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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零点钟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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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城的新年，没有江城那般繁华喧嚣，却自有一种浸润在烟火气里的温暖。
空气里弥漫着硫磺和饭菜的混合香气，巷子深处不时传来孩童追逐嬉闹的欢笑声和零星的鞭炮响。
小小的厨房里，祁晓云熟练的操作，锅里炖着咕嘟冒泡的红烧肉，灶台上是即将下锅的、祁时最爱的粉蒸肉，香气勾得小祁安扒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望着。
傍晚，年夜饭一样样端上桌，满满当当，祁晓云不停地给祁时夹菜，看着他比上次回来似乎更清瘦的下颌，心疼地念叨：“多吃点，学校的饭哪有家里的香。”
祁时安静地吃着，碗里堆成了小山。他夹起一块粉蒸肉，嗯，还是那个味道。
窗外，夜幕降临，零星的烟花开始在夜空中绽放。
小祁安兴奋地趴在窗台上，指着每一朵炸开的烟花，发出“哇哇”的惊叹。祁时走过去，将窗帘拉得更大，让他能看得更清楚。小家伙软软的身体靠在他怀里，带着奶香和温暖。
“哥哥，好看！”祁安指着窗外绚烂的色彩。
“嗯，好看。”祁时低声应着。
祁晓云看着少有的和谐，眼角微微湿润，悄悄别过头去，抹了抹眼睛，然后笑着招呼：“快来，准备包饺子了！安安也要来包哦！”
包饺子，看春晚，等待零点的钟声。
面团在祁晓云手中听话地变成剂子，祁时负责擀皮，虽然不算熟练，但皮子都圆圆的。
小祁安也分到一小块面团，学着哥哥的样子，用小小的擀面杖胡乱擀着，弄出各种奇形怪状的“皮”，然后郑重其事地放上馅料，包出几个露馅的“小元宝”，弄得满脸面粉，却乐此不疲。
当零点的钟声通过电视传来，窗外顿时鞭炮齐鸣，烟花璀璨，将整个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新年快乐！”祁晓云大声说着，眼里闪着光。
“新年快乐，小姨。”祁时轻声回应，嘴角带着一丝真切的笑意。
“哥哥，新年快乐！”小祁安也学着喊道。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过后，祁安不过会儿就睡着了，累了一天的祁晓云抱着祁安回了房间。
祁时回到自己小时候的房间。书桌的抽屉底层，放着一个上了锁的铁盒。他犹豫片刻，还是用钥匙打开了它。
里面是几张边缘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父母抱着幼小的他，脸上是幸福的笑容，指尖抚过照片上父母模糊的容颜…………
叮叮叮”一阵通知声打断了思绪。
祁时锁好铁盒，将它放回原处。
沈庈发送了那条【祁时，新年快乐！】的短信后，随手将手机丢在昂贵的进口地毯上，自己也跟着瘫倒下去。
他身处自家那套能俯瞰江城夜景的四百平大平层里，宽敞得能听见回音。眼前的超大屏幕上还闪烁着游戏“胜利”的华丽结算画面，但索然无味。旁边的桌上，是吃腻了的高档外卖包装，精致，却毫无烟火气。
“真无趣！”他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哀嚎一声，四肢摊开，望着天花板上造价不菲的艺术吊灯，戏精附体般地长叹：“哎，我那孤寡滴人森呐——”
话音未落，
“叮叮叮——”
清脆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沈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手忙脚乱地在地毯上摸索手机。抓起来一看，发件人——祁时。
【庈子，新年快乐！】
简简单单六个字，一个感叹号。
沈庈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回复了！
祁时竟然回复了！
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以前每次祁时说“回家”，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手机关机，短信石沉大海。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