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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尘封档案与DNA密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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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沈时序觉得自己快要被冻僵，意识再次开始模糊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陆止戈忽然动了。
“有风。”他低声说，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而更加沙哑。
沈时序一个激灵，努力集中起涣散的精神。仔细感受，果然能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的空气流动，从冰窟的某个方向传来。
有空气流动，就意味着可能有出口！
这个发现让两人精神都是一振。陆止戈小心地扶着沈时序站起来，替他拍掉身上凝结的冰霜，然后将自己的大衣重新披在他身上。
“能走吗？”陆止戈问，他的手依旧扶着沈时序没有受伤的右臂。
沈时序点点头，咬紧牙关。左臂的疼痛和全身的冰冷僵硬让他的动作十分迟缓，但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
他们顺着那微弱的气流方向，在幽蓝的冰窟中艰难前行。脚下是光滑的冰面，稍有不慎就会滑倒。陆止戈几乎承担了沈时序大部分的重量，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稳健。
穿过一条狭窄的、由巨大冰棱形成的天然通道，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里不再是天然的冰窟，而是一个……巨大的人工建筑内部？
空间呈圆形，穹顶很高，由某种不知名的银白色金属构成，上面刻满了与壁画上类似的、复杂而古老的符号。四周的墙壁也是同样的材质，光滑如镜，映照着他们狼狈的身影。房间中央是一个凸起的平台，平台上摆放着几台造型奇特的、仿佛与整个建筑融为一体的仪器，虽然覆盖着薄冰，但依旧能看出其精密的构造。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一侧墙壁，那是一片巨大的、由无数个六边形晶格组成的面板，像是某种显示屏或者控制界面，此刻黯淡无光。
“这是……理事会的遗迹？”沈时序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的科技感与外部古老的雪山环境格格不入，充满了超时代的风格。
陆止戈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整个空间，最终目光落在了中央的那个平台上。“看来是了。而且，似乎还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能源供应。”他指了指平台边缘几个微弱闪烁的蓝色光点。
两人走近平台。平台上除了那些仪器，还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凹槽周围连接着细密的、如同电路般的纹路。
沈时序的目光被那个手掌凹槽吸引了。一种莫名的、来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感，让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左手——那只布满银色疤痕的手。
“沈时序？”陆止戈蹙眉，似乎想阻止他。
但沈时序的手已经按了上去。
就在他的掌心与那冰冷的凹槽接触的瞬间——
“嗡——！！！”
整个房间轻轻震动了一下，穹顶和墙壁上的古老符号次第亮起柔和的白色光芒，如同星辰被点亮！中央平台的仪器发出低沉的运行声，覆盖其上的薄冰迅速消融、蒸发！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那一整面墙壁的六边形晶格屏幕，猛地亮了起来！无数流光在晶格间飞速穿梭、组合，最终凝聚成一片深邃的、仿佛蕴藏着星海的蓝色光幕。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房间内响起：
“DNA序列验证通过。”
“权限识别：最高管理员——‘时序之心’代行者。”
“尘封档案库，激活。”
沈时序和陆止戈都愣住了。
最高管理员？时序之心代行者？
沈时序下意识地想收回手，却发现手掌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吸附在凹槽中，无法移动。紧接着，他感觉到掌心的银痕开始发烫，一股庞大的、杂乱的信息流，仿佛决堤的洪水，顺着他的手臂，汹涌地冲入他的脑海！
“啊！”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感觉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
“沈时序！”陆止戈一步上前，想要将他拉开。
但就在他碰到沈时序身体的瞬间，那蓝色的光幕上，信息开始如同瀑布般疯狂滚动刷新！
【项目编号：XC-01】
【项目名称：时序之心（仿造体）】
【状态：失控（已封存）】
【关联项目：归墟之力（封印物）】
【实验记录：编号737，载体（沈时序）出现严重排异反应，生命体征急剧下降，‘生命置换’能力呈不可控被动触发模式……判定为‘唯一成功之失败品’……建议销毁……】
【逃逸记录：███-██-██，载体由编号K-727（叛逃者）协助脱离设施……】
【最高权限指令（隐藏）：如‘时序之心’代行者回归，激活‘方舟’协议，授予‘灭世时序’最终控制密钥……】
无数破碎的画面、冰冷的数据、断续的对话……强行塞入沈时序的脑海。他看到了冰冷的培养槽，看到了穿着白袍的研究员冷漠的脸，看到了一个温柔的女性面孔（是他的祖母吗？）含着泪将他推入发光的通道，看到了……一个被无数能量锁链封印在巨大晶体中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银色光团——那恐怕就是所谓的“时序之心”仿造体，他能力的源头！
信息流的冲击太过猛烈，沈时序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衣。
陆止戈死死攥住他的肩膀，试图给他支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看到了光幕上关于“归墟之力”和“唯一成功之失败品”的记录，也看到了那个“建议销毁”。
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被“制造”出来，又险些被“销毁”的……工具。
就在这时，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归墟’载体生命体征不稳定，诅咒活跃度持续升高。是否启动‘协同稳定’程序？”
陆止戈猛地抬头。
沈时序在极度的痛苦中，艰难地看向陆止戈，看到他头顶那再次开始加速跳动的金色数字 `[00年346天10:11:08]`，和他周身隐隐浮现的黑色能量。
他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空气嘶哑地喊道：“启……动！”
蓝色的光幕上流光再次加速。一道柔和的白光从穹顶落下，将相拥（或者说，是陆止戈支撑着沈时序）的两人同时笼罩。
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并非治愈，而是如同最精密的调节器，抚平了沈时序脑海中信息流的狂暴，也同时梳理着陆止戈体内躁动的诅咒。那感觉，与他们之前在祭坛的“协同控制”类似，但更加温和、高效。
沈时序脑中的剧痛迅速消退，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意识恢复了清明。陆止戈周身的黑色能量也温顺地平息下去。
白光散去。
房间内恢复了寂静，只有那蓝色的光幕依旧亮着，上面定格在最后一条信息：
【‘方舟’协议已准备就绪。最终控制密钥，同步至管理员生命印记。】
沈时序脱力地靠在陆止戈身上，大口地喘着气，看着那面蕴藏着无数秘密的光幕，又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陆止戈。
两人在冰冷的、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遗迹中对视着，眼神中都充满了震撼、茫然，以及一种拨开部分迷雾后，看到的更为深邃、庞大的未知。
他们找到了理事会的遗迹，激活了尘封的档案，甚至意外获得了所谓的“最终控制密钥”。
但“灭世时序”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方舟”协议又是什么？那个协助祖母叛逃的“K-727”是谁？理事会现在又在何处？
疑问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然而，有一点已经确凿无疑——
他们的命运，从诞生之初，就紧密地缠绕在一起。他们是钥匙与锁，是光与影，是必须并肩，才能面对那即将到来的、席卷一切的巨大风暴的……唯一彼此。
陆止戈扶着沈时序，看着青年苍白却异常坚定的侧脸，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那困扰他多年的、名为“绝望”的坚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有光透了进来。
