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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兔,想和你睡 ...

  •   傅冥挂在指间乱转的帽子倏地飞了出去。
      “Hold on hold on……”

      他的视线上下左右乱瞟几个来回,最终局促地落在兰芩身上,抬手压住自己后颈。
      “你、你是说,现在?”

      兰芩两只手可怜兮兮的攥紧搭在膝上,点点脑袋:“我一个人害怕。”
      “这么突然……”傅冥语气冷淡,人却上前一步,掌心已经搭上门把。

      不对!

      他开门的动作骤然停住了,理智瞬间回流。
      会御剑的兔子,能怕什么?他都成精了,他怕什么?

      傅冥猛地回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兰芩,那双藏不住事、无辜又懵懂的大眼睛慌乱地眨动,就差没把心虚写在脸上。

      “……我差一点就信了,大仙。”傅冥好气又好笑地低笑一声,二话不说大步走向兰芩的房门。
      “你别!”兰芩来不及制止。

      傅冥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
      “……”
      傅冥面无表情地关上房门。

      “呵。”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最后一点悸动彻底消散,背靠门板,目光落在眼前垂头丧气的兰芩身上,“兰芩,你可真牛啊。”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蚊子。”

      兰芩嘟着嘴绞着手指,一脸“我知道错了”的模样。
      “你是怎么想的呢,出去录节目三天,三天你都没关窗。你这要是扔国外,家里都给你偷成毛坯房了。”傅冥揉揉眉心。

      “我不是牛,是兔。”兰芩黏黏糊糊地狡辩到,“我们门派以前,才没那么多蚊子……”
      不过门派现在确实是成毛坯房了。

      “你们还有门派?”傅冥表情一片空白,像是死机的电脑,“不是,你们这样的,还有一群?“
      “什么我这样的,我明明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兰芩不耐烦地用脚板拍打地板,“你到底和不和我睡啊!”

      傅冥认输,耳根通红地给他开门:“……进来吧。”

      ——————
      等傅冥用外套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潜入兰芩房间,把在城中村超市买的蚊香电蚊灯杀虫剂等一系列能用上的东西全都放进去,又从阳台回到自己房间时,兔子形态的兰芩正趴在他的懒人沙发上,装作很忙地洗脸,时不时还要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偷偷斜视他,露出一点点眼白,看起来心虚的不得了。

      傅冥那一肚子气瞬间消散,卸下装备瘫进电竞椅仰天长叹,修长的手指搁在桌沿。
      兰芩兔兔突然停止洗脸,轻盈窜上电脑桌,用毛茸茸的脑袋将他的肠粉拱向傅冥手边,又使劲用圆乎乎的嘴筒子蹭蹭他骨节分明的大手。

      傅冥咬咬牙别开脸,蜷起手指:“我不吃,你自己吃。”
      而且哪有人吃肠粉光加菜叶子的?村口肠粉店早就记了兰芩这个奇葩,每次都给他放满满的生菜。

      兔兔的好意被回绝,耳朵瞬间耷拉下来,又往前蹦哒,抱着他的手指轻轻舔舐。
      傅冥耳根上的红晕瞬间蔓延至全脸,连忙抽回手:“你撒开。”

      兰芩见状,默认傅冥已经消气,再次扬起头,啪得一下变回人形,欢快地坐回沙发:“你最好啦~”
      “……”

      兰芩掰开一次性筷子,摩擦掉上面的小刺,全神贯注地夹起肠粉,留给傅冥一个没心没肺的背影:“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回房间啊?”
      以傅冥布下的天罗地网,入夜前应该就能将那一屋子嗡嗡响的恶魔歼灭。
      傅冥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酱油味儿,止不住摩挲起自己的被舔过的手指:“明天吧。”

      “哦,那我今晚要睡右边。”兰芩如碎纸机般粉碎生菜。
      “……”傅冥抿唇,悄悄瞥了眼自己的床。
      很整洁。

      ——————
      可当夜里,傅冥真的躺在自己床上,扭头就能看见一个浅色的脑袋时,心情如同刚喝了一杯美式出去慢跑般诡异。

      兰芩在他被窝里不安分地乱动,身上套着件宽大的选秀节目文化衫和大裤衩,两只洁白的脚丫还在被子外晃荡。
      都怪他的床单被套是深色的,衬得兰芩肌肤雪白,浅发格外晃眼。尽管傅冥自己也是金发。所以兔子会掉毛吗?掉在床上的金毛是他的还是兰芩的呢?是不是该送他一件暖和点的睡衣呢?

      思绪一片混乱,傅冥没头没尾地开口:“你参加了三次选秀?”
      “嗯。”兰芩点点头。
      “这么想出道?”
      “我必须出道。”兰芩望着天花板,脸上看不出情绪。

      “以你的能力,不应该三次都一轮游,发生了什么?”傅冥微微侧过头。

      沉默在他房内蔓延。
      兰芩久久不语。傅冥微微皱眉,就在他以为得不到回答时,兰芩突然重重一掌拍打床垫,把傅冥吓了一跳。

      只见兰芩双腿朝天一阵狂蹬,两只小拳头不停暴击空气:“就是说啊!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没理由不喜欢我啊,你说是不是小弟!”

      没有听到附和,兰芩不满地扭过头,发现傅冥正瞪大了眼睛,怔怔盯着他头顶。
      兰芩抬手一摸,原来只是他的耳朵不小心弹出来了。

      那对小小的兔耳微微颤动,粉色的内里覆盖着雪白的绒毛,看起来……格外好摸。

      傅冥的眼神渐渐迷离,像是着了魔,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那对兔耳朵:“好小,比我手指还短。”
      兔耳,柔软丝滑,人间至宝。

      “唔……”兰芩一激灵,不自觉发出一声呜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人在做什么?!

      他缩着脖子想要挣脱,可人类温热干燥的指腹还在不断揉捻他最柔软的地方。耳朵的痒意如电流蔓延全身,他只能颤抖着忍耐这奇怪的感觉,任凭体温升高,心跳加速。

      怪人!怪人!摸着耳朵不放,太奇怪了!

      兰芩咬着下唇,眼泪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可傅冥的手指还在得寸进尺,探向耳根处。

      兰芩最后的理智,崩断了。
      他双手猛地拽住傅冥结实的手臂,龇出两颗兔牙狠狠咬下。

      咬你!

      “嘶——!”
      傅冥吃痛回神,迅速收回手臂。皮肤上留下一道钝钝地红色齿痕,隐隐作痛却破口出血。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颊瞬间升温,正要辩解,抬眼却撞见兰芩那双怒气冲冲的眼睛里,此时盈着的水光。

      兰芩身子微微颤抖,指尖直指傅冥高挺的鼻梁:“你,竟敢对我大不敬!”
      “对不起兔仙大人,我只是手……”
      “不许顶嘴!”

      傅冥自知理亏,在嘴上拉上拉链,可指尖仍然残留着柔软的触感,让他脑子里不断涌出荒唐的念头。

      兰芩气得双耳正对傅冥不停抖动,带着鼻音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躺在一起的时候摸摸是会怀孕的!”

      “?”
      怀……怀什么?

      空气仿佛冻住了。
      傅冥眨眨眼,看看兰芩,又看看自己罪恶的手,脑中仿佛有无数个宇宙接连爆炸。
      他是在无菌实验室里长大的兔子吗?

      傅冥下意识掀开被子瞥了一眼,又连忙盖上。
      不对啊,他是公兔子,他没有这个机能啊!

      瞧着傅冥茫然又空洞的眼神,兰芩了然,傅冥还是个年轻的小人类。他板起小脸,正色训斥:“以后不许再在床上乱摸别人了,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傅冥已经不想思考了,兰芩说啥就是啥吧。

      带着一脑袋浆糊,他“啪”的一声关掉床头灯。兰芩转眼便丝滑入睡,徒留傅冥在弥漫着青草香气的黑暗中辗转难眠。
      明天,还是把这兔子放回去吧。这样对他的心脏比较好。

      第二天清晨,萧木面无表情地矗立在四楼走廊正中央,右手将傅冥的房门叩得咚咚响,左手还同时敲着兰芩的门。

      “傅冥兰芩,起床下楼,客厅开会。”
      他像个人机一样重复着台词和动作,敲了半天,傅冥的房门终于嘎吱一声缓缓打开。

      萧木正要调侃他今天怎么过回中国时间了,下一秒就看见傅冥和兰芩一前一后,睡眼惺忪地晃出房间。
      傅冥顶着黑眼圈,不耐烦地揉了揉头顶的鸡窝,瞥都没瞥萧木一眼走向楼梯:“听见了,吵什么……”
      “就是就是。”兰芩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跟上。

      萧木瞪大双眼目送两人下楼,在原地怔愣沉思片刻,恍然大悟地挑起眉头。
      “……喔唷。”

      —————
      白楼客厅,秦枫双手敲错摆在身前,故作深沉:“公司刚打电话要我们的地址,说是《BanDash》节目组要来拍前采。”
      “第二期的前采?”白路正将他早起下楼打包的粥逐一摆放在茶几上。
      “不,是第一期的前采。”

      白路动作一顿:“怎么现在才拍?”
      秦枫一脸得意地撅着嘴扭动身子:“觉得我们初舞台肯定会被快剪淘汰,懒得浪费资源吧。”

      “让他们来。比起这个……”傅冥慵懒地侧身靠在沙发上,“既然现在有作品了,不如顺便出张专辑吧。”
      “这也太顺便了,你四舍五入舍了一堆啊,做专辑要多少首歌啊?”秦枫傻眼。
      “要是能一路杀到决赛,曲目应该就够了吧。有种一边实习一边蹭作品集的感觉。”白路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嘴角却是上扬的。
      “但做专辑得有钱吧。”萧木抬眼指出关键。

      “那我们去打工吧!”秦枫抽风似地猛拍茶几,桌上的白粥飞溅出来。
      “我们本来就在打工。你的小卖部是不是该卷一卷业绩了。”白路拿起餐巾纸对着那颗橙色脑袋轻敲一拳。
      “好吧。”秦枫瘪着嘴擦拭茶几上溅出的粥,脸上却挂着“这个口班非上不可吗”的表情,“或者我们的副业,要不要再播……”
      傅冥和白路迅捷地扭头,抛给秦枫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秦枫立刻闭嘴。

      萧木清清嗓子,面无表情地转移话题:“咳……都去打工,明天的前采怎么办?”
      此问一出,全场寂静。片刻后,盘腿围坐在茶几边的四人不约而同缓缓回头,四双眼睛齐刷刷投向始终安静坐在沙发中间,抱着粥碗腰杆笔直,乖乖看着他们的兰芩。

      “?”兰芩偏过头露出无辜甜美的笑容,嘴角还挂着米粒。

      ——————
      “确定是这里吗?”
      次日,当《BanDash》前采小组扛着长枪大炮,背着大包小包,全副武装地在城中村门口的大石头边,接受着阿叔阿婶们炽热的眼神洗礼时,纷纷面露迟疑。

      “他们公司给的地址就是这里。”
      录音师抬起脚甩开积水,摄影师忍不住触摸老楼墙上的青苔:“可哪有男团住这种地方的啊!”

      这里不是城中村吗?!

      组长表情坚毅地望向高处的白楼:“无论如何,先上去吧。”

      敲门声响起,兰芩光着脚吧哒吧哒跑下楼。大门拉开的瞬间,数个黑洞洞的镜头和麦枪就怼了上来。
      设备艰难挤进白楼的窄门后,几个工作人员才狼狈地跟了进来。
      “嗨小兰,不好意思啊,你们这儿……实在不太好找。”

      “嗯嗯,你好。”
      兰芩好奇的目光仍旧黏到他们五花八门的设备上,尤其是摄影师手中夹着便携补光灯的云台上。
      “别担心,这是直播设备。”组长迎着那双亮闪闪的眼睛解释到。

      “直播?那是什么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兔,想和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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