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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带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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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那只有一张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两个人一起睡。”谢昀慕挠挠头。
租的房子的户型是两室一厅两卫，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也有阳台可以挂东西，完全是分开的。
另一个房间是为蒋木准备的，有时候她会住在这里。
他说出来有些没过脑子，他补充道：“要是你家长同意的话。”
“多久！”凌澈屿回答很快，直接就问多久可以，像是有些迫不及待。
谢昀慕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那你家是不是就剩你爷爷了。”
“他没在。”
“没在？不在家，那在哪？”
“工作。”
“经常不再家吗？”
凌澈屿点头。
他爷爷年龄应该挺大了，还外出工作啊。
也是，凌澈屿双亲去世，家里没什么劳动力，所以他爷爷去干活好养活他吧，也就是说，凌澈屿一个人呆在家里，还这么远，不知道每天是怎么回去的，多久才到家。
他完全忘了刘叔之前说有人接那一回事。
谢昀慕更坚定了他的决定，原本心里想的是让他回家收拾下东西，下周再来的，现在改变了想法，“你问一下你爷爷，如果可以的话，今晚上就可以来，不同意的话，再说。”他到时候在电话里和老人家说说，看行不。
课上他还在想凌澈屿爷爷会是什么反应，如果不同意怎么办等等问题。
他中午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让凌澈屿打电话问，结果凌澈屿说他爷爷已经同意了。
他们几乎一上午都呆在一起，没看见他打电话啊。
“发了短信。”
“什么时候？”
“你去上厕所了。”
那也就几分钟，他回来的时候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端端坐在座位上，那说明发消息的时间更短。
“那同意了吗？”
“嗯。”
谢昀慕十分自然的从他侧兜里拿过那款没有手机壳的老旧手机。
令他感到神奇的是，这手机居然不卡。
谢昀慕还以为要在短信里面解释下呢，就看见手机里简短的几句话。
“今晚在哥哥那住。”
“住多长时间。”
“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
这就知道了？谢昀慕惊叹，“你就这几句话，你爷爷也太放心了吧，不怕我给你卖了。”
“卖给谁，你不要我吗？”
喂，重点是这个吗！
今晚凌澈屿住他那也算是定下了。
门前，谢昀慕从裤包里掏出钥匙，钥匙上的挂件叮叮当当地响。
随着门锁扭动的声音，门也被打开了，谢昀慕习惯地拍开玄关的灯。
凌澈屿第一次见到内里的布置，之前是在楼下等待守望着这亮起的灯光。
米色装修，玄关两边上部分打了柜子，里面不知道放的是什么东西，柜子下面是一个台面，上面有一个挂钥匙的支架还有些零星的东西，一看就是被人随意撂在那的。
谢昀慕打开台面下的小木门，里面做的鞋柜，门关上后一点也不杂乱。
他从里面拿出两双拖鞋，“买的时候刚好在搞买一赠一的活动，我穿了一双，你看看小不小。”
颜色一蓝一绿，谢昀慕穿的是绿色那双，他把蓝色那双放在凌澈屿脚边，“那有个凳子，你坐那上面换吧。”他指指后面。
换好了后，他带着凌澈屿在客厅里大概逛了转，给他介绍了东西的大概位置。
里面有猫窝，猫爬架，就是没看见猫的踪迹。
现在猫还太小了，现在温度急剧下降，谢昀慕不敢再带猫去教室，怕把猫给整生病了。
它也还吃不了猫粮，他还是把猫带回了谢家，家里面肯定照顾得更好。
凌澈屿目光四处扫动，谢昀慕知道他在找什么，他解释了猫去了哪。
“那个就是蒋木的房间，不过她来得少。”虽然她父亲是允许她上学过来住的，但她依旧大多数时候是回的家。
他也清楚其中原因，蒋木其实还是很在意心疼她的母亲，想要得到她的认可，这些年尽管蒋母要求严苛，但她从未违反，一直遵循着蒋母的期望。
客厅放着她的一些东西，茶几下有两个游戏柄，一看知道两人一起玩过。
厨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但看起来就很新，适用频率不高。
“我没在这里做过饭，顶多煮个泡面，蒋木在的时候她会做，她这方面还挺有天分的，没做过多少次，但炒的菜就是好吃。”他不服气，曾经也试着做过，明明就是按教程一步一步做的，但就是不对劲，看着焦黑的西红柿炒蛋，于是他服了。
之后不再自告奋勇地要在蒋木面前露一手，而是吃午饭后老老实实刷碗了。
说出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啊，他已经不抱期望了，看来这辈子，自己的手艺是没法满足自己的这张高要求的嘴了。
谢昀慕还搁那回忆着他一路的辛酸历程。
凌澈屿眼神晦暗不明，内心滚滚巨浪翻涌。
要说他此刻的感受什么，那是深浓的嫉妒，还有比之不低的羡慕。
他嫉妒蒋木、嫉妒范巧希、嫉妒那张照片上和睦的一家人、嫉妒谢昀慕身边的每一个人，同时也羡慕他们每一个人。
在他不知道的时间，不知道的地方哥哥和别人发生着他不知道的，没有他参与的事，他们之间产生出不可磨灭、改变的羁绊。
他脑海里总是涌出些疯狂可怖的念头。
但这些人都是哥哥在乎的人，并且要不是谢家人他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哥哥，他们给予他良好的生活环境和无法代替的，哥哥最渴望的亲情，蒋木是他最好的朋友，这些年的成长也离不开她……
那他呢？哥哥唯独不记得他，忘记了他们的誓言，而他现在对他来说只是新认识的同学？弟弟？朋友？排在那些人后面，这怎么能叫他不嫉妒不发狂。
不过在他那，哥哥才是第一位，相比起来，他那阴森的想法只会居于下位，永远得不到实现，不会伤害他亲近的人。
没关系，他会努力，重新成为哥哥最重要、最爱的人。
无论多久。
谢昀慕挥挥手，“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凌澈屿的表情立马变得人畜无害，“没有。”
“来吧，跟我进来。”
房间是暖色调的装修，很温馨。
谢昀慕尴尬的摸摸鼻子，忘记这件事了，不然他会先进来收拾好，“哎呀，床上有点乱，别嫌弃哈。”毕竟他起床就是一件难事，那还有闲心叠被子，早上起来什么样，晚上回来就还是什么样的。
凌澈屿怎么可能会嫌弃，无论哥哥是什么样的都不会，就算谢昀慕屋子再乱，他也只会感到高兴，觉得他用处更大了，可以帮忙给哥哥整理。
谢昀慕桌子上放着他宝贝的照相机，还有几张洗好的照片，那天他们在范巧希家的合照，他打算在买本相册，放在里面，只是快递还在路上没有到。
相册是简约风的，封面只有简单的几串字母，很大很厚一本，以后是个大工程啊，通常，等一本相册满了后，谢昀慕会根据里面一些照片的元素自己给封面DIY一下，每一本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张照片他也有，一天结束都谢昀慕都会把他拍的照片发在群里。
他晚上回去后，就让陈伯打印出来，现在放在他的床头，照片上只看得见两个人。
照片不止这一张，但每一张上都有着同一个人。
谢昀慕在衣柜里翻找着，“奇怪去哪了，我记得在这里啊。”
前不久他才买了套睡衣，他记得洗了后就随手塞在衣柜里了，现在怎么找不到了。
他只好取下另一套浅灰的，“这睡衣我穿过，先将就一晚吧，找时间带你重新买一套新的。”
谢昀慕说：“好在，内裤是新的。”
他把手上的衣服交给凌澈屿，凌澈屿丝毫不介意。
他把凌澈屿领到浴室，指着台面上的瓶子，“这是洗头发的，旁边的是沐浴露，还有刚给你放了套新牙刷，看你是洗澡前洗漱，还是洗完澡之后。”
“你先洗，我就出去了。”
凌澈屿穿好衣服，只感觉身上全是哥哥的味道，严严实实地将他包裹住，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连带着他的脑袋都跟着发晕。
他很享受现在这个时刻，独属于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他想，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让谢昀慕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好想把哥哥关在一个永远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
他是做得到的。
但他知道是不行的，那样哥哥肯定会不开心吧。
浴室里水声哗哗作响，谢昀慕在里面洗澡。
凌澈屿像一只标记领地的动物，在这间卧室里转，卧室空间并不是很大，但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完全足够。
他这摸摸，那瞧瞧，可以明显发现很多生活的痕迹，他从一遇见谢昀慕开始，就迫切地想要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是怎样生活的。
调查的资料并不全面，也不可能涵盖所有，那些终究是没有丝毫温度的纸面信息，他更加想要自己去探索了解，恨不得剖析和他所有相关的事物。
四处查看期间，他看见许许多多的照片，都被主人妥贴地保管起来，足见其用心。
他情绪激荡，指甲陷进皮肉，他却毫无所觉。
这些“证物”，再次无比清晰地告诉他，在这十年里，无论大事小事，陪在他身边的从来就没有他，他是一个被遗忘的人。
可这又怎么能怪一无所知的人。
他眼神微变，当年那人根本没有仔细用心搜救！
明明人还在，十年后又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再一次用身体挡住他，当时他的记忆重叠，两个身影不停在眼前闪动。
一切仿佛冥冥注定。
他走到床前，床随着他坐下去的动作凹陷。
‘砰’地一声动静，凌澈屿倒在床上，脸埋在了柔软的被子里，嘴里轻吐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