不拘什么生意家族里都有人经营。顾经年的爸爸顾怀城和沈荣飞早年都是做地产生意的，也因此相识。之后顾怀成出国后结婚就转行进了医药行业，一样做的风生水起，更是在亚洲金融危机的时候出手帮了沈荣飞，叫保住了沈家的生意。后来顾怀成突然去世，沈荣飞带着两个儿子去吊唁，沈京和沈驰才第一次见到十几岁的顾经年。
沈京记得，最开始沈驰跟顾经年关系还是挺不错了，有那么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俩人几乎形影不离。后面发生了什么呢？他们关系忽然就急转直下，成了现在的仇人样。
这话沈荣飞并不相信，但对上沈驰的一脸无辜，他又没奈何地心软。老二从小身体不好，他们夫妻放了很多心思在他身上，就算现在已经是大人了，相比之下还是更心疼这个小儿子。
叹了口气，沈荣飞摆摆手：“你们妈妈今年夏天打算留在伦敦，她看上了一处房产，老二你过去一趟，帮她处理手续的事情。”
沈驰皱眉，这些事从来都是大哥做，下意识就想拒绝，不过话还没出口，沈京已经先一步替他答应了下来。
“那正好，公司正在跟帝国理工谈一个合作，驰子你去顺道把协议签了吧。回头我安排人跟你一块过去，把他们技术和专利都买断，你盯好了这事。”
沈荣飞：“粒子加速器那个事吗？”
沈京点点头，凑到沈荣飞耳边小声说了两句，沈荣飞眼睛一亮，终于赞许地看了眼这个大儿子，欣慰道：“这事办得好，老二，你尽快收拾一下，明天就去吧。”
沈驰在京耀集团里里干的都是些边角料的活，他有自己的兴趣和自己的公司要忙，所以沈京和沈荣飞操作的很多事他都不太了解，当然也就不愿意干这个跑腿的活。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摆明了沈荣飞已经认定顾经年受伤跟他有关，想把他调走，免得再被他找到人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他一时间也没办法证明这事跟自己无关，而且父兄这样坚持，他要是再挣扎，反倒更显得有嫌疑似的。
认命地点点头，沈驰不甘心地对沈京说：“去就去，反正我没动顾经年，别想赖我身上。”
沈京哭笑不得，你自己要不是总跟他针锋相对，谁会没事怀疑你呢？而且人家最开始遇到的麻烦，不就是你找来的，现在装什么无辜呀。
不过这话不好当着沈荣飞的面再说了，沈京没理会弟弟的态度，只是对沈荣飞说：“爸，你从欧洲飞回来也累了，先回房歇歇吧。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厨房一直备着呢。”
沈荣飞摆摆手：“不必了，我吃不下。”说着便绕过两人往侧门去，临到门口又停下补了一句，“老大，你加派人手去找，务必把人全须全尾地给我带回来。”
“知道了，爸。”沈京答应一声，目送沈荣飞离开，转头抓住想趁机溜走的沈驰，“二少爷，说说吧，御灵江那帮人到底什么来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