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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很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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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倦送栯舟出房间的时候林箐和玳泽还在客厅聊天。
栯舟礼貌的朝二人打招呼：“叔叔姨姨我先回家了。”
林箐急忙开口道：“这么晚了，跟你小玳哥哥一起睡啊乖乖。”
玳倦无奈道：“妈……他家就在隔壁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箐：“那有什么，小时候又没少睡，明天周末，你们多聊聊也没事。”
玳泽也点点头：“这么多年没见，该好好聊聊。”
最后还是栯舟开口：“没事的叔叔姨姨，明天我和哥哥出去玩。”
林箐听到这话马上开心笑道：“好啊好啊，一定要多和你哥哥出去玩。”
玳倦生怕林箐再说出什么来，赶紧拉着栯舟往门外走。栯舟刚刚说的很潇洒，这会倒是扒拉着门框委屈地控诉：“好过分啊哥哥，这么着急赶我走。”
玳倦装作不为所动，垂眸道：“睡觉，明天见。”
栯舟这才不装了，乖乖道：“明天见，哥哥晚安。”
“晚安。”
黑夜
床上的人蜷缩着身子，睡的很不安稳。苍白的月光下，少年皱着眉，嘴里还嗫嚅着什么。
栯舟猛地坐起身，呼吸急促，不安地看着周遭的环境，脸颊还挂着一滴已经冰冷的泪。
“……”
他把自己蜷缩了起来，脑中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了梦中的内容。
梦里，还未过世的爸爸围着围裙笑着喊他吃饭，那场面温馨的不像话。妈妈也不会顾着工作了，在爸爸身边温柔地问他想去哪里玩，主动牵他的手，抱他。
栯舟想伸手碰碰他们，下一秒所有场景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小时候的玳倦。
小玳倦很轻很轻地摸着他的脑袋，温柔地朝他道：“哥哥在，不要怕。”但还未持续多久，画面就陡然一转。
陌生的街道上只有他一个人，头顶乌云密布，骤然打起了雷，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下来，梦里的他没有躲，浑身被浇了个透。
“我很乖了，可为什么还是不要我。”
栯舟捏了捏眉心，拿起手机，光亮刺破黑暗，他微微眯了眯眼，凌晨四点。
栯舟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还算熟悉的夜景叹了口气，熟练地点燃了一根烟。
红色的火光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格外耀眼，栯舟缓缓吐出一口气，霎时间烟雾缭绕。他不喜欢烟味，但不可否认的是，除了药以外，烟是安抚他情绪的不二之选，可是现在他总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他突然有种想不顾一切到玳倦房里把人狠狠抱在怀里的冲动，可他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垂在身侧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那道身影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火光渐渐黯淡，窗外的光渐渐照了进来，一只手将窗帘拉上，格挡了想要偷溜进来的光，安静的房间只剩下了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
*
第二天一早，玳倦不是被闹钟叫醒的，而是栯舟。
玳倦顶着凌乱的头发看着眼前的栯舟，“我迟到了？”玳倦懵懵地说。
栯舟插着兜站在玳倦面前有些手痒，睡懵的玳倦实在是太可爱，“没有，但是哥哥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玳倦捞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连忙起身洗漱换衣服。
栯舟也不走，坐在床边看玳倦忙来忙去。
玳倦收拾完了才发现栯舟眼底泛着乌青，停下来问他：“没睡好？”
栯舟躺倒在床上开口，把声音拖的很长：“对——啊——”随后侧头看玳倦，语气里满是委屈，“做噩梦了。”
玳倦被他看的心一跳，默默移开眼睛，“要是怕就来找我。”说完就把在床上感受余温的人拉起来带出了门。
两人来到集合地点时付诚和符楠已经等着了，路上符楠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一会想玩的项目。
玳倦正看着窗掠过的风景，栯舟偏过头问：“哥哥你有什么想玩的吗？”
玳倦闻言摇了摇头，小时候去游乐园都是栯舟带着他到处跑，栯舟玩什么他就玩什么。栯舟出国后，他也就没再去过游乐园。
栯舟看着玳倦，黑眸中闪着光：“那我们一会坐过山车好不好？”
玳倦思考了下，望向栯舟：“这算圆梦吗？”
栯舟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嘴唇微勾：“算一点点。”
小时候去游乐场，栯舟就拖着玳倦把各种项目玩个遍，除了有身高和年龄限制的项目两个小孩玩不了。
那时候栯舟的不开心全写在脸上，站在项目前委屈巴巴地看着，叫不走也拉不走。
“哥哥我想玩……”小栯舟望着玳倦，眼里的泪就要落下来。
“等以后长大了哥哥再带你来玩好吗？”
栯舟瘪了嘴：“以后是多久？我什么时候能长大？哥哥会不会忘了？”
“哥哥陪你等，不会忘。”
小栯舟得了玳倦的承诺，这才肯牵上小玳倦的手乖乖回家。
玳倦垂眸，窗外的阳光照着他的眼睫，洒下一片阴影，轻声道：“你小时候真的很犟。”
到了地方，车缓缓停下。玳倦抬眸，栯舟正笑着朝他伸手：“现在也是，没变过。”
四人买完票入园，符楠走在前面带头兴奋地说：“这家游乐园里面有一个很出名的鬼屋，我们去看看去看看！”又狡黠地说：“没有人怕鬼吧~~”
玳倦非常坦率地开口：“我怕。”
符楠看着玳倦面无表情的脸，差点怀疑自己幻听了，“那倦倦你要不要在外面等我们？”
玳倦看了眼栯舟：“不用，我跟你们一起去”
四人走到鬼屋门口，符楠再次开口：“倦倦，真的没事吗？”
玳倦给了符楠一个安慰的眼神，表示自己没事，又看向眼前的鬼屋。鬼屋外观的风格很中式，整体是红黑色，上面虽然画着红色的大喜字，却莫名让人觉得瘆得慌。
待到四人进入门口时，符楠还是想劝一下玳倦，被付诚一把揽过：“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被吓到吧。”
符楠这才看向眼前昏暗不明的道路，抓着付诚：“你一会跟我一起在前面探路。”又转头嘱咐栯舟：“栯舟你一定要保护好倦倦啊。”
栯舟：“当然。”
玳倦依旧面无表情，不过栯舟知道，从刚刚开始他的衣角就被玳倦紧紧攥住。
栯舟笑了一声，凑到玳倦耳边道：“哥哥，再扯衣服就烂了。”
玳倦犹豫了一会，松开了抓着栯舟衣角的手，漂亮的脸蛋上多了几分郁闷。
栯舟看着玳倦的表情，黑色眸里的光闪了下，“哥哥可以牵我的手。”
“倦倦，栯舟你们快点跟上!”符楠二人已经走出去有一段路，回头发现两人还在原地，连忙喊道。
栯舟抬头，“来了。”刚准备和玳倦解释是开玩笑，下一秒手就被人拉住，温热的触感让人心弦一颤。
玳倦真的牵了他的手。
栯舟竭力克制自己的笑容，大着胆回握了玳倦跟上前面两人。
很宽大，很热，心跳很快，玳倦想。
四人很快进了鬼屋，越往里走周围的空气越冷，最先来到的是一间房，符楠推开吱呀响的木门，里面像是古代女子的寝室。
符楠拉着付诚细细的看：“床，脸盆，梳妆台……这还有镜子？”镜子照的并不清晰，符楠站在镜子面前，脸被照得扭曲，再定睛一看，镜子里出现了一张惨白的脸，披头散发站在他身后。
“我草啊啊啊啊啊啊付诚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符楠大喊着，付诚也及时把符楠拉走远离“女鬼”。
玳倦在看到“女鬼”之前就被栯舟捂住了眼，眼前陡然一片漆黑，只有眼睛处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什么都没看到，但也猜到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出现了，乖乖地让栯舟捂自己眼睛。只不过在听到符楠的叫声后还是问道：“怎么了？要帮忙吗？”
栯舟轻轻说道：“没事的哥哥。”玳倦暂时失去了视觉，听觉变得格外灵敏，栯舟离他很近，温热的气息和嗓音全都洒在他的耳边。
不知道是不是嗅觉也跟着变灵敏，他捕捉到了之前栯舟身上那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冷香混着柑橘类的气味陡然蔓延开来。
付诚已经带着符楠出了门，房内只剩下玳倦和栯舟两人，“女鬼”很快就转换了目标，来到两人身边，此时的暗黄的灯光闪烁着，忽明忽暗，灯光下，栯舟的眼底毫无波澜，抬眸与“女鬼”对视。
栯舟淡淡扫了一眼，将视线移到玳倦身上，低声嘱咐道：“哥哥要抓紧我的手。”
“女鬼”眼见吓不到栯舟，不甘心地低吼几声，凑到玳倦耳边继续发出渗人的声音，仔细听能分辨出她的话，“带……我……走……”
玳倦抬起的脚顿了顿，朝栯舟的方向伸了伸手。
栯舟及时握住，紧贴在玳倦身后，另一只手仍捂着玳倦的眼睛，将玳倦和“女鬼”隔绝开来。
栯舟能感受到怀里的人在自己贴近的那一刻身体稍稍放松了下来，心里忍不住放烟花。
“哥哥什么都别管，我带你出门。”
声音从耳边变成了从头顶传来，周围栯舟的气息将他完全笼罩住，有种莫名的安心。
“好。”
付诚和符楠早已跑出八百里远，两个人半搂半抱地来到门口，身后的“女鬼”依旧不肯放弃，寸步不离地跟着两人，但到门口却突然不动了，像是被禁锢在房内一样。
栯舟往前走了一小段，确认女鬼对两人没有威胁后才放下捂着玳倦眼睛的手。
玳倦睁开眼稍稍缓了缓，明明没被吓到，但心跳莫名跳的特别快，玳倦隐隐察觉自己的不对，以至于想的太入神，没听到栯舟的声音。
“哥哥……”
“嗯？”
眼前人的神色有些呆愣，显然是思绪被打断后没反应过来。
“该去找他们了。”
玳倦点了点头，跟着栯舟一路找到了前面跑的飞快的二人。
符楠还在缓神，看起来被吓得不轻，“倦倦你有没有被吓到？刚刚那个真的好可怕!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玳倦摇头，实话实说：“我没看见。”
符楠拍了拍胸脯：“没看见也好，太吓人了。”
付诚开口：“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栯舟一路上都在观察：“喜庆的元素变多了，那边又有一扇门。”
众人齐齐往门的方向看去，但没人上前。
栯舟低头开口：“哥哥，轮到我们探路了。”得了玳倦点头才牵着人往门的方向走。
开门的瞬间，栯舟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地更紧了些，但玳倦嘴上却叮嘱自己小心，忍不住在心里暗喜。
哥哥好关心我，哥哥心里有我。
房间内的装饰也很喜庆，清一色的红，只不过比第一个房间乱了许多。几人在房间里面看来看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冒出来，符楠又胆大了起来：“这也没什么嘛……”转头对上付诚的视线，悻悻说：“就刚刚那个吓人点。”
屋子已经观察的差不多了，符楠说着抬脚就往外面走。
付诚马上跟上符楠：“小心点。”
四人来到房间外时，原本昏暗的黄灯已经变成了红色，处处透露着诡异，符楠和付诚在前面走着，还时不时转身喊两人快点跟上。
栯舟观察着一旁墙上的装饰，正笑着鬼屋老板省经费，道具假的不行，下一秒就感觉到手被人紧握住，身旁的人还不动声色地往自己身边挪了挪，栯舟借着灯光看见玳倦嘴唇紧抿，眼睛一动不动地看向前方。
他顺着玳倦的目光看去，前面立着一个身穿精美红色嫁衣的人，她手里撑着一把红伞，半遮面，看不清样子。
四人纷纷停住脚步，那人也不动，几人就这样僵持着。
暗红色灯光照在那人身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缕白烟，她突然开始了动作，四个人都紧盯着，随时准备趁机逃跑。
她撑着红伞，在红色的灯光下跳起了舞，动作有些僵硬，但还算优美，只不过在这种环境下显得十分怪异。
没一会，灯光开始忽闪，再一看，她的舞蹈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伞也不翼而飞，此刻正趴在地上面朝几人，面前的凌乱的头发已经散开，惨白的脸上只有唇带有一抹刺眼的红，陡然朝几人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配合着一闪一闪的红光，飞速地朝几人爬来，站在最前面的符楠显然受到的冲击最大，“我草！怎么还带这样追人的！”
符楠转头直接跳到了付诚身上，紧闭眼睛，主打一个看不见就是没有，付诚顺势托住人，美滋滋地往出走。
玳倦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栯舟安抚道：“哥哥闭眼，牵好我的手。”
玳倦乖乖听话，一路被栯舟拉着走，他没敢睁眼，也不知道这一路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些恐怖的怪笑和音乐，有时还能感到凉风吹到脸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栯舟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哥哥，可以睁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