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是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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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手机上的闹钟被一只骨节修长分明的手按掉。
晨光漫过窗帘，细碎的光点铺满了房间，玳倦动了动身，才发现自己被一双手禁锢着。
两人身上的绒毯还盖着，栯舟的手臂横在他的腰间，温热宽大的手掌恰好贴在他睡衣下摆露出的皮肤上。
一夜时间带来短暂屏蔽外界的感知正在慢慢褪去，他开始能感受到身后少年胸膛的起伏，还有结实的肌肉。
玳倦心一跳，后知后觉意识到栯舟已经不再是他模糊记忆中小孩，而是一个能将他毫不费力地包裹住的少年。
玳倦勉强在他的怀抱中转身，轻轻拍了拍还在熟睡的人：“栯舟，该起了。”
“嗯……”栯舟嘟囔了几句，玳倦还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就被抱的更紧。
两个人面对着面，被栯舟这么一揽后近的不像话，他能清晰看见眼前人根根分明的睫毛，还有鼻尖上那颗需要近距离观看才能发现的痣。
玳倦抬眸盯着那颗惹人怜爱的小痣，有些手痒。
房间里很安静，熟睡的人轻轻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鼻尖，玳倦趁机从他怀里溜了出来，指腹上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没了人抱着的栯舟显然懵了点，迷迷糊糊坐起身看着玳倦，微卷的发丝此时凌乱的很，非常有自己的想法到处乱翘。
玳倦突然觉得他现在很像一只睡懵了的卷毛小狗，黑色，大大只的，很乖。
但是大概没这品种，栯舟是唯一一个。
栯舟坐在床上，仰着头突然冲玳倦傻笑，开口道：“哥哥。”
看起来不太聪明。
玳倦唇角扬起一抹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睡得好吗。”
不过手感很好。
栯舟点点头，模样乖的不像话：“我都想继续躺下了。”栯舟说着就作势要往下倒，被玳倦拉住了手，笑道：“组织不批准，起床。”
栯舟走出房间时玳倦正在给皮皮喂饭，他朝玳倦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道：“哥哥早安。”
玳倦的目光在他笑容上停顿了下，不动声色地移了回来，任由皮皮舔他的手，“早安，早饭在桌子上”
没一会栯舟就拿着玳倦做的三明治晃悠了过来，乖巧地喊道：“哥哥。”
玳倦闻声抬头，栯舟马上把手上的三明治递到他嘴边，两个小酒窝显了出来，眼里满是期待。
玳倦看着他这幅样子不禁在心里笑着摇头，但他空不出手，只好就着他的姿势低头咬了一口。
只不过眼前的人并没有喂一口就走的打算，等玳倦吃完嘴里的后又马上把手中的三明治递了过去，那架势像是要喂他吃完。
“我一会自己吃……”玳倦擦了擦手，抬头对上栯舟的目光，愣是没把话说完，顺着他又咬了一口。
两人吃过早餐后就出了门，栯舟还没拿到校服，只能先穿常服。两人相貌单拎出来就已经足够吸睛，这样走在一起更是异常显眼。
“哥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上学了。”
“现在补上。”玳倦把人往自己身边拉了点，怕他因为路边车来车往而受伤。
两人自幼一起上学，栯舟爸妈工作忙，虽然请了保姆照顾他，但奈何不了林箐喜欢栯舟，还和自家儿子一家幼儿园，所以基本上都是她顺手带栯舟和玳倦一起上学。
等到再长大点，两小孩已经可以独立上学，栯舟又异常黏玳倦，干脆就这么结伴上下学了。
“倦倦——”
符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一齐回头。
符楠正冲着他们招手，抓着付诚小跑到两人面前，“早啊倦倦……栯舟？”
“这么巧啊，你们半路遇上了？”
玳倦看了眼符楠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啊？什么意思？等一下，难道你们一起上学？”符楠看着站在玳倦身边的栯舟，瞳孔逐渐地震。
正值青春的少年好像总对和朋友结伴上下学有什么执念，不管会不会浪费时间，不管方不方便，重点在于一起。
所以自从符楠知道玳倦就住隔壁小区后就总缠着玳倦，想尽千方百计试图说服玳倦和他一起上学，只可惜每次都被玳倦用非常符合他个人风格且无从反驳的理由拒绝了。
麻烦。
栯舟嗯了一声，尾音带着一丝小骄傲：“我和哥哥从小就一起上学啊。”
玳倦也不说话，被栯舟勾着脖子站在一旁，静静看他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炫耀。
符楠同学瞪大了眼睛：“哥哥？！不是？你们是兄弟啊？”
付诚也瞪大了眼：“真的假的？”
栯舟这下不说话了，无辜地看向玳倦，却发现玳倦也在看着他。几个呼吸间还是玳倦开了口：“不是亲的，但从小一起长大。”
符楠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满是懊悔：“你们怎么不早说啊！”
他昨天干了什么他可记的一清二楚，怪不得玳倦表情那么奇怪，栯舟也是。
想到这里符楠颇为幽怨地看了栯舟一眼，他还在栯舟面前故作姿态地给他剖析玳倦的性格，嘱咐这个嘱咐那个，这下好了，两个人其实熟的不行。
符楠越想越羞，恨不得找个洞钻了，奈何没条件，只好退而求其次一股脑撞上付诚的肩。
符楠这一下是用了劲的，吓得付诚把人脑袋捞出来看看有没有撞傻了。符楠还羞着，用脑袋和付诚的手较劲。
玳倦无视了符楠的控诉，垂眸看了眼手机，淡淡开口：“要迟到了。”
符楠像是被这句话打开了什么开关，也不纠结害不害羞了，拉起付诚边跑边喊：“刚开学就迟到老潘能把我大卸八块……倦倦你们也快点啊——”
玳倦轻笑了下，回头带着点狡黠看向栯舟：“还有八分钟。”
栯舟看着玳倦的样子也不自觉地扬唇，两人并肩往校内走去，“哥哥使坏。”
*
潘贾出卷子的速度快，改卷子的速度也很快，明明昨天刚考完，今天就出结果了。
玳倦上去领卷子的时候潘贾斟酌了一会，还是开了口：“玳倦，栯舟从国外转来，文科可能弱了点，如果你能带带他当然最好……不能也没关系，老师不强迫你。”
玳倦认真听完，几乎没什么犹豫道：“我会的。”
这下倒是让潘贾有些惊讶了，他带过玳倦一年，多少了解他的性格，本来只是没抱希望提一嘴，没想到还真的同意了。
但潘贾面上不显，连连点头朝他笑道：“老师相信你。”心中却在暗想，不愧是自己的得意学生，就算不爱跟人打交道也还愿意帮助同学。
好，真好！
玳倦刚坐下栯舟就急急开口：“哥哥怎么样？为什么地中海老师那副表情，考的不好吗？”
“开什么玩笑，倦哥的成绩可不是盖的。”说话的是栯舟后桌的一个男生。
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个男生也跟着附和道：“对呀对呀。”
栯舟这才发现后桌两人是双胞胎，样貌像是复制粘贴般，让人找不出不同来。兄弟俩都有一双明亮的眼眸和带着婴儿肥的脸蛋，笑起来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很讨人喜欢。
坐在右边的人率先冲栯舟打招呼，“你好，我叫原初，是原末的哥哥!”
紧接着右边的人也冲栯舟打招呼，“你好呀!我叫原末，是原初的弟弟!”
栯舟也朝两人打招呼：“你们好。”接着默默朝两人的位置挪动，小声道：“哥哥成绩一直都很好吗？”栯舟顿了顿，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玳倦。”
两个双胞胎也悄悄趴下了，和栯舟凑到一起光明正大地讲悄悄话。
“倦神可是出了名的勤奋好学，之前有人说他像机器人，别人在玩他在学，别人睡觉他在学，别人上厕所他也在学。”
“对呀对呀。”
原初偏过头戳了戳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末末你其实也有点像，嗯……人机。”
原末懵懵地偏头看自己的哥哥，“啊？”
原初收回了手，朝玳倦开口：“倦哥——能借你卷子看吗？”
玳倦没说话，将卷子递给了原初。
“谢谢倦哥——倦哥最好了——”
原末：“哇。”
原初把玳倦的卷子平摊在桌上，像是自己考了高分般骄傲，指着分数小声说：“看见没有，放了暑假回来倦哥实力依旧强悍。”
“好厉害……”栯舟认真看着玳倦的卷子，字迹工整，思路清晰，答题更是简洁明了，没有一句废话。
原初悄悄戳了戳栯舟，“你是倦哥的弟弟吗？那你成绩应该也很好吧。”
“那当然。”栯舟暗戳戳地想，“文科除外。”
栯舟虽然为转回国内下了不少功夫，但文科依旧是他的弱项，不过评估他的综合成绩和表现后校方还是决定取录，毕竟栯舟在某些方面强的可怕。
三人的悄悄话一字不落地入了正主的耳，主要是也没隔多远，玳倦想不听到都难。
“栯舟。”
上一秒还和双胞胎聊的起劲的栯舟莫名有点心虚，转头对上玳倦的视线：“怎么了哥哥？”
“一会卷子给我看看。”玳倦淡淡地扫过栯舟苦不堪言的表情。
“……”
没一会台上的潘贾就叫到了栯舟，回到座位的栯舟试探地问：“能不看吗哥哥？”
“不可以。”玳倦语气坚决，朝栯舟伸手。
栯舟只能垂着脑袋乖乖把卷子给玳倦。
玳倦蹙了蹙眉，卷子整体其实还算看的过去，但是这样的成绩放在一班来说确实是差了。
玳倦扫了几眼就把卷子还给栯舟：“还好，能救。”
“哥哥要帮我补习吗？”栯舟问到。
玳倦听到这话垂眸思考了一下，他的原计划是拿到好成绩去M国留学，但栯舟回来了，他的计划也就失去了意义。只不过现在还不清楚栯舟其他科的表现，单看这科实在不算优异，未来要想同校……
就一定得补。
“哥哥？你生气了吗？我下次会考好的…”栯舟见玳倦一点反应都没有，垂着头说。
玳倦抬头看到的就是栯舟这幅样子，他想，如果栯舟有耳朵和尾巴，现在一定是耷拉着的。
玳倦伸手捏了捏他的手作为安抚，“在想帮你补习，没有生气。”
栯舟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变了，尾巴在晃，耳朵也竖起来了。
原初和原末哪见过玳倦这个样子，齐齐傻眼，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了一眼。
“哇。”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不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